半年后。
上一次機場告別三人已是大半年未與貝萱相見,聯系也就此斷了。轉眼,大一的生活結束,迎來了大二。
三人坐在樹蔭下,手臂上全戴著寫有“迎新生”字樣的紅布。謝琦雅笑著說:“哈哈,終于輪到我們當學姐了,也可以神氣一回了!”林清心吹著小電風扇,卻依然很熱,“天哪,好熱??!”
“清心!”陸銘走過來,“諾,冰袋,冰棍!”林清心一副看到了希望的表情,接過之后感激不盡的說:“謝謝?!?
“來,你們也有冰棍。”陸銘也分別給了蕭玫和謝琦雅一支冰棍。三人異口同聲說:“謝謝學長!”陸銘也開玩笑道:“不客氣,三位新升級的學姐!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清心,你要是實在熱的話就回宿舍吹空調!”林清心笑著點點頭,揮了揮手。
謝琦雅突然看見遠處正在與同學聊天的凌嚴,“我先走一步!”說完就朝凌嚴飛奔去,林清心故意在后面開玩笑說:“我這還有只雞腿你要不?”“不要,你吃吧!”
林清心和蕭玫互視一笑,“琦雅真的變了,愛情的力量。”
“是啊,以前見著好吃的就撲過來,現在終于知道控制自己了?!?
“而且吃飯時也斯文多了。走,回宿舍去,反正有那么多人接待新生,也不差我們兩個。反正,我們好像也幫不上什么忙,你說對吧?”林清心一臉認真的說。
蕭玫笑了笑,“說什么都對,走起!”
405宿舍。
以前四個人住的宿舍變成三個人。貝萱的床還是空在哪里,桌椅擺放整齊,一塵不染。因為她們會定期擦拭桌椅上的灰塵,隨時準備這個桌椅的主人回來。誰也在沒提及貝萱家的事,只是偶爾會說想她了,她在做什么,她會想我們嗎。
蕭玫坐在椅子上,林清心則爬到床上坐著,兩條腿懸在空中。好像又回到了剛進入大學的時候,一切記憶猶新。還記得軍訓累得半死,晚上不早點休息,還一起鬧哄哄的瘋。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
顧豪看見謝琦雅來了,調侃道:“喲,嫂子來了!”
謝琦雅很樂意的說:“哎,真乖!”然后小手一揮,“好了,你一邊玩去吧?!?
顧豪拍了一下凌嚴的手臂,“走了啊?!?
謝琦雅把冰棍送到凌嚴嘴邊,凌嚴直接全拿去說:“我全吃了。都說了你這幾天不要吃冷的?!彼檬稚攘松蕊L,“可是熱?。∥疫€要接待新生?!?
“要實在熱的話就回宿舍吧。”
謝琦雅嘟著嘴巴,“不,我要跟你在一起!”然后拉著凌嚴的手靠在他身上,“你是冰山,跟你在一起就涼快了!”
凌嚴笑了笑,“好了,走吧!”兩人一起牽著手走在校園里。
林清心跳下出床,坐到椅子上,上身躺在蕭玫腿上,“蕭玫,你會離開我嗎?”
“當然會啊,沒有誰是會長長久久陪在誰身邊的,我們都會各自奔天涯?!?
“但是你的心不會離開我對嗎?”
蕭玫重重“嗯”了一聲,“無論我走到哪里,我的心都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我也是。”林清心對著蕭玫微微一笑,然后站起來,從抽屜里拿出白布,灑脫的把白布蓋在貝萱的桌椅上,“該過去了。她走的那么瀟灑,我們又何必對她念念不忘?!?
一個可愛的小女生問凌嚴,“學長,你好!請問一下法學系的教學樓在哪里啊?”
“我就是法學系的,我帶你去吧?!庇挚吹脚蟀“男欣?,“我幫你提下行李吧?!?
“謝謝學長!”
這時謝琦雅走過來說:“哎呀,學妹這么多東西,還是先去宿舍放好行李之后再去報名吧。”然后拿過凌嚴手中的行李,“走吧,我帶你去!”
“謝謝學姐,學長再見!”
謝琦雅回頭對凌嚴吐了下舌頭,凌嚴只得無奈一笑。學妹又問謝琦雅,“學姐,你也是法學系的嗎?”
謝琦雅不自然的干笑了幾聲,然后特別誠懇地說:“當然是啦!”
夜幕降臨,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終于可以好好休息。
98酒吧。
謝琦雅瘋狂的跟著音樂舞動,林清心和蕭玫則在一旁喝著飲料靜靜看著她。
兩個黑衣男子在暗中盯著她們,都戴著耳麥,其中一個說:“她們在98酒吧?!倍溊飩鞒霰鋮s又帶點愜意的女聲:“繼續盯著?!薄笆牵 ?
凌嚴把謝琦雅從一大堆的人群里拉出來,“嚴嚴,我正玩的開心,你拉我出來干嘛?”
“我是為你著想,不然到時候又哪里痛可別跟我說啊。”
“陸銘包了個包間,我們進去吧。”林清心說。
兩個黑衣男子小心跟在他們后面,看著他們進了810包間,又對著耳麥說:“他們進了810包間?!?
“十分鐘后,在他們酒里下點容易讓人睡著的藥?!边@個說話的人正在看著810包間的攝像。
林清心猛喝了一口酒,站起來說:“我唱首歌,樸樹的《清白之年》?!?
“我也要唱!”謝琦雅也站了起來,“清心,你先唱。”
林:故事開始以前,最初的春天,陽光灑在楊樹上,風吹來閃銀光。街道平靜而溫暖,鐘走的好慢,那時我還不識人生之味的年代。
謝:我情竇還不開,你的襯衣如雪,盼著楊樹葉落下,眼睛不眨。心里像有一些話,我先不講,等待著那將要盛裝出場的未來。
林:人隨風飄蕩,天各自一方,在風塵中被遺忘的清白臉龐。
謝:此生多勉強,此生越重洋,輕描時光漫長低唱語焉不詳。數不清的流年,似是而非的臉,把你的故事對我講,就讓我笑出淚光。
林:是不是生活太艱難,還是活色生香?我們都遍體鱗傷,慢慢壞了的心腸。你得到你想要的嗎?換來的事鐵石心腸,可曾還有什么人,再讓你幻想。
合:大風吹來了,我們隨風飄蕩,在風塵中遺忘的清白臉龐。此生多寒涼,此生越重洋,輕描時光漫長低唱語焉不詳。大風吹來了,我們隨風飄蕩,在風塵中遺忘的清澈目光。我想回頭望,把故事從頭講,時光遲暮不返,人生已不再來。
一首歌唱完之后,林清心一坐下來就不停的喝酒,蕭玫和陸銘都感覺到她的不開心。林清心緊瞇了一下眼睛,然后說:“你倆別這么看著我,是朋友的話就一起喝一點?!闭f完又拿起酒杯分別碰了一下蕭玫和陸銘的杯子。
凌嚴攔著謝琦雅,“你少喝點?!彼ξ恼f:“就喝一點點。”然后也碰了一下凌嚴的酒杯,“干杯!”
林清心端著酒杯對謝琦雅說:“琦雅,干杯!”碰了一下杯子之后,謝琦雅把酒端給凌嚴,“我從來沒有見過清心喝酒,她敬我,我又不能不喝,但你又不讓我喝,所以,你幫我喝了!”凌嚴一口悶。
謝琦雅靠在凌嚴身上,打了個哈欠,“嚴嚴,我先睡一會兒。”
慢慢的林清心也醉倒在蕭玫身上,而后所有人都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黑衣男子耳麥里傳出聲音,“行動吧?!眱蓚€黑男子就進了810包間。
隔天所有人在包間里迷迷糊糊醒來,唯獨凌嚴和林清心不見了。蕭玫突然站起來大喊道:“清心不見了!”陸銘趕緊撥打林清心的電話,“關機了?!彪p手撓了撓頭發,轉身就跑了出去,蕭玫也跟著出去了。謝琦雅在原地轉了個圈,“凌嚴呢?”拿出手機撥打,同樣也關機了。隨后也出了包間。
經過斜對面的包間是,看到門口一個手鏈,撿起來看,正是她送給凌嚴的。懷著忐忑不安,她推開了這個包間的門,慢慢走進去,四處看了看,沒有任何人。走出包間,查看凌嚴的位置共享,“恒心大酒店。”走出酒吧,攔了輛車,“去恒心大酒店。”這時蕭玫打電話過來說:“琦雅,我查了清心的位置共享,不知道為什么她在恒心大酒店?!笔謾C在謝琦雅手中瞬間滑落,整個人頓時失了神色,忍不住亂想,但又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師傅,麻煩開快點!”
蕭玫、謝琦雅、陸銘都在趕往恒心大酒店。此時昨晚的那個黑衣男子對前臺服務員說:“如果有人來問昨天入住的一對小情侶住在哪個房間,記得告訴她?!闭f完便快速離開了。
蕭玫和陸銘先趕到恒心大酒店,“你好,我想問一下昨晚有沒有一個叫林清心的女孩入住了?她在哪個房間?”蕭玫問。服務員翻看了一下登記記錄,“是的,她在608房間?!?
而后謝琦雅也趕到,看到正要進電梯的兩人,加速跑過去,“等等我!”
找到了608房間,謝琦雅著急的摁了摁門鈴,沒人開門,又用力在門上敲了敲,還是沒人開門。這時蕭玫說:“讓開,我來!”“一起來!”陸銘說。兩人同時一腳踢開門,正要進去卻被謝琦雅攔住,“等我出來了,你們再進去。”然后一溜煙沖進去,抓著睡房的門手柄打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凌嚴和林清心正相擁而睡。她抓著門柄的手越發用力了,像是要把手柄捏碎,憤怒的盯著床上的兩人,當然,她更可恨林清心,她的所謂好朋友竟然睡了自己的男朋友,干出這種齷齪事。
她沖過去掀開兩人的被子,還好只是兩人都穿著衣服,只是外套沒穿。凌嚴迷迷糊糊醒來,看到謝琦雅的表情又看了看旁邊的林清心才完全清醒,自己也一臉驚訝的表情,“琦雅你聽我說……”“啪”的一聲,凌嚴被扇了一耳光,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但他還是說完了那句話,“我不知道我和她為什么會在這,但我真的跟她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你相信我。”林清心卻一直還沒有醒。
陸銘在門外等不及了就沖了進去,看到眼前這一幕,他憤怒的一把抓住凌嚴的衣領,大喊道:“你對她做了什么?”
“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眼見不一定為實!”
“事實都已擺在眼前,你要我們怎么相信你!”
蕭玫不停的叫喚著林清心的名字,卻見她遲遲不醒,“你們都別說了!清心她現在昏迷不醒,先送她去醫院,一切等她醒了再說好嗎?”
醫院。
陸銘和蕭玫守在林清心床邊,擔憂寫滿了兩人的臉上。謝琦雅靠在病床對面墻上,臉上怒氣還未消去。凌嚴則靠在門口邊,面無表情,慢慢的他開口了,“昨天晚上雖然我們都喝了一點酒,但真正喝醉的人只有林清心。按理說我們都可以回學校,但是我們卻都昏睡過去了,我想應該是有人在我們喝的酒里下了藥,趁我們昏睡事把我和林清心轉移了位置。還有一般酒店是不會私自透露客戶信息的,而是有人故意要告訴你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撥離間。所以應該是熟人作案?!?
陸銘冷哼一聲,“這個熟人不會就是你吧?”
凌嚴欲言又止,要是找不到證據,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時林清心醒了,“頭好痛?!?
“清心,你醒了!”林清心看了一眼說話的蕭玫,又閉上眼睛,然后在陸銘和蕭玫的幫助下慢慢坐起來,依然閉著眼睛,頭靠在墻上。
蕭玫又問:“清心,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嗎?”
“我不就是喝醉了嗎,干嘛還把我送到醫院來,我對酒精不過敏?!闭f完之后才睜開眼,視線一下子就對上了怒氣沖沖看著自己的謝琦雅,就問“你怎么了?”又看了看四周,“都在啊?!?
而后謝琦雅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出,凌嚴也跟了上去,“琦雅!”
林清心一臉懵,“怎么了?發生什么是了?”
“就是……”蕭玫視線無意撇過陸銘,欲言又止,她怕陸銘聽了會傷心第二遍。
一直沉默了很久的陸銘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一個個都走了,林清心很是著急,“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快說??!”
謝琦雅走進電梯,凌嚴也跟了過來,站在電梯門口,“你聽我說?!?
謝琦雅伸出手表示請,“電梯讓給你。”然后準備走樓梯,凌嚴一把攔住她,把她堵在墻上,“我就問你相不相信我?”謝琦雅把頭偏向一邊,凌嚴失望的低下頭,然后又說:“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出真相!”
謝琦雅看著他,許久才說出一句話,“我們分手吧?!比缓蟠蜷_他的手,轉身走的那一刻眼淚就掉下來了,卻依然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凌嚴,無論你跟清心有沒有發生那種事,但你和她已經同床共枕,甚至相擁而睡,這些我都無法接受,也無法容忍。
凌嚴愣在原地,看著她遠去。
林清心聽完蕭玫講完,立馬拔掉針頭,邊穿鞋邊說:“蕭玫,你現在去找琦雅,她身邊需要你。”
“那你呢?你要去哪?”
林清心穿好鞋站起來時已眼含淚水,卻還是露出一個微笑給蕭玫,平靜地說:“我想靜靜。”
林清心站在醫院的天臺上,放聲大叫,“啊…啊!”靜靜地站了許久,“為什么命運要如此捉弄我?!睕]有疑問的語氣,也沒有質問的意思,只是失望的在陳述一句話。
“服務員,給我來一箱啤酒,然后幫我拆開,擺到桌上?!敝x琦雅說。
蕭玫也來到酒吧,四處尋找謝琦雅的身影。
“您的啤酒到齊了,請慢用。”
謝琦雅看見蕭玫了,揮手大聲喊道:“蕭玫,這呢!”
蕭玫在她對面坐下,“又喝那么多酒,我現在看到酒就來氣!不僅傷身傷神還傷心!”
謝琦雅雙手環抱住啤酒,“我告訴你,不喝完這些酒,我是不會回去的!”
蕭玫拿開她的手,“算了算了,我幫你分擔一點,早喝完早回去。”
“夠義氣!”然后撬開一瓶啤酒給蕭玫。
蕭玫猛喝了一口,看著酒說:“不知道最后是酒把我們醉死了,還是我們把它喝死了?!?
謝琦雅拍桌子笑了笑,“你看你,還沒喝多少就已經醉了?!?
凌嚴拿著電腦來到學校圖書館,在白紙上寫上五個人的名字,凌嚴、謝琦雅、林清心、陸銘、蕭玫。電腦上顯示老李發來郵件,點擊進去看,是除了自己之外紙上寫的四個人的背景資料以及列舉了近一年來身邊發生的事和認識的熟人。凌嚴根據這些資料,整理到紙上。先是整理出一個人物關系表,然后寫上誰與誰發生過什么事或過節,之間又有什么聯系。
桌上喝完的酒瓶東倒西歪,還剩了幾瓶沒喝。蕭玫趴到桌子上,“不行了,我得去上個廁所?!?
“我也要去噓噓!”兩人跌跌撞撞的相互攙扶著走路。謝琦雅拍了一下蕭玫說:“”“我們的酒量不行啊!”
“已經算是好的了,再喝,就死了。”
“那,到底是我們醉死了,還是我們把酒喝死了?”
“都沒有,抵平了!哈哈”說完蕭玫突然傻笑起來,謝琦雅也跟著笑了,順便把蕭玫往右邊擠,“廁所在右邊!”
蕭玫先上完廁所出來,走到洗手池前洗了個,準備沖個臉。這時過來一個打扮的妖嬈撫媚的女人,她從包里拿出香水噴了噴,然后問蕭玫,“小美女,你聞聞我這個香水夠香嗎?”順便把手伸了出去。
蕭玫也沒多大戒心就湊過去聞了聞,“香,很香。不過…我好像有點暈,可能是喝多酒了……”說完身子一軟,那個女人扶住她,“小美女,你沒事吧?小美女!”見叫不醒,那個女人露出狡猾的笑容。
謝琦雅也上完廁所出來,看見蕭玫暈了,正要沖過去,沒想到腳下一滑,不慎摔倒,也暈過去了。那女人看著謝琦雅,“我都還沒怎么樣呢,你就倒了?!比缓笥謱χ溦f:“快進來幫忙?!?
林清心爬到到天臺圍墻上,站在上面,沖著天空大喊:“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地面的一個大媽喊道:“有人要跳樓了!”瞬間人群密集到一起。
林清心低頭鳥瞰了一下地面的人群,輕蔑一笑,然后說:“炎龍鎧甲合體!”合體完畢之后又召喚出“炎龍駒?!碧今x上坐著,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著醫院天臺發射了兩個連環炮。“嘭”的一聲爆炸,碎石被炸向空中又落下,整個天臺硝煙彌漫。林清心騎著炎龍駒沖向天空,又沖破云層來到外太空,一窺整個地球全貌。又看了看美麗的太空,“這里就是你們曾戰斗過的地方?!?
“姑娘,醒醒?!币粋€身著白色護士裝的中年婦女拍打著正坐在地上睡覺的林清心,“醒醒!”很快林清心就醒了,看了一眼護士,心里默念:我的美夢!就這樣被你吵醒了!
“姑娘,你沒事吧?外面冷,要睡覺回家睡去。”說完護士就走了。
林清心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套短短的腿法。
凌嚴的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他每圈一個名字就去掉了一個可疑人物,最后幾乎紙上所有的名字都被劃掉了。一定是忽略了某些細節,他閉上眼睛,開始冷靜思考。越是意想不到的人卻往往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表面越是平靜的人,內心卻暗藏波濤洶涌;越是說不在乎其實比誰都在乎;越是覺得這件事不可能是那個人做的,就是越那個人做的。人們總是想的與說的不一樣,說的和做的不一樣。凌嚴睜開眼,看著紙上的名字,突然把鎖定了貝萱,然后又搖搖頭,不可能,畢竟她們曾經是朋友,況且她現在人在美國……凌嚴怔了一下,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越是覺得這件事不可能是那個人做的,就越是那個人做的!”
凌嚴走出圖書館時已是晚飯時間,可太陽還是高高的掛在天上。他邊走邊打電話給林清心,林清心正在銀行里蹭空調。
“喂,凌嚴,案子破了?”
“嗯。先跟你說一件事,貝萱可能回來了。”
林清心驚訝又驚喜,“真的?你怎么知道?”
“我說只是可能回來了,這是我的猜測。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能不相信,甚至會伴有負面情緒,但也請你先聽我說完,在我說話過程中不要插話或是打斷我的話,也不要隨意掛斷電話,Ok?”
“好,你說?!?
“在九個月前的一次國際掃毒行動中,毒販貝德,也就是貝萱的父親,被你的父親林天華警官開槍打死,之后沒多久貝萱的母親也自殺身亡,貝萱從此成了孤兒。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幾乎崩潰,甚至絕望。她恨你父親開槍打死了她的父親,又間接害死了她的母親,但是她又不能對你父親怎么樣,所以她就把所有的錯全推在你身上,把對你父親的恨全部加注在你身上。她去美國留學不僅僅只是留學,更是為了強大自己。她此次回國就是為了報仇,而昨天那件事就是她對你進行一系列的報復打擊的第一步。我想她一定是派人在暗中監視我們,才會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而她背后一定有一個龐大的集團在支持她為她撐腰?!绷鑷勒f完剛好走到車前。
林清心聽了甚是震驚,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凌嚴的猜測,可她的潛意識卻相信了?!八秊槭裁磿兂蛇@樣?她針對我,為什么還要傷害無辜?特別是琦雅……”
“她已經被心魔吞噬了,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我想知道貝萱在哪,我想去找她。”
“你不用去找她,她自然會來找你。既然我們的一切行動在她的監視之下,我想在我們打完這個電話之后,她就會有所行動了。你在哪?我過來找你?!?
“別,我怕連累你?!?
凌嚴突然變得傷感起來,“琦雅,她不相信我,甚至跟我說了分手,所以我一定得見到貝萱,給琦雅一個交代。”
“好,地址我發給你?!绷智逍闹坏梅攀忠徊c貝萱之間的恩怨,絕對不可以傷害到別人。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險,也要拼盡全力保護身邊的人,對嗎?鎧甲勇士。林清心站在銀行的玻璃門前給了自己一個微笑,然后走向對面的咖啡館。
蕭玫和謝琦雅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房間里,四面只有黑漆漆的磚砌成的墻和一扇鐵門。今天在酒吧用香水迷暈蕭玫的女人已經換上一身黑衣,頭發全部扎了起來,看起來很干練。打開鐵門上的小窗,看著兩人還躺在地上,“酒量不好就少喝點,睡了一下午還沒醒。”又對著守門的人說:“去,倒點水讓她們清醒清醒?!?
“是!”
凌嚴在林清心對面坐下,“凌嚴,你來了。需要點什么嗎?”
“不了?!?
“我們就干坐著?”
這時一位服務員端來一杯咖啡,“小姐,你的咖啡?!?
林清心看著服務員,“我沒有點咖啡?!狈諉T什么也沒說就走了,林清心回過頭正想叫住那個服務員,凌嚴說:“咖啡杯下面有一張紙條?!绷鑷滥弥垪l念了出來,“要想救蕭玫和謝琦雅就乖乖聽我的話,我已經幫你們叫了車,就在咖啡館外,司機是一個比較強壯穿黑衣戴墨鏡的男子。”
而后林清心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人發來的照片,“是蕭玫和琦雅!”她把手機給凌嚴看一眼,然后站起來放進口袋里,“我們走!”
坐在車里,司機說:“請交出你們的手機。”
“要是我拒絕呢?”林清心問。
“后果很嚴重?!彼緳C不急不緩的說。
林清心沒好氣的把手機往副駕駛座位上扔去,凌嚴也交出了手機。
司機又說:“路途遙遠,你們還是先睡一覺吧。”說著拿著一瓶不明液體對著兩人噴了噴,很快兩人就昏睡過去了。
司機又對著耳麥說話,“手機已交,人已經昏睡過去了?!?
“好,記得幫他們跟學校和家人請假?!?
“是?!彼緳C拿起兩人的手機,不知在搗鼓什么,一分鐘之后打開車窗扔進了垃圾桶,發動了車。
蕭玫和謝琦雅被水潑醒,頓時坐起來,用手擦掉臉上的水,然后睜開眼看四周?!昂煤诎?!這是哪?我們該不會是被人販子綁架了,然后賣掉吧?”謝琦雅有些害怕的問。
蕭玫站起來,四處走動著,“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肯定是那個在衛生間給我聞香水的那個女人綁了我們!這里應該是一個地下室,還好沒有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謝琦雅肚子突然叫了起來,“這個時間應該過飯點了吧,肚子好餓?!?
蕭玫敲了敲門,“有人嗎?”守門人打開門上的窗,“什么事?”“大哥,請問我們是被綁架了嗎?”謝琦雅真是不知道蕭玫怎么問出個這么傻的問題來。“你說呢?”守門人反問。“哦。那我們這是在哪兒啊?”“知道了對你沒好處。別問東問西的,安靜的在這待著吧?!闭f完準備關上窗,謝琦雅大聲說道:“大哥,給點飯吃?。 笔亻T人沒理會無情的關上了窗。
蕭玫淡定的半開玩笑說:“我們不像是被綁架,反而有點古代坐牢的感覺?!?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敝x琦雅
說。
“不然應該怎樣?一哭二鬧?”
“你不是會武嗎?沖出去啊!”
“沖出去?往哪沖?墻上還是門上?”蕭玫也坐下來,看著謝琦雅,“你很不對勁誒?看起來很沮喪?!?
謝琦雅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垂著眼簾,“被綁架了能不沮喪嗎?我一想到從此以后就見不到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還要被人賣掉過生不如死的生活,我還不如先去見我的列祖列宗?!?
“他們也有可能是謀財?!笔捗蹬牧伺闹x琦雅的肩膀,“你放心,清心的爸爸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另外一間房里,墻上有一個大熒幕,正播放著蕭玫和謝琦雅的一舉一動,連說話的聲音都聽的很清楚。這時把兩人綁來的那個女人進來了,一直坐在大熒幕前的短發女人說:“花旦,給她們送點晚飯?!薄笆牵 ?
花旦提著籃子來到兩人被關的房間,“你們倒是很淡定啊!”
蕭玫一下子站起來,指著花旦說:“臭女人,就是你綁架了我們!”
花旦把籃子掛在蕭玫伸出的手上,“這是你們的晚飯。對了,我叫花旦?!?
謝琦雅站起來瞪著花旦說:“你充其量就是個小丑,還是一個特別臭的小丑,你噴再多香水也掩飾不了你身上發散出來的狐臭味!”蕭玫把籃子放地上,鼓了鼓掌說:“說的又好又對”
花旦一腳踢向蕭玫腹部,出腿速度又快又重,直接讓她痛的倒地。謝琦雅正要扶住蕭玫,花旦卻一手抓住她的臉,她雙手抓住花旦的手,掙扎著想擺脫,花旦的力氣卻出奇的大?;ǖ目诖贸鍪謾C打開,“好好看看,照片上的人是誰?!敝x琦雅看了之后抓住花旦的手滑落,直盯著照片,照片上是凌嚴和林清心在車上睡著了也都不忘牽著對方的手。正在謝琦雅想伸手拿手機時,花旦卻一收,然后松開抓住謝琦雅的手,得意的笑著走出房間。
謝琦雅搓了搓被花旦抓的生疼的臉,“反正我和凌嚴已經分手了,反正我也已經出不去了,他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不關我的事?!笨伤樕鲜衤淦堑谋砬檎f明她還在乎。她走過去把蕭玫扶到靠墻坐,“你沒事吧?”
“沒多大事。我想這個花旦應該只是負責把我們綁過來,背后一定還有別的幕后主使?!?
陸銘忙碌了一天,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就睡著了。他又夢到了那個女孩,只不過那個女孩不是微笑著朝他走來,而是從他身邊走過,微笑著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在此過程中那個女孩沒有看過陸銘一眼,他想抓住那個女孩,卻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兩人手牽手遠去。
慢慢的陸銘醒來,拿起手機正想發消息給林清心,卻有一條林清心的未讀消息。他點進去看:陸銘,我、蕭玫、琦雅打算出去散散心,我們已經跟學校請好了假。我們想拋開一切好好玩,所以這幾天暫時不會與你們聯系。
散心?陸銘撥通林清心的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庇谑撬址謩e撥打了蕭玫和謝琦雅的電話,同樣也關機了。陸銘放下手機,又靠在椅子上。
顧豪一個人在酒吧獨自喝著酒,“凌嚴這小子,出去玩竟然不叫上我!也好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倆慢慢玩。”
林清心坐在黑屋子里的正中央,手和腳全部都被人用繩子跟椅子綁在一起,眼睛被黑紗布蒙住了。凌嚴則被關在另一個黑屋子里,和蕭玫她們一樣,沒有任何束縛,可以在房間內自由走動。凌嚴坐在角落里顯得很頹廢,這時進來一個黑衣人,把裝有飯菜的籃子放在門口,說了一句“晚飯!”就走了。
同樣也有一個黑衣人來到林清心所在房間,不過不是來送晚飯的,只是為她摘掉黑紗布,然后站在她身后。這時突然一個大熒幕降下來,刺眼的光讓她不禁瞇著眼睛,黑衣人為她戴上一個4D眼鏡,然后把手機放到她耳旁,“好好看完這部電影,一個情節都不準漏掉!如果我發現這過程中你有甩掉4D眼鏡或是閉眼不看,那你的三位朋友可就有危險咯!”
林清心一聽是貝萱的聲音,就不斷掙扎繩椅,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貝萱又接著說:“對了,這部電影的類型是你最不喜歡看也最讓你害怕的鬼片。”
話音剛落電影就開始播放了,林清心瞪大眼睛,驚恐寫在臉上。她又開始掙扎,一陣風吹過,她頓時感到背后發涼,她突然動也動不了,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在臉上無聲滑落。那些面目全非的鬼好像從她的身體穿過,又湊到她的耳邊說話,她僵硬著身子,不敢輕易呼吸,雙手握緊拳頭,像是要把手抓破,臉上大汗淋漓。熒幕上播出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聲音,都讓她毛骨悚然,她的每個神經細胞都處于高度緊張狀態。她開始感到頭痛,惡心,臉色蒼白,卻還是要盯著熒幕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似的。
蕭玫和謝琦雅蜷縮著身子,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感到越來越冷,就好像冬天一般冷??涩F在外面是炎熱的夏天,她們被抓到這來的時候都是穿的短袖,她們被凍得渾身發抖。蕭玫把謝琦雅從地上拉起來說:“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凍死的,我們得運動起來。”蕭玫又搓了搓她的手臂,“跟著跑起來!”就這樣兩人在房間里不停的跑,卻還是很冷,“琦雅,不能停!多跑一會兒就不會那么冷了。”蕭玫邊跑邊搓手說。
凌嚴也凍得不得不跑動起來,來回跑了幾次之后,他又開始做俯臥撐、仰臥起坐……不斷進行各自運動讓自己發熱。
林清心雖然也冷,但臉上脖子上卻不斷在流冷汗,衣服都汗濕了。電影放完之后,驚恐還未從臉上退去,無論是外面傳來的響聲還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出的響聲,都會讓她一驚一乍。
慢慢的三個房間的溫度開始變得暖和起來,最后一直處于不冷不熱的模式,三人也停止了運動。蕭玫和謝琦雅站著靠在墻上,喘著氣,突然房間里傳出聲音,“還冷嗎?”
謝琦雅瞬間從墻上彈開,驚喜的喊道,“貝萱,你回來了!”隔了一會兒才記起回答問題,“不冷?!?
“那就好好休息吧?!闭f完這個房間便沒了貝萱的聲音。
謝琦雅抓住蕭玫的手,高興地說:“蕭玫,貝萱她回來了!”然而蕭玫卻是板著個臉,甩開她的手,沖著她喊“你是不是傻?”然后坐到角落里閉上眼睛開始睡覺。謝琦雅愣住了,許久才明白過來,“怎么會……”
陸銘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隱隱感覺不安。他打開床頭燈坐起來,然后拿手機撥打林清心的電話,卻還是關機。
貝萱背對著花旦說:“門口袋子里的衣服去給林清心換上,還有幫她把頭發梳的干凈利落點,順便記得解開她的啞穴。”
“是!”花旦拿起袋子走出去,看了看衣服,心里很是疑惑,為什么給她穿跟我們一樣的衣服?
幾分鐘后花旦把林清心送到貝萱房間就走了。貝萱一身黑衣,干凈利落的黑色短直發,全身散發著冰冷可怕的氣息。轉過身來,笑容滿面地跟林清心打招呼:“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林清心?!?
“不用這么假惺惺?!?
貝萱走到林清心面前,為她解開綁住雙手的繩索,“都是熟人,打聲招呼應該的?!?
“那好,既然你那么誠懇的跟我打招呼,那我奉勸你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貝萱面目變得猙獰,惡狠狠地看著林清心,她已經被心魔侵蝕了,仿佛下一秒就會把所有人殺光,林清心毫無畏懼的與她對視。
貝萱突然笑起來,背著林清心說:“好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語氣中有些不屑?!拔以谙胛译x開的這段日子你是不是每天吃齋念佛度日,以凈化你父親那沾滿鮮血的雙手,祈求得到上天的寬恕?!?
“蕭玫和琦雅在哪?”林清心直接開門見山,不想再和這個已經失去理智的人多說一句話,多說無益,反而會激怒她。
“放心,她們很安全?!必愝胬淅涞恼f。然后用眼神示意手下,該男子拿出眼罩把林清心的眼睛蒙上。
“要想救她們,就聽得從我的指令,到時候我自然會放了她們?!比缓竺钍窒氯苏f:“帶她來?!?
林清心抓著黑衣男子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走著。
走到走廊盡頭,黑衣男子為林清心摘下眼罩。林清心睜開眼睛,還是黑乎乎的一片。
貝萱看著林清心說:“把眼睛睜大別動?!比缓鬄榱智逍拇魃霞t外線透明美瞳。
林清心眨了眨眼睛,突然眼前一切清晰可見。
“這里不允許開燈,也沒有光線照進來,所以才會是一片漆黑。剛才給你戴的是紅外線透明美瞳,以方便在黑暗中行動自如?!必愝姘聪聣ι系拈_關,面前的墻壁突然出現一扇門,黑衣人快速打開門把林清心推了進去,門被快速關上,很快眼前看到的只是一面墻而已。
轉身貝萱和手下人進入了另一間房,摁下遙控器,眼前是一個大屏幕,屏幕里的人正是林清心。林清心被帶到了一個四面只有墻的狹小空間里。貝萱對著麥說話:“林清心。”
林清心環顧四周,天花板的一角上裝有攝像頭和音響,里面傳來貝萱的聲音?!拔抑滥銖淖蛱焱砩系浇裉煸缟隙紱]有吃過一點東西,喝過一點水。像你這種一餐不吃就會餓的天昏地暗的人,現在肯定特別需要食物和水的補給?!?
貝萱摁下遙控操作器,林清心眼前的墻被打開,她走出去,是一個竹林,“嗖”的兩聲,從竹林兩旁飛出兩個黑衣人。貝萱又繼續說:“你只有打敗他們,才能獲得食物,補充體力,迎接下一關。2對1,還是1對1,你自己選。不過我建議你還是選擇后者,雖然多耗費點體力,但總比兩個人一起鉗制住你要好?!?
林清心仔細大量著兩個黑衣人,從他們出來的那一刻就知道身手不凡。究竟能不能贏,林清心心里沒底,但無論如何,她必須贏!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說:“1對1單打。”
“那就開始吧!”貝萱坐下來,笑意深沉的欣賞的這場有趣的戰斗。
必須速戰速決,林清心主動發起攻擊,可她打出去的每一拳頭,踢出去的每一腳,都被黑衣人輕易躲開了。
黑衣人見狀反守為攻,一拳打在林清心臉上,然后快速一腳踢向她胸口,這一腳就把林清心踢出幾米遠。
林清心單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前,一陣疼痛襲來,感覺骨頭都要碎了。她突然有些泄氣了,又餓又累又痛,但她必須堅持!
貝萱看到此情此景,有一絲心軟,但很快仇恨又湮沒了她,鄙夷地說:“真沒用!你喜歡在人前顯擺你的空手道功夫,但如今大難臨頭,你卻不過如此。如果你還能活著回去,功夫沒練到家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林清心擦去嘴角的血,“至少比你強!”
貝萱哈哈大笑,“比我這個初入武行的人強有什么用?你得強過你眼前的兩個人才行。”
貝萱說完,黑衣男子就快速跑到林清心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右手,然后在空中快速旋轉,一把甩出去,林清心整個身體往聚集在一起的竹子上撞去,竹葉震落一地。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滾了幾米遠。林清心感覺頭昏腦漲,全身都在痛,特別是整個右手脫臼,痛的汗流直下,整個牙床都在顫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貝萱搖搖頭,然后說:“去幫她把骨頭接好?!?
黑衣人粗魯的一把抓起地上的林清心,然后抓住她的手,只聽見“咔嚓”一聲,林清心痛苦的叫聲在林中回蕩,臉色慘白,兩眼無神,怔怔的站在原地。
貝萱臉色也變得難看,冷冷的說:“專心點,不還手就只有挨打的份。”
林清心回過神緩緩的開口說道:“幸虧是1對1單打,不然兩個一起上恐怕我早就死了,但就這一個,也能折磨死我了?!闭f完自嘲的冷笑了一聲。然后用盡全身力氣大喊:“我的信仰,請給我力量!”說完突然刮起大風,竹葉被風攪起,形成兩道龍卷風,漫天風沙,看不清事物,兩個黑衣人被風沙吹的睜不開眼,而林清心站在風中,眼睛發出紅色光芒,明亮而有神。龍卷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兩個黑衣人襲去,竹葉每從身上掠過就割開一道口子,好似千刀萬剮。
貝萱臉色大變,生氣的說:“怎么回事?是哪個死鬼幫助了她?”
林清心沖到兩個黑衣人面前,伸出手掌朝兩個黑衣人胸口擊去,然后一個后空翻回到原地。隨著黑衣人的倒地,風也平靜下來,竹葉在空中快速旋轉飄落。
林清心雙腿一軟,跪坐在腿上上,低著頭,彎曲的身子,雙手自然下垂,整個人怏怏的,像個骷髏架子,好像輕輕一推就會散架。
貝萱眼睛直盯著屏幕里的人,然后命令手下人說:“去,給她送些面包和水?!?
一片竹葉輕輕落在林清心手上,她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神虛無縹緲,許久才發現兩個黑衣人已死。她只記得自己被打的很慘很慘,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就都不記得了。黑衣人死,她終于可以松口氣了,她躺在地上,眼睛一瞇一睜,好想睡。
貝萱起身,離開房間,來到林清心身邊,擰開一瓶水就往她臉上潑去,“還有時間睡覺!不想救她們了嗎?”說完轉身離開。她的手下放下面包和水也走了。
林清心坐起來,喝了一口水漱口。雖然肚子很餓,但是當面包放到口中卻難以下咽,但她仍然面無表情的一個勁兒往嘴里塞面包。兩腮鼓鼓的,卻一口也沒吞下。她使勁嚼使勁嚼,強迫自己吞下去。
轉眼林清心又被送到另一個地方,她環顧四周,感覺似曾相識,好像來過一樣。僻靜的山谷被黑暗籠罩,霧氣彌漫,雖有月光,卻散發出一種陰森冰冷的氣息。她閉上眼睛,從大腦中搜索記憶,忽然睜開眼說:“這是我夢里的場景!”
突然遠處出現一撥穿著囚服的孤魂野鬼和怨靈,正朝林清心走來?!澳鞘鞘裁矗俊彼ε碌暮笸肆藥撞?,昨天看的電影讓她還心有余悸。
“鬼呀?!必愝鎺е┰S玩味的口氣回答說。
突然這些鬼分成兩撥,一撥分布在各個樹上,一撥還是留在地面。林清心驚恐地看著這些鬼,除了在樹上的鬼長的比較正常,地面上的那些鬼可謂是丑陋惡心至極。有的鬼皮膚干老的像樹皮,眼睛上都是眼屎,清晰可見;有的鬼臉上、脖子上、手上…凡事暴露出來的部位都有惡心的蟲子在上面爬來爬去;有的鬼滿臉膿包,膿水不斷流出來,活像一只毒液怪……
地面上的鬼步步逼近林清心,他們每前進一步,林清心就會不由得后退一步。貝萱搖搖頭不耐煩地說:“你再退!再退后面就是萬丈懸崖了!”她又恢復正常語氣說:“消滅地面上的怨靈,你就可以見到她們了。”
林清心垂著的雙手握緊拳頭,壓住體內的怒氣說:“怎么消滅?”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咯!”
林清心抬起雙拳,看著如此惡心丑陋的怨靈,真是難以下手。樹上的那些鬼則在一旁看好戲。嫌臟,下不了手,林清心只好先爬到一棵大樹上,折斷一根大樹干作武器。在折斷樹干那一刻她突然看到對面那棵樹上的一個女鬼,濃妝艷抹,烈焰紅唇,尤為漂亮,對著她微微一笑。林清心從樹上縱身一躍而下,揮著樹枝向怨靈進攻。
陸銘一夜未睡好,就早早來到公司上班。來到辦公室,想泡杯咖啡提提神,可剛拿起杯子就不小心掉落到地上,清脆的一聲響,杯子碎了。他蹲下來伸手去撿碎渣,卻又不小心割傷了手,一滴鮮血流出來。他頓時感到不安,起身消失在辦公室。
那些怨靈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無論林清心怎么抽打他們都沒用。怨靈把她團團圍住,有人突然的出現讓怨靈防備的后退了幾步。林清心驚喜又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陸銘,你…?”
陸銘抱著林清心飛出怨靈的包圍,然后說:“我感覺到你有危險,所以就來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陸銘一笑說:“因為我有超能力啊,我說過無論你迷路到哪我都能找到你。”不知他又從哪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上劃了一刀,血均勻沾在刀上,然后又對林清心說:“這些怨靈就交給我吧!”說完沖過去,一刀刺在怨靈身上,一個旋身刀拔出快速刺向另一個怨靈,瞬間,兩個怨靈化作一團黑煙消失。
林清心看著陸銘消滅一個又一個怨靈,“難道人血可以消滅怨靈?”于是她把手中的樹枝折斷一半,然后在地上找了一個尖利的石頭在自己手上重重劃下去,血頓時流出,她把血均勻抹在樹干上??礈室粋€怨靈就沖上去朝他的胸口刺去,可沒想到怨靈竟然把樹干吸進了體內,林清心驚訝地怔住,“為什么我的血不管用?”怨靈趁機攻擊她,幸虧陸銘及時把刀刺向怨靈,“好險!你沒事吧?”陸銘關切問道。林清心搖搖頭說:“沒事?!?
剩下的五個怨靈突然合為一體,身邊黑氣繚繞,全身集結了所有怨靈的長相特點。
陸銘把林清心護在身后,“要小心,這家伙合體之后變厲害了許多?!?
怨靈變出一把長劍,突然那個漂亮女鬼開口說話了,“小心那把怨靈之劍,被刺中,三天內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林清心神色突然變得沉重,看來貝萱是想把我活活折磨死,不過就算死,也不能連累任何人。“陸銘,你走吧,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貝萱只想要我死,就算你幫我消滅掉了所有怨靈,最后,我還是難逃一死,但是我不想連累你。”
“我既然來了,哪有半路又跑回去的道理,即使要走,也是帶上你一起走。”說完又把手上的血均勻抹在刀上,沖向怨靈,剛沖到怨靈面前就聽見林清心“啊”的一聲,他回過頭,只見林清心被樹枝死死纏住,一直拖到樹上綁住,“清心!”他轉身準備跑回去救她,怨靈一掌把他打出老遠,“等辦完正事了,再來收拾你!”然后瞬間移動到林清心面前,舞動劍就要刺向她,“不要!”陸銘大喊一聲瞬間轉移擋在林清心面前,劍刺進他的胸口,鮮血直流。
“陸銘!”聲音響破天,林清心眼睜睜的看著陸銘轉過身來對她一笑,然后猛的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林清心無力的望著天哭泣。
貝萱看著熒幕里的林清心,猩紅著眼睛微笑著說:“我終于讓你體會到我當年失去雙親之痛的那么一丁點兒感受了?!?
這時宋楠月突然出現在熒幕里背起陸銘,然后對著攝像頭說:“貝萱,你太過分了!要是陸銘有什么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貝萱風輕云淡的說:“是他自己找上門來送死,與我何干?”
宋楠月看了林清心一眼,然后背著陸銘消失在夜色中。
林清心突然嘶吼道:“貝萱,你爸該死!你也該死!”
貝萱放在桌上的手攥緊了拳頭,怒氣在臉上顯而易見,重重地說:“那我也要你陪葬!”
怨靈揚起劍就要朝林清心刺去,她看著那把劍,突然眼珠變成紅色,漂亮女鬼突然驚喜道:“恩人,終于等到你了!”然后化作一把赤紅劍飛向林清心,怨靈即將刺下去的劍頓在空中,他防范的后退了幾步。赤紅劍砍斷了纏住林清心的樹枝。
貝萱把鏡頭倒回去,“果然是有鬼在幫她!”而后按下一個紅色鍵,對著麥說:“捕靈人……”
林清心手持赤紅劍飛到怨靈身后,把劍往地上一插,盤膝而坐,十指交叉,手掌互擊,“定!”周圍事物全都靜止,貝萱還未說完的話也隨著一個“定”字而靜止。
林清心站起來,手一揮,那赤紅劍瞬間從地上撥出,再手一揮,赤紅劍朝怨靈背后刺去,怨靈頓時化作一團黑煙消失,而后赤紅劍也恢復人的樣貌。
林清心昏倒在地上,一個靈魂從她的身體里出來,是一個相貌身形和她一樣的女孩,只不過這個女孩有著紅色的眼珠,比林清心還是要略顯成熟一些,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身著古裝白衣的美人。
“恩人。”赤紅叫了一聲。
“你的恩已經報完了,叫我白汐就好。”白汐莞爾一笑,又看見赤紅身上的囚服,手一揮,赤紅身上的囚服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紅衣,讓她顯得更為妖嬈?!斑@才適合你?!?
赤紅看著身上的衣服甚是喜歡,“多謝白姑娘!”
“舉手之勞。”白汐轉身看著昏倒在地上的林清心,“我在你的體內沉睡多年,如今我要離開你了,憑這借軀之恩我就還幫你最后一個忙?!闭f完白汐伸出手,手心里冒出一個立體菱形冰片,又轉身對赤紅說:“你想去哪,想做什么,都隨你,只要不作壞事就行?!卑紫稚系牧馄w到赤紅額頭中央消失,“這個可以幫你躲避捕靈人的追捕,去吧?!?
赤紅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多謝!”然后起身消失在夜色中。
白汐看了一眼林清心,隨后也消失在夜色中,同時靜止咒也解除。
貝萱繼續說剛才沒說完的話,“把那個女鬼給我抓回來!”然后起身拿起桌上的槍說:“把林清心給我帶到那個廢棄的工廠里來?!鞭D身就出了房間。
“是!”
陸銘安靜的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任何血色,光著上身,傷口已經被包扎好。宋楠月坐在床邊看著陸銘,神情也不大好,滿臉疲憊,“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可以救你了嗎?”她雙手握緊陸銘的手,低著頭,不禁哭了起來,一會兒她又擦了擦眼淚,“或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闭f完便昏迷了。
原來是白汐來了。她站在陸銘床前,“林清心有恩于我,你又有恩與她,所以她欠你的一條命,我替她還?!卑紫中拿俺鲆粋€紅色菱片,飛向陸銘胸口消失?!暗饶阈褋碇?,所有發生的事都只是一場夢,你出了一場車禍,忘記了所有事情。”說完白汐便消失不見。
某廢棄工廠。三個黑衣人分別鉗制住林清心、蕭玫、謝琦雅三人的手,另外兩個守在附近。凌嚴被綁在椅子上暫時昏迷,貝萱走到他身后,然后分別看看三人的表情,突然拿出槍對著凌嚴的腦袋,謝琦雅驚得大叫,“貝萱,不要!”
貝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讓謝琦雅慎得慌。“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說著她又拿出一把小刀來,在凌嚴臉上輕輕刮了刮,“你說,要是這么帥氣的臉蛋要是被剮上幾刀,你還會不會喜歡他?”
謝琦雅欲掙脫黑衣人,哭著說:“貝萱,我求求,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林清心看著眼前的一切,怒火不斷在心中燃燒。
“求我?”貝萱拿著刀在手里轉了轉,“好啊。你要林清心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放過他?!?
林清心看了看貝萱,又看了看謝琦雅求助的眼神,這時蕭玫突然大喊:“貝萱,你不要太過分!”
“蕭玫,還有你們兩個,都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說出什么語言激怒了我,我保不準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兒來?!?
林清心面無表情冷冷地說:“我跪?!逼鋵嵳l都沒想到林清心會放下尊嚴跪下,但又不難想到她一定會跪下。
林清心甩開黑衣人的手,跪在地上磕下一個響頭,蕭玫看著貝萱,發現她臉上根本沒有那種達到目的的喜悅,甚至都不敢看林清心,第二個響頭響起,到三個響頭時貝萱才看著林清心,故意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很好?!必愝媸忠粨],黑衣人便把蕭玫和謝琦雅帶到一旁,站在林清心的黑衣人走到凌嚴身后把他推到一旁,謝琦雅趕緊跑到凌嚴身邊坐下,趴在他腿上,“我好累。”
貝萱和林清心面面相覷。貝萱開口說:“最后一關,跟我比一場,你贏了,我就放你們所有人走。要是你輸了也沒關系,我可以放他們三個走,前提是你死?!?
“好!”林清心活動活動了筋骨,骨頭發出咔咔的響聲。
兩人氣勢洶洶的朝對方走去,一場姐妹之間的相互殘殺開始了。
蕭玫想,輸的人必定是貝萱,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了,但清心每打出的拳頭和踢出的腿都是用盡全力,而貝萱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也不喊停,她們都在想什么?
林清心一個下踢,貝萱用雙手擋住,兩人兩眼相對視,貝萱是不服氣,林清心滿眼怒氣。堅持沒多久貝萱的手已經開始抖了,林清心的腿卻越發的用力,好像就是要逼貝萱放下雙手。僵持不下,最后還是貝萱放下了手,隨后林清心的腿落地,左腿快速抬起,一個側踢把貝萱踢的要倒地,可她伸出拳頭朝貝萱臉上打去,這左一踢右一拳讓貝萱東倒西歪,嘴角溢出血來。林清心又一個后空翻踢挑起她的下巴,貝萱整個人倒地上,林清心還欲上前,不肯罷手。
蕭玫見情況不對趕緊叫住林清心,“清心,你住手吧!她已經輸了!”
“那是她活該!她自找!”說完扯住貝萱的衣服一把拉起,一拳拳朝她臉上揮去。“這一拳,是你欠我們三個人的!第二拳,是你欠謝琦雅和凌嚴的!最后一……”貝萱突然拿槍指著林清心,林清心的手懸在半空中放了下來,另外一只抓住貝萱衣服的手也放了下來。
“最后一條命,”貝萱又突然把槍對著自己的胸口,“是我欠陸銘的。”“啪”的一聲,趴在凌嚴腿上的謝琦雅被驚得彈起來,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貝萱,貝萱對著蕭玫和謝琦雅微微一笑,又對林清心一笑,一笑泯恩仇,所有種種的怨恨憤怒都在此刻煙消云散,然后慢慢往后倒去,林清心扶著她,眼泛淚光,“貝萱。”蕭玫和謝琦雅甩開黑衣人也跑到貝萱身邊。
三人緊緊貝萱的手,“為什么那么傻?你知不知道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蕭玫的語氣中雖有責怪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憐惜。
眼淚滑過貝萱的眼角,“對不起,我又要走了。”
謝琦雅滿臉怒氣,瞪大眼睛兇惡的對貝萱說:“我不準你走!”
“可我不得不走了……我…太痛苦太累了,很多事情…你沒親身經歷過就…不會明白那種感受那種心情,那種每晚睡不好覺,經常會被噩夢驚醒,每天還要忍受被仇恨苦痛…折磨的滋味……我已經回不了頭了,我犯下的錯,唯有一死…才能救贖我自己,我才能從痛苦中解脫……不要為我傷心……”貝萱雖然滿臉疲憊,卻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突然一口血從口中涌出,她還強忍著疼痛看著林清心說:“清心,對不起,”林清心卻低頭看著別處,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內心卻思緒萬千。
貝萱又說:“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以后快樂的生活,你們都要快樂的生活……”
林清心突然看著貝萱微笑著說:“我原諒你,你安心的去吧?!?
貝萱也微微一笑,然后慢慢閉上眼睛,再見了,我的那些花兒。
“貝萱!”蕭玫謝琦雅齊喊痛哭,林清心把貝萱慢慢放到地上,然后走出了工廠。
太陽萬丈光芒普照大地,林清心不禁用手擋了擋刺眼的太陽。為了適應這太陽她閉上眼睛放下手,慢慢的睜開眼睛,頓時覺得豁然開朗,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與惡龍纏斗之人需謹防,自身亦變成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也會回應凝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