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舜華所言，端木諶來的很快，在舜華此言不過一刻鐘便趕到。

不過眼前的場景顯然是不符合端木諶的設想的，沒有美人需要他來救，他晚了那么一步。

……或許是很多步。

端木諶最先看見的，不知他求而不得的凌霖，當然也不是舜華這個前女友，而是一臉從容淡定氣勢不容小覷的岑沐風與即便看不清模樣也能感受到一身冰冷氣息的舒談。

氣氛有些沉凝。

“嘖。”岑沐風出聲，看著端木諶，眼中含著明顯的冷意，“端木啊，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嗎？”

他語帶關切，似乎不過是關心一下晚輩，然而放在此刻的環境下，便成了質問與威脅。

端木諶當即感受到危險，但是當著凌霖的面，卻容不得他退縮，于是將目光落在一邊沉默的舒談身上，從容不迫，“屬下告訴我，十字星的第一出現在這里，外甥好奇。”

岑沐風扯了扯唇角，聽他鬼扯。

“既然舅舅有事，我就先走了。”

整個過程，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舜華。

他此行目的是凌霖，但卻意外遇上岑沐風，此時他還不能與其直接對上，不如先退一步。

顯然，對于端木諶而言，在與心中對手較量之時，美人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沒有人阻攔端木諶離開，舜華不在乎，舒談未將他放在心上，凌霖此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而岑沐風另有打算。

“這么晚了，我送凌小姐與江小姐。”

舜華回眸看了不說話的舒談一眼，問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舒談垂眸道：“沒有打算。”

他既已被十字星追殺，便也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明白他的意思，舜華輕笑：“有句話說的好，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既然沒有打算，就給我報恩吧。”

一邊看著他們的人：“？？？”

看著這位煞神乖巧地跟著秀美的姑娘，他們覺得這世界有些不對，不過想想舜華一刀傷了夜冥，又覺得沒有不對。

岑沐風看著這一幕，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嘖，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人誠不欺我！

再次回到舜華的公寓里，舒談看著這清新的裝飾，一時有些恍惚，等在浴室中，溫熱的水灑在身上，溫度使得身體放松幾分，連意識都生出些倦怠。

似乎這么多年來的冰冷肅殺，都隨著這些水流散去。

“啪嗒。”

舒談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袍，這還是舜華幫他買的，沒想到他走之后她還留著。

頭發還滴著水，浸濕寶藍的衣襟，染成更深的墨色，他也不管這些，向著已經換上睡衣的舜華走去。

陰影落下，舜華移開注視著書頁的眼，看見舒談沉默地看著她。

她看著他還在滴水的發，皺眉：“怎么不吹干？”

舒談：“為什么帶我回來？”

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問，舜華一愣，然后說道：“我不帶你回來，你打算去哪兒？嗯，非法入境的殺手閣下。”

舒談：“……”

舒談：“我不做殺手了。”

舜華挑眉，所以？

舒談單膝蹲下，以低角度望著舜華的眼，他目光并沒有什么波瀾，偏生流露出認真。

他伸出手，卻停在舜華眉眼上方，隔著空氣，沒有落下去。

“我……”聲音少見有些干澀，“我想一直陪著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