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沿街叫賣
- 一朵萬芙蕖
- 郭郭a
- 2387字
- 2019-06-26 21:13:05
次日卯時,還在睡夢之中的芙蕖姐弟三人就被外祖父府上的侍女喚醒,三人揉著發(fā)困的眼睛,洗漱完之后,十分不解的看著自己外祖父,“外祖父,不是辰時才去賣水嗎?”所以她們?yōu)槭裁匆畷r起床啊?
鐘離太師摸著胡須笑道,“的確是辰時去賣水,但不是叫你們辰時起床去啊。”鐘離太師繼續(xù)說道,“你們用過飯后,便去換成這種粗布衣服吧。”說著,他讓婢女呈上幾件布衣,芙蕖三個上前去摸了摸衣裳,驚詫道,“百姓穿的衣裳就是這樣的?”
鐘離太師搖了搖頭,“百姓之中呢,也有高低之分,也有貧富之差,這幾件布衣呢,則是最差的那種。”
芙蕖‘哦’了一聲,問道,“外祖父,我們穿這個去賣水,是不是就不會讓別人疑心?”穿這種布衣,才能讓人相信她們是窮困家庭出身的孩子是不是?
鐘離太師欣慰的點了點頭,囑咐道,“你們的打扮要像貧苦百姓一樣,甜茶呢,就賣作一文一碗吧。”鐘離太師說完,就讓她們快些吃早飯,趕緊去裝扮一番,就去走街串巷的去賣甜茶。
當(dāng)芙蕖姐弟三人站在太陽底下,看著眼前的民居,一臉迷茫。她們要怎么開口?為什么這些宅子前坐著這么多的婦人孩子?她們?nèi)齻€對視一眼,很快便適應(yīng)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芙蕖不停給自己打氣,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她就是窮人’‘她窮的要死’‘她連弟弟都養(yǎng)不起’,很快,芙蕖就覺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窮的人,這么一想,心里的不適就少了許多,她率先扯著嗓子叫賣道,“賣甜茶啦——賣甜茶啦——一文一碗!”
坐在樹蔭下的婦人們紛紛喊道,“丫頭!買三碗送一碗成不成?”
“大姐,我們本就是小本生意,哪能送?”阿茂不甘落后,搶著回答道。
“前個也有個賣水的呢,他就送了呢,你們怎么不送呢?”
“大姐,送半碗!我們只能送半碗!”
“行行行!半碗也行!”
芙蕖幾人忙一邊收錢一邊端茶倒水,忙活之間,婦人們就和她們聊了起來。
“丫頭,今年有十五了吧?”
芙蕖笑著搖頭,“沒呢,才十四。”
“你是哪個村的呀?看著不是很面熟啊!”
“這樣的艷陽天,不好好在家涼快,咋就出來賣水呢?怪熱的呢!”
芙蕖姐弟三人解釋,“家里窮,看著爹媽天天辛苦,不是想多幫幫他們嘛!”
“真是孝順孩子。”幾個婦人十分慨嘆,見她們?nèi)齻€要走,指著一條巷子說道,“丫頭,你們?nèi)ツ莾海抢锶硕啵觅u。”
芙蕖三個趕緊謝過,就往那條巷子走去。
皇宮之中,皇帝陛下坐在太上皇宮中,與父母閑聊。
太上皇吃了口桃子,問道,“皇帝呀,你讓芙蕖姐弟三個去太師府上受罰,是什么用意呀?幾個孩子不就貪玩了一點了嗎?”
皇帝解釋道,“岳父大人處罰的方式總是十分別出心裁,又能讓幾個孩子吃點苦頭,又能讓她們學(xué)點東西,何樂而不為呢?”
太上皇搖頭,“朕聽說七國的使者就要進京了?”太上皇把桃核吐出,喝了幾口清茶,又擦了擦手,站了起來。
皇帝也趕緊站起,回話道,“沈叔父做事向來這般,這次把七國收拾的夠嗆,所以才會進京求和。”
太上皇哈哈大笑,“老沈還是這個樣子,我們年輕那會兒,他就有點憨······”太上皇笑夠之后,接著說道,“不過,憑著他那股子憨勁兒,可以解決不少麻煩呢,你看,這不就是了嗎?”太上皇意有所指道。
皇帝道,“這些年來,這七國眼紅我朝的霹靂堂,明里暗里來過多少暗探?這回進京求和,依兒臣之見,說不定就是賊心不死呢。”
太上皇安撫道,“多留個心眼總歸是不錯的。”他似乎是想起一事,又問道,“皇帝,聽說醫(yī)署快要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皇帝自豪道,“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兒臣投入巨大人力物力,怎么可能沒有準(zhǔn)備好呢?李太醫(yī)和王太醫(yī)已經(jīng)把從醫(yī)之才安置在了醫(yī)署之中,并且正在悉心教導(dǎo)他們,估計,今年年尾,這些人才就會派上用場,造福百姓了。”
太上皇欣慰道,“皇帝呀,朕最大的成就就是你了。”
皇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太上皇又說,“昨日聽芙蕖提到了洛家,我想,他們洛家的人還算忠心,你不如提點他們幾分。”
皇帝笑道,“既是忠臣,便沒有不用的理兒。但兒臣并不知他們洛家近些年發(fā)生的事情,僅聽芙蕖一面之詞,不好判斷,待兒臣命人查探清楚后,再予重用。”
太上皇點頭,“是這個理兒。”
已近午時,正是盛夏,芙蕖姐弟三人熱的渾身是汗,三人找了片樹蔭,拿出隨身帶的干糧坐在樹下狼吞虎咽的吃著,三人早已饑腸轆轆,哪里還有平日的禮儀,這個時候,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她們?nèi)齻€坐在樹蔭下,看著來往的行人,漸漸的明白了些什么。
芙蕖說道,“阿茂,阿萃,你們還記得咱們今日賣水時看到的那幾個婦人和孩童嗎?”
阿茂兄弟兩人點頭。
阿茂說道,“姐,那幾個婦人對待自己孩子的態(tài)度也很是不同呢?”
芙蕖咬了口干糧,說道,“對,不僅如此,你看她們和咱聊天的時候,只言片語之間,透漏出的信息,她們家里人基本至少有一人從了軍。”
阿萃思索片刻,說道,“難道外祖父讓咱們受罰的目的,是想告訴咱們一些道理?”
芙蕖點了點頭,“就拿咱們遇到的那些婦人說事——你看,有些許婦人對待孩子的方法截然不同,有溺愛的、有嚴厲的、有無視的、還有冷漠的······當(dāng)然,你們注意到那些孩子的不同了嗎?”
阿茂:“被溺愛的孩子往往恃寵而驕,被嚴厲對待的孩子大多畏頭畏尾,唯唯諾諾的,被無視的孩子大多話多,被冷漠對待的孩子很多都是面無表情的······”
阿萃恍然大悟,“所以外祖父是想告訴我們,我們都是祖父祖母,父母寵著長大的,千萬不能像那些孩子一樣,恃寵而驕?要感謝自己是被寵愛著長大的,是嗎?”
芙蕖笑道,“也不全是,這只是其中一點。外祖父還想讓我們知道從軍是件很難的事情,你看那些婦人,有的丈夫戰(zhàn)死沙場,有的至今未歸······外祖父是想告訴咱們戰(zhàn)場無情,一旦在戰(zhàn)場上有個三長兩短的,只會留給親人永遠的傷痛······”
阿茂有點迷糊了,“可是父皇是支持我們的呀。”
芙蕖含笑道,“父皇支持的,是我們身為子女的夢想,他想成為我們最有力的后盾。可是,父母們又總是舍不得孩子們有事,所以······”
說著說著,芙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要不怎么說鐘離太師的處罰方式太過別出心裁呢,讓這幾個孩子在實踐中出真知,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錯,還是心服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