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誤會了，小女子也是為了殿下的聲譽。普慈寺是尼姑庵，寺中清一色的女子，難不成殿下想留下？”白清之笑道。

翡千夜沉默片刻，知道她想和宋姨娘說些體己話，他一個大男人確實不方便留下。

想到這兒，翡千夜一把抓起自己腳邊的烏云踏雪，對白清之說道：“過段時間，本王會去找你。”

說完，他抱著黑虎幼崽走了。

“殿下，此去路途遙遠，您可以駕馬車離開。”

“不必。”翡千夜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他可以乘風踏劍，速度比馬車快多了。

……

等離開樺雁山，翡千夜回首看了一眼白雪茫茫的山峰，招了招手，喚來一名暗衛。

翡千夜道：“本王要白家五小姐的身世資料。順便她的喜好和習慣也都給本王搜集過來。”

暗衛：“是。”

……

普慈寺，一間幽靜的小屋里，宋姨娘和白清之圍著桌子坐了下來，紅玉站在白清之的身后。

這間小屋看起來很簡陋，唯有一床、一桌、兩椅、一茶壺、幾茶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娘就住在這里？”白清之目光在房間里轉了一圈，說道。

“是的。”宋姨娘燒上熱水，似乎是明白女兒想說什么，她笑笑，說道：“雖然這房間不大，但住著舒心……言和師太的房間差不多也是這樣，娘沒受委屈。”

白清之的眉頭卻依舊無意識地皺著，這房間的設施確實太差了些，她本來想過段時間再給宋姨娘安排個好去處，現在卻改變了主意——這次就要帶著宋姨娘走。

這么一想，白清之也不客套，直奔主題道：“娘，這次女兒是來接您走的。”

宋姨娘：“接我走？”

她的眼中綻放光芒，帶點希冀地問道：“是要接我回相府了？”

雖然普慈寺猶如世外桃源般安寧祥和，但宋姨娘六根未凈，又并非真正的尼姑，她當然想有一天能回去。

白清之卻道：“不是的，娘，女兒這次是自作主張，想接您走。”

聞言，宋姨娘的臉上彌漫著苦澀的笑容，茶壺里的水已經燒開，她倒了一杯茶給白清之，然后緩緩說道：“清之，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說完，宋姨娘看著白清之清澈堅定的眸子，很欣慰女兒能想著她，可這欣慰很快被悲苦蓋過。

她嘆了口氣，說道：“娘不能跟你走。”

“為什么？”

宋姨娘嘆道：“清之，你不怨娘這些年沒有照顧你，娘很感動，但是娘從小被賣到丞相府當丫鬟，后來又當了姨娘，但娘的賣*身*契一直在夫人手里握著。更何況出嫁從夫，當初相爺派人把娘送來，沒有他的許可，娘不能離開。”說到底，她畏懼于丞相和蘇氏的權威，不敢忤逆他們的意思。

字字苦澀，句句無奈，這就是身為丫鬟的悲哀，哪怕是成了姨娘，她的命運依舊不受自己掌控，依舊是任由丞相擺布。

丞相要她在普慈寺待著，她就只能青燈古佛長伴，將自己禁錮在這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