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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番外三(2)

兩人站在墓碑前面。

沈亦臻從口袋里抽出手帕,蹲下身,仔細的擦去墓碑上的灰塵。

王鈺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背在身后的手指不自主的絞在一起。

他們倆的故事在沈亦臻低沉的聲線中緩緩道來。

毛毛全名叫李洛郁,和沈亦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一直喜歡著沈亦臻,兩家人也有意成為親家,但是沈亦臻明里暗里拒絕過好幾次,她便成了暗戀。兩人雖然報考了同一個專業,卻陰差陽錯的考上了兩所大學,南平大學和寧陽大學,她有一次去他的學校找他,撞到他和一個女生舉止親密,她沖上去質問他兩人是什么關系,他便順勢說她是他女朋友,還親了女生的臉頰,李洛郁羞憤的跑開了。

沈亦臻沒想到那個女生是有男朋友的,男的帶人找上了他,強硬的拖他去了一個不入流的小酒吧,酒吧里煙霧繚繞,酒精味濃重,甚至還有一些奇異的味道,后來他知道那是du品,在他被強迫吸食帶料的煙時,李洛郁奪過了那只煙,他阻止不及時,只能看著她抽完一整支,他奮力掙扎,雙目通紅,看著他們的眼神,像是把他們片片凌遲,然后傳來了警笛聲,眾人被嚇得四處逃散,沈亦臻扛著她走出酒吧,把播放器的聲音關掉。

之后不久他發現她成癮了,他讓她戒掉,她人前答應,轉頭就又去吸食,有一回在大街上走著,她du癮發作,狀若癲狂,在馬路上手舞足蹈,又哭又笑,他捧著奶茶回來,看到她的反應一時有些愣住,“嗶——”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

“嘭!”是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他腦海里混沌一片,只聽到周圍有人在喊,“快打120啊,快報警??!”他看著周圍人涌過來,圍在他的身邊。

他側頭看向身邊的女人,她身上不斷流出鮮血,“快打120!快打!”他大喊著,把她抱在懷里,眼前模糊一片。

她被查出來血癌晚期,凝血功能障礙,失血嚴重,在重癥監護室里待了一整個月才醒過來,情況很不樂觀,醫生給了最后的生命期限,三個月,她放棄治療,選擇了安樂死,而他被車撞到眼睛,右眼角膜剝離,瞎了一只眼。

李洛郁的父母尊重她的選擇,盡可能滿足她的要求,她說她這輩子最想要的就是穿上婚紗,嫁給沈亦臻,成為他的新娘,她的大限將至,這一次他沒有拒絕,婚禮的那天,她的狀態極好,挽著李父的手,婚紗對身形瘦弱的她來說過于寬大,但是她笑的很美,是回光返照,她說完那句我愿意之后,沒來得及等他的回答,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一個月后,沈亦臻接到了一份角膜捐贈協議,幾乎是在拿到手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捐贈者是她,他起先不同意,但是李洛郁的父母說這也是她的遺愿,他們不想女兒帶著遺憾離開,懇求他接受,她的母親哭得不能自已,她的父親一臉的悲痛,白發人送黑發人太過殘忍,她的死,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他點頭答應了。

他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卻舉行過一次婚禮,在她死后的時間里,他都稱她為女朋友。

等到故事講完,王鈺的眼眶濕潤,看著墓碑上穿著婚紗的女生,又回頭看沈亦臻,他的右眼是她捐的,眼睛代替她活著,她還可以時時刻刻看到她的心上人。她閉上眼,她想這輩子都是比不過她的。

沈亦臻察覺到她情緒不太對勁,伸手去夠她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懷里帶,“在想什么?”

再睜開眼,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之前的難過神傷不復存在,“沒什么?!彼氖种高囊陆?,皺了一團,“我們回去吧?!?

“好。”

因為要準備兩所大學的友誼辯論賽,王鈺這幾天都在圖書館待著,和葉宇師哥以及團隊其他人一起,他們設想了很多種可能的辯題,結果收到辯論題目的時候,眾人都有些驚呆,什么鬼,這和他們的專業以及他們準備過的,沒有半毛錢關系好不好?

葉宇:“甲方:一見鐘情,乙方:日久生情,我們是乙方。”

眾人哀嚎,“這題目誰出的啊?太奇葩了吧!”

晚上沈亦臻約她一起吃飯,她卻提議大家在賽前一起吃頓好的,拒絕了他,他們決定一起去吃自助。

沈亦臻這幾日來,被拒絕了很多次,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躲他,所以這次他也跟著去了。

他到的時候,飯局已經有說有笑的開始了,他坐到她身邊的空位。

葉宇夾了一筷子的金針菇到王鈺的碗里,順便看了一眼沈亦臻,低頭對王鈺說,“你喜歡的。”

“謝謝師哥?!?

沈亦臻有些不爽,坐下來的時候發出了不小的聲響,王鈺扭頭看他,他笑了笑,“老師有點事找我,來晚了?!?

王鈺點頭,便把視線轉了回來,沈亦臻在桌子下的手去尋她的,找到后握在手里,她沒掙扎,他的心里莫名松了口氣。

同學一:“哎,沈同學,你們辯論準備的怎么樣了?”

沈亦臻伸手指了指王鈺碗里的里脊,示意他也要吃,想她喂他,看到她聽話的照做了,才懶漫的開口回了句,“沒怎么準備,到時候臨場發揮吧,這次的題目有些出人意料了?!?

同學二:“是很出人意料,也不知道題目誰出的?!?

被投喂的沈亦臻,心滿意足了,然后他又點了點培根,吃完后,又眼巴巴的看著蝦。

葉宇看王鈺無語的瞪了眼沈亦臻,卻還是動手給他剝蝦,突然有些食不知味了,他正欲說些什么,身邊的一個女生倒是先抱怨了句,“哪有男生讓女生給他剝蝦的?”

沈亦臻挑眉,“小鈺兒,她說我?!?

“剝好了,你吃吧。”王鈺沒理他,轉頭對那個女生說,“你這次的專業課作業找別人吧,我已經和人組好隊了。”

女生哭喪著臉,“啊,鈺姐,別啊。”

王鈺伸手推了推頭靠在她肩上的男人,他笑的東倒西歪,毛茸茸的頭在她脖頸處蹭個不停,真的像極了一只得了便宜賣乖的大型犬,她使勁的揉亂他的頭發,他還是在笑。

眾人被他們的恩愛秀了一臉,決定低頭吃菜,不再看這散發著酸臭味的兩人。

葉宇起身去外面的吸煙區,抽了支煙,在洗手間的時候和沈亦臻撞上了,兩個人都在洗手。

沈亦臻沒打算和他說話,兩人也沒什么好說,拿紙巾擦好手便欲抬步離開。

“等等,”葉宇叫住了他,他停步回身。

“你和王鈺在一起了?”

聳聳肩,坦然應下,“顯而易見。”

“她是個好女孩,對她好點?!?

“葉師哥說的對?!鄙蛞嗾槲⑿Γc頭后離開。

葉宇看著他的背影,嘶了聲,這男的,怎么說,有點氣人。

沈亦臻喝了點酒,賴著王鈺,說要在附近散散步吹吹風,她沒辦法只好答應了,走了段路到一個公園停下,兩人坐在噴泉邊上,看著公園里的大人小孩。

“葉宇喜歡你?!?

“嗯,我知道。”

“你們學校論壇說你們天生一對?!?

“你還逛我們學校的論壇,閑得?!?

“你怎么沒和他在一起?”

“大一的時候,他和我表白,我拒絕了?!?

“為什么?”

“可能我比較偏向于日久生情,他說對我是一見鐘情,我不相信?!?

“咳!”沈亦臻被嗆了下,“辯論賽是明天的事?!?

“嗯,你呢,你偏向哪一方?”

“一見鐘情。”

“挺好的,明天的辯論賽我還挺期待的?!?

“我也是?!?

沈亦臻送她回寢室,在樓下的時候,他抱了抱她,“我對你一見鐘情,你可不能不信我?!?

王鈺愣在原地,捂著自己被親了的左臉,騙鬼呢!

辯論賽安排在下午,她是一辯,他也是,開始的時候,她有些緊張,不停的翻看自己準備的材料,嘴里念念有詞,她偶爾會往沈亦臻看去,他已經落座,有些無聊的低頭玩手機,淡定的不行,對上眼的時候,還對她笑了笑,王鈺瞇眼,這不是挑釁是什么?等著。

臺下雙方老師都在,還有幾個校領導,這樣新奇的辯題還吸引了不少同學前來觀看。

自由辯論時間:

乙方一辯:“一見鐘情在這個看顏值的時代的確是很常見,但這只是一瞬間的驚艷,誰能保證新鮮感不會過期,在我方看來,日久生情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甲方二辯:“對方辯友此言差矣,一見鐘情,說明對方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好,基于這一點,日久生情也是有存在的可能,你說現在看顏值,那日久生情不也看,誰會想和一個恐龍或者如花日久生情。”

乙方二辯:“請對方二辯慎言,不要有侮辱性言詞?!?

甲方二辯點頭:“OK?!?

甲方一辯突然站起身:“對方一辯,我對你是一見鐘情,你說你相信日久生情,我會用時間證明,一見鐘情也可以日久生情?!?

語出驚人,全場安靜的可怕,隨后爆發了響亮的掌聲,以及看熱鬧的噓聲。

乙方一辯:“對方一辯,請不要說一些和辯論無關的事,再者說了,你在哪里對我一見鐘情,我和你見面第一天?可我記得你早看過我比賽的視頻了,視頻里的我可沒那么上鏡,能讓你一見鐘情,所以我方堅持日久生情,畢竟日久見人心,誰能知道第一眼喜歡的人是天使還是披著羊皮的狼?!?

臺下的討論聲響起,“哇哦,這甲方一辯是表白被拒了嗎?”

“看著像,我就說王鈺不是那么容易被拿下的,不是還有一個葉宇嗎?”

“照她這么說,她更有可能會和葉宇在一起啊,他們倆相處時間長啊,這沈亦臻才幾天啊?!?

“你是對的,但不是有人說沈亦臻追到了嗎?還放了他們一起吃飯,舉止親密的照片?”

“所以說,王鈺和誰在一起了?”

主持人拿著話筒,提醒了句,“請同學們保持安靜,現在是四辯結辯時間。”

眾人安靜下來,連帶著老師和校領導都好奇的看著臺上的三個人。

辯論賽最后的贏家是乙方,沈亦臻作為一辯放水放的太明顯,基本沒怎么參與辯論,光顧著看對方一辯了,還樂呵呵笑的一臉傻樣,他的隊友對他的所作所為沒什么意見,甚至還在結束的時候,笑說讓他請客吃飯。

沈亦臻沒有什么材料要整理的,邁步直接走到王鈺那邊,等她整理好,拉過她的手,兩人一起離開。

有人過來問葉宇什么情況,他面無表情,說他們在一起了。

在被實錘之后,學校論壇便炸了,給兩人取了個CP名為偶陣雨,還給他們開了專屬的貼吧,貼吧的名字叫今天下偶陣雨了嗎?

官宣之后,兩人愈發的明目張膽了,還被人撞到在學校的小徑上親親,雖然無圖,但還是被掛到貼吧去了,今天又是吃檸檬的一天啊,網友跪求,能別天天下偶陣雨嗎!

臉皮薄的王鈺冷了沈亦臻一天,要不是隔天他就要回學校了,估計她會一直冷著他。

結果,沈亦臻這人一肚子的壞水,把她拐去了酒店,直接近距離的深層次交流了,王鈺看他拿出一個小雨傘,氣急敗壞,這丫的一定早就準備好了,預謀了很久,他就是那個披著羊皮的狼。

沈亦臻纏著她一天,還厚顏無恥的讓她送他去車站。

車上,王鈺神情懨懨,困得不行,不停的打哈欠,他抱著她,嘰里呱啦說個沒完,吵得她腦仁疼。

“沈亦臻,你話好多?!?

聽著她甕聲甕氣的嗔怪語調,他沒出息的喉結滾動,抵著她的額頭,“不想回去了怎么辦?”

“滾吧!”

沈亦臻側身,低頭吻她,羞得她埋在他的懷里不肯抬頭,擰他的腰。

這次分開,便是之后國慶去南平的那次見面,安芷一直不知道兩人的進展如同搭乘了火箭般迅速,不過等她得知了兩人的奸情后,沒少取笑過王鈺。

兩人的感情很穩定,畢業后一個成了公職人員,一個進了家事務所,等到事業有所成就,王鈺開了家個人律所,沈亦臻是股東之一。

在一起的第七年,沈亦臻在她生日那天,第五次向她求婚。

王鈺并不知道他的打算,穿著有些隨意,寶寶剛滿月正是認人的時候,一直哭鬧著讓她抱,她心疼的不行,對于沈亦臻一定要她出來吃飯的堅持她很不理解。

沈亦臻被她盯得坐直了身體,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她不開心的事了,不管做沒做,趕緊認錯總是最明智的做法,“小鈺兒,我錯了。”

懶得理他,“怎么突然想來這里吃飯了,在家吃不好嗎?我們得趕緊回去,你兒子醒了,還得我哄?!?

“……”沈亦臻一時無話,這臭小子還沒長大呢,就知道粘著家里地位最高的,他有點委屈,“小鈺兒,今天是你生日?!?

王鈺切牛排的動作一頓,“這么大人了,誰還過生日啊,不過,謝謝啊?!?

“小鈺兒,我想叫你老婆了?!?

她臉上泛紅,“你沒少叫過?!?

“那不算,”沈亦臻握著她的手,“小鈺兒,你看,大寶已經三歲,小寶也滿月了,你沒名沒分的跟了我七年,我對你有虧欠,你之前剛懷大寶的時候,拒絕了我的求婚,然后每次提你都拒絕了我,你看這次小寶都滿月了,你總不能再拒絕我了吧?”

王鈺皺眉,沒說話。

他們是大三的時候確定了關系,畢業后,沈家人就找上了她,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但他們都沒說分開,相反她的父母是很支持的,畢竟他的家境很不錯,對她也很好,所以最大的阻礙就是沈家人。

剛出來工作的前三年,沈家人給她使了不少絆子,他也和家里人鬧得很不愉快,懷大寶的時候,她剛開了律所,很忙很累,動過打胎的心思,被他發現了,他便向她求婚,她拒絕了,甚至說了分手的重話。

只能怪那個時候,他們和沈家鬧得太僵了,工作上也有壓力,她覺得還不是結婚的時候,便一直拖著,大寶生的時候,沈家人也沒出面,依舊是不同意的態度,放話說孫子可以姓沈,但是兒媳婦不能是她,他沒理會沈家人,又向她求婚,她還是拒絕了。

之后的三年里,他每年都會在她生日那天跟她求婚,但她都拒絕了,更不用說和他去民政局扯證了,然后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她對于沈家人的態度還是難以釋懷,她雖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她,但她在乎別人對她孩子的評論,連個正經的戶口都不能給他們,她有愧,看他一臉的緊張,她突然笑了。

沈亦臻捏捏她的手,有些不解,“笑什么?快點答應。”

“好,我答應?!?

“真的假的,你答應嫁給我了?”

王鈺白了他一眼,故意逗他,“假的。”

被拒絕了太多次的沈亦臻當真了,喪氣的低頭,“我就知道你還是不會答應?!?

“傻瓜,”王鈺被他氣笑了,眼里蓄滿了淚水,“戒指呢?”

“???”沈亦臻愣了一秒,很快反應過來,“有,有的,”在褲袋里翻來翻去,又在上衣口袋里找來找去,結果都沒有,他都要急哭了。

這時候,餐廳里響起了慶生的小提琴聲,有服務員端著蛋糕走過來,“這是你們訂的蛋糕,這位美麗的小姐,祝您生日快樂,兩位用餐愉快?!?

王鈺微笑,“謝謝。”

服務員態度很好的行了個紳士禮,然后走了。

王鈺撇了眼蛋糕,又轉頭對還在找的男人說道,“你不會是把戒指藏在蛋糕里了吧?”

他聞言一頓,然后抓了抓小卷毛,“好像是哦。”

她無語的搖頭,“我看懷孕的是你吧,好傻啊你?!?

沈亦臻除了笑還是笑,既然她都答應了,傻就傻吧,她開心就好。

領證回來的那天晚上,沈亦臻激動的不行,而王鈺欲哭無淚。

隔天,沈家父母找上門的時候,家里就王鈺和王媽媽兩人在,一人帶著一個寶寶,王鈺開門看到的時候愣了好一會,才邀請兩人進去。

兩個寶寶都是男孩子,大寶很像沈亦臻,小寶隱約看得出來比較像王鈺,但兩個寶寶一頭軟軟的小卷毛都是遺傳的爸爸。

沈媽媽瞧著兩個孫子,心里歡喜卻礙于尷尬的關系,不好意思上去親昵,沈爸爸也是一言不發的跟在后面。

沈爸沈媽坐在沙發上,王媽媽給兩人倒了杯水,坐在王鈺的身邊。

聽大寶脆生生的叫他們爺爺奶奶,沈爸沈媽的心都被叫軟了,誒誒誒的應著,王鈺把小寶放到沈媽的懷里,沈媽看著王鈺,現在只覺得后悔不已,眼含淚水,她雖然沒叫他們公婆,但她的舉動是對過去的釋懷。

沈亦臻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看到他們和諧相處的畫面,一時沒反應過來,一直到大寶叫爸爸,他才朝著他們走去。

能得到沈家人的認可,王鈺很開心,沈亦臻抱著妻子,看家里的長輩含飴弄孫,心情也很愉快。

又過了一個月,王鈺決定回律所上班,她梳理著頭發,想到自己再從大學那次一氣之下剪了短發,再沒剪過,倒是長回了初見他時的長度,可誰能想到,這中間竟然過去了七年。

沈亦臻從背后抱她,頭擱在她的肩上,“老婆,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

難得聽王鈺說一次情話,他扳過她的頭,吻她,“Me,too?!?

一見鐘情,日久生情,只要基于愛情,那就有生死相許的可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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