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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五:婚禮

畢業的那天,天氣很好,前幾天都是陰雨綿綿,如今的陽光明媚,有種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既視感,那一片片的魚鱗斑,也抵不住太陽直射,熱的行人有傘帶傘,沒傘就找陰涼地躲著。

她們穿著學士服,在樹蔭下拍照,搞怪賣萌,自得其樂。

我是很不喜歡拍照的,因為我長得不是上鏡的那種,經常拍出來表情包,被開玩笑,所以我是能不拍就不拍,拗不過她們,我便正經嚴肅的拍了個全身照,也算是給我最后的大學時光留影紀念了。

班級請了拍畢業照的團隊,大家熱熱鬧鬧的換衣服拍照片,我嘛能躲在角落就躲在角落,奈何總有一些大大咧咧的女生把我往中間拉,主要是我和她們總是相愛相殺,見我不愿意拍照,偏拉我站C位,也就是我脾氣好,不和你們計較。

我這個人拍照絕對不能笑,一笑就很接地氣,所以我盡量繃著臉,只可惜我笑點太迷,總是能get到奇奇怪怪的點,然后笑口大開,最后慘不忍睹。

就比如現在,大家都是微微一笑,我不知道為什么覺得照相師他的帽子上有兩只耳朵很搞笑,可能是給我一種反差萌吧,因為他有些微胖,卻有可愛的一面,所以照片出來,我笑的就是比別人更開些,還是停不下來的那種笑。

我穿著學士服,和室友們一起重游校園,順便和地標建筑合影留念,正在圖書館門口比著我萬年不變的剪刀手,我看到顧行之也拿著手機對我拍照,然后我想笑又不敢笑得太過,拍出來像是在苦笑,我TAT。。。

我和大神都不喜歡拍照,所以相冊里幾乎沒有對方和自己的照片,這算是大神手里我唯一的一張照片,于是榮登大神手機屏保,我自我感覺有點點搓。

我不服氣,鬧著也要他穿學士服的照片當屏保,在我被他折騰了幾回之后,他才松口給我,果然在床上提要求他總是更容易答應。

看到照片,我哭了,真的哭了,哭得大神一臉懵,都不知道從何哄我。

蒼天啊,我好恨,恨你為啥造出了這么好看的人,不能對比,我被KO的一敗涂地,不得不承認,大神這顏,這身材,這氣質,就沒什么是他駕馭不了的風格,學士服被他穿的禁欲系十足,我好想撕了他,的衣服!

我在本地的附屬醫院投了簡歷,試用一個月,之后我決定和大神分手,又經歷那么許多糟心的事,我選擇離開這里,回家那邊實習。

畢業后,又過了兩個月。

我記得我當時在醫院餐廳正毫無形象的啃雞腿,接到了來自葉霏的電話。

我抽了張紙巾,擦了手,邊接邊吃,聽到她說去參加她的婚禮,我頓時忘記了啃雞腿,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句,“你和姐夫真的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結束六年長跑了?”

“是的,我們真的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結束六年長跑了,你沒說錯,”她重復了我的話,又吐槽了一句,“這話真長,不過是事實。”

我咽下口中的肉,嗆到了,我還在咳著,她就說讓我通知米粒一起去,她還要去通知其他人,我艱難的應了聲,等她掛了,我還咳了好一會。

葉霏這對,是我們全寢羨慕的,高中兩年,大學四年,他們在一起總共六年,如今終于結束長跑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們真的是由衷的祝福。

可目前卻有一個難題擺在了我的眼前,那就是——份子錢!

才剛工作的我,沒有錢啊!只好在爸媽給的生活費里省出一些來應急,這個月先吃土,下個月再補回來,所以我這頓午飯,踐行了光盤。

有點小激動的發了朋友圈,“感動,有情人終成夫妻,婚禮ing,祝福你們@菲菲!”配圖,一張大大的喜字剪紙。

回了員工宿舍,決定瞇會前,我打開一看,有人點贊,沒想到是顧大神,然后我午覺沒睡成,光輾轉反側了,下午就有點不在狀態,還好沒出什么錯。

我們幾個都不是伴娘,坐在了朋友席,一直到婚禮進行曲響起,我們才見到葉霏,時隔兩個月再相逢,竟是在她的婚禮上,單身狗的我,有些感慨的酸了。

葉霏給我的感覺很恬靜,又很慵懶,像一只貓,偶爾亮著爪子搞怪,偶爾不動聲色的瞇眸,她不需要怎么裝扮,就很清新脫俗,所以她這次的新娘妝也沒有很艷俗,反倒十分淡雅像她給人的感覺。

白色的頭紗,婚紗一字肩的設計配合鎖骨鏈,襯托她精致的鎖骨,腰部收緊,裙擺張揚微蓬,一手捧著鮮花,一手挽著葉爸,有兩個小花童拿著略長的裙尾,四個伴娘身穿白色的小禮服,緊隨其后,一眾人朝著新郎走去,能看出來新郎瘦了一些,他有些緊張的拉了拉西服,嚴肅正經的樣子,頗有見領導的緊張感。

男帥女美,神仙愛情,完滿結局,這是我看到這一幕時,心里跑出來的形容詞。

看別人的婚禮總是容易感動,因為你只能看到他們幸福的一面,然后為他們此刻決心堅守的樣子而流淚。

末了感嘆一句,如果我和顧行之沒有分手,也能受到親朋好友的祝福,是不是我們也會像他們這樣,畢業就結婚,然后一起共度余生。

牧師在說著經典的結婚誓詞,我看著他們深情款款的對著彼此說出那三個字,腦海里突然就響起了牧師的話,“安芷女士,你愿意嫁給顧行之先生嗎?”我跟著葉霏的節奏,喃喃自語,“我愿意”,然后,淚流滿面。

新娘扔捧花的時候,我沒有上去湊熱鬧,誰知道米粒用手拍了一下,命中我的懷里,我愣愣的捧著,看著花出神,周圍人說著什么,笑著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看著前方,抱著花,沒有目的的走著,風吹亂了我的頭發,花了我的眼。

一直走,走到眼前只有一面墻壁,我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知情的人沒有來打擾我,知道此時的我不需要安慰,她們還讓那些好奇八卦的人都散了。

那天的酒宴,我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了很多的酒,那些液體灌滿了我的胃,卻怎么都無法填滿我的心,它空的厲害,讓我覺得好像沒了呼吸和心跳,這個世界光影斑駁的不夠真實,我眼前模糊一片,甚至還出現了幻覺。

我不知道我醉酒是什么樣子,是后來顧行之親身經歷過才告訴我。

一言不發,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沉默的流淚,他不說話,就會一直很安靜的維持著一個動作,很聽話,有問必答,到了十一點就會自動的上床睡覺,然后睡到自然醒。

我隔天醒來,頭疼欲裂,還好今天我輪休,昨晚是怎么回來的,我不知道,我記得我好像看到了顧行之,聽到樓下有車開動的聲音,我跑到窗邊,看到那輛熟悉的SUV,我的眼睛突然一陣疼痛,我捂著眼,卻發現欲哭無淚,我苦澀的笑著。

緩了好一會,我打電話給葉霏,沒人接聽,才想起昨晚是新郎和新娘的洞房花燭夜,這么一想,我就沒再打,之后等她回我電話,我也沒了去印證的心思。

看著鏡子里自己紅腫的眼,擠好牙膏,在把牙刷塞到嘴里前,我對自己做了個中肯的評價,“自作自受。”

據顧行之的回憶,當天的情況是這樣的:

葉霏也邀請了他去參加婚禮,不過他當天有臺手術要做,趕在晚宴的時候去的,他當時覺得我一定和室友們坐一起,就隨便坐在了還有空位的一桌,這桌的人都是不認識的,也無所謂寒暄和尷尬,他正拿起筷子要吃菜,聽到一個打嗝聲,他朝右前方看去,看到我一個人獨自飲酒,他頓時沒有吃的欲望,就看著我,他看我站起來,他也跟著起來。

我當時應該是看到他,以為是幻覺,想去衛生間洗把臉,他看到我撐在洗手臺上,在吐,吐到摔坐在地上,他扶了我一把,問我有沒有摔到?然后我就開始哭,他以為我真的摔到了,卻聽到我回了他一句,沒摔到,他又問我,為什么哭?我說難受。喝酒喝的?不是。那是什么難受?

我抓著胸口的衣服,呼吸不穩,沒回他,他也就不再問我,想了一下,還是把我打橫抱了起來,在出去的路上碰到了米粒,就把我送回了出租房,他坐在車里,等到我房間的燈關了,是十一點,他抽了支煙,瞇了會,就睡下去了。

一直待到隔天中午,醫院打來電話,把他叫了回去,掛電話的時候,順便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了,離開的時候,在車鏡里看到我站在窗口,下一轉彎就沒再看不見了。

我聽完他的闡述,當即踢了他一腳,他一時不察,從床上掉到了地上,一臉茫然,我忿忿不平,“抱我還需要想一下?你什么意思?”

“……”

他不說是因為我胖抱不起來,真的是給足了我面子。

“等辦了滿月酒,我們也該辦婚禮了。”他干脆走到嬰兒床邊上,哄著剛醒來的女兒。

“再說吧。”在他和我求婚之后,我就知道,我們倆的婚禮不遠了,所以我沒覺得意外,我不太想辦婚禮,雖然也會有一絲小期待,可低頭看了眼我有些松垮的肚皮,我嘆氣。

顧行之聽到我的嘆氣聲,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出了我內心的顧忌,“現在開始減肥?”

“滾!”我扔了個枕頭砸他,他躲開了,可枕頭的邊還是劃過了女兒的眼睛,然后女兒就一陣咿呀咿呀的哭了起來,他無語的看我一眼,低頭哄女兒,而我悶在被子里,裝鴕鳥。

自從小彩虹出生,顧先生就一切以她為先,他的眼里多了個小情人,然后我就赤果果的失寵了,我對她的愛,可能體現在她饑餓時的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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