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沒有嗎？”鳳靖瑤拿著文箋在趙鈺承眼前晃了晃，笑著說。

“我是沒找到。”趙鈺承心想，誰知道你會放的那么隱秘。

“我不放的隱秘點，被發現了怎么辦？”鳳靖瑤說。

趙鈺承問她：“這是什么？”

“白府是被冤枉的，還好我先前搜集了一些證據。趙鈺揚將我下獄前我藏在了身上。”鳳靖瑤打開文箋看了看，確定東西完好無損才又疊好藏進自己的胸前。

“你……”看著鳳靖瑤毫不在乎男女之別的行為，趙鈺承頗不適應，白冰安溫柔端莊的形象還停留在他的印象里。現在這番豪爽的動作只是讓他有些詫異，卻并不反感，甚至內心深處對她這種改變還挺喜歡。

不得不說，再嚴肅的男人，內心也會有悶騷的時候。

鳳靖瑤抬頭，“你不要一副吃驚的樣子，像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似的。哦對，嚴格來說我確實算是占了你的便宜。”將你拉入我的賊船，背靠著一座大山，不算占便宜算什么。

誰知聽她說到占便宜，趙鈺承一愣，隨后竟低低笑道：“本王愿意讓你占便宜。”

鳳靖瑤知道他可能想多了，但還是覺得心里一暖，也笑了起來。

笑了會兒，鳳靖瑤想起一件事來。

“趙鈺承，有一件事我需要和你確認。”

看到鳳靖瑤突然變得嚴肅的臉，趙鈺承也慢慢止了笑，問她：“什么事？”

“刺殺我和我二哥的人，是不是你派來的？”

意料之中，趙鈺承沉默了。就在他剛說出：“我……”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趙鈺承連忙止了聲，攜著鳳靖瑤躲進了一處暗室。

那腳步聲走得越來越急切，沒多久，就看到一個人進來了。

是他？

他來干什么？

鳳靖瑤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清嬪被殺，難不成他以為是躺在棺材里的她做的嗎？又和以前一樣，出了事錯的總是她。

心懷怨念，鳳靖瑤靜靜的看著他離金棺越來越近。本以為他會掀開棺蓋不料卻沒有，而是在離金棺最近的一個臺階上坐下，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話。

“安兒，清嬪死了，你應該很高興吧。”

我是很高興，怎么聽你這語氣倒像是她不應該死？

“……終于算是為你報了仇了。”

鳳靖瑤心中冷笑，那是我自己給自己報仇，與你有什么關系？聽他這意思，好像知道是清嬪害死自己，那為什么那個時候不為她報仇，反而拖到現在。

鳳靖瑤不能理解為什么他現在還能假惺惺的坐在這里，口口聲聲說為自己報了仇，簡直可笑！

從進宮以來，她最大的敵人不是清嬪，而是如今正坐上后位的鳳靖琳。她與她斗了那么久，斗掉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斗掉了他對她的信任，更是斗掉了她和容兒的一生。真以為真正的兇手是清嬪嗎？不是的，是那推動一切發展的鳳靖琳！

她與鳳靖琳相斗之時，趙鈺揚幾乎從未相信過她，他只相信他親眼看到的，不管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所以現在他也以為害死她的兇手只有清嬪嗎？

鳳靖瑤很想出去給他一耳光，讓他清醒清醒，她現在不需要他的同情、憐憫，以及報仇。她只希望在她復仇的時候，趙鈺揚能坐好他的皇位，免得浪費了她父親無辜的性命。

她會讓他好好享受他帶給她一切的痛苦。

“是的。”

鳳靖瑤微微偏頭，似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刺殺你們的人是我派去的。”趙鈺承承認了。

鳳靖瑤正視前方，目光落在趙鈺揚的后背上，輕聲問：“為什么？”

“因為你們鳳府忠于皇上。”趙鈺承坦言道。說到皇上，趙鈺承眼里一片冷漠。

“所以你就要砍掉他的臂膀？”

“是。”

鳳靖瑤挑了挑眉，問他：“你們不是親兄弟嗎？”哪來這么大的仇恨。

“曾經我也這么認為。直到各皇子之間爭奪皇位最后只剩下我和他時才知道，他之所以沒殺我，只是不想留下一個弒親殘暴不仁的名聲。這些年，暗地里他沒少打壓我。”提到這些齷齪事，趙鈺承語氣里不自覺帶上了對趙鈺揚的厭惡。

鳳靖瑤咂舌，難怪當初趙鈺承見到她時并不像其他人一樣禮數周全，大概也是不想給自己仇人的女人行禮吧。

鳳靖瑤抬了抬下巴，示意金棺那邊：“所以，你覺得他現在坐在我的金棺前像是真心的嗎？”

雖然很想說不是，但趙鈺承了解趙鈺揚，現在的他確實是真心的。

趙鈺承似乎默認了她的話，鳳靖瑤譏笑說：“看吧，連你也覺得他不是真心的，我真不知道現在又沒人，他到底裝給誰看？”

趙鈺承低喃道：“也許是為了他自己吧。”

這句話鳳靖瑤并沒有聽見，就算聽見了，也只會聳聳肩感嘆一句，有可能是他良心不安晚上會做噩夢呢。

趙鈺揚并沒有久待，他獨自說了會話，又靠著金棺燒了些紙錢，看著火熄滅了才走的。

臨走前，他對著金棺說了一句：“欠你的，朕會還給你的。”

鳳靖瑤不明白他說的到底什么意思？他要是知道他欠她什么，事情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

自始至終他們沒有被發現，還算幸運，不過等兩人出了皇陵才面面相覷。

這黑乎乎的路該如何走？

趙鈺揚有禁衛軍，自然有人引路下山，而他們呢？鳳靖瑤撇了撇嘴，只嘆口氣說：“比不得，比不得。”

趙鈺承深深看了她一眼，說了句：“等我一下。”便轉身進了黑暗。

“哎，你干什么去？”鳳靖瑤在后面喊他，只聽他說等我，便徹底沒音了。

身邊忽然一下子安靜下來，鳳靖瑤此時才感覺到夜里的恐懼，放眼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總覺得有東西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她，令她渾身不自在。

她喊道：“喂，趙鈺承，你在哪？”

“來了。”

低沉的嗓音如同在黑暗中注入一絲光明，鳳靖瑤卻覺得整個世界都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