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心音父女生離死別之后,在這里意外重逢,悲悲戚戚了好一陣子。
乞仙提醒道:“帝女,咱們還是早些出洞吧,不然時間長了又會橫生枝節?!?
“好。”鄺心音抹掉淚水道,“爸,乞仙說得有理,咱們趕快收拾了東西出洞吧?!?
“他們不是說只有一個箱子了嗎,這個損失,簡直是無法彌補。”鄺順朝狠聲道,“夏侯家的人,個個都不是好東西。以后要是讓我遇到那個夏侯宇天,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鄺心音父女二人在乞仙的帶領下,向那個僅存的箱子走去。
鷹山圣姑的塑像突然映入鄺心音父女二人眼中。
“哇噻!”鄺心音看著那塑像贊嘆道,“姑姑果然是個牛人,竟然在這里給自己塑了這么大個像?!?
眼中流露出羨慕之色。
鄺順朝心中也是一驚,暗想要是這個塑像如是金銀澆鑄的,那得用多少金銀啊。把它給弄出去,鷹山神院中所有人,就算全都遷到京師去,也可以活得無憂無慮了。
他看著塑像遐想之余,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鄺廣,就是因為找她的東西才喪命的,心中又陡然對她生出怨氣,聽得鄺心音的羨慕之言,沒好氣地道:“明明一句話就搞定的事,她偏偏要裝神弄鬼,讓人這里去找那里去尋,結果讓你哥哥年紀輕輕就……”鄺順朝言語中滿是氣憤,“她連自家人都不相信,偏偏要相信一個外人,這樣的親人不如沒有!”
“爸——?”鄺心音嗔怪地看著他。
“我要毀了她!”一向膽小的鄺順朝因為痛失愛子而遷怒于鄺英,說話之時,雙掌已經發力向那塑像轟去。
塑像遭到強大力量的轟擊,爆出一陣陣刺耳的開裂聲,然后坍塌倒下四散而開!
塑像是泥土加了某種固化的物質塑成,里面是中空的,他的掌力擊打之下,頓時四分五裂,癱成一堆。
“爸,你怎么能這樣?”鄺心音見他突然做出如此舉動,失聲責問道。
她那里知道,她的父親此時恨他的妹妹,恨得是咬牙切齒——恨她對自家人的不信任,恨她不明言相告故弄玄虛,恨她因為這件事讓鄺廣死于非命。不要說毀她塑像,就算現在鄺英站在他面前,他也會拳腳相向,與她大打出手。
但是鷹山圣姑的良苦用心,他是怎么也不會知道的。
他更想不到,他的兒子,是死在用美色誘惑他的劉妞手上。
“我恨死了她,要不是她,你哥哥怎么會死?!”鄺順朝余怒未消,又向一塊最大的殘體一掌掃去,擊得碎片到處亂飛。
鄺心音驚得呆若木雞,心想自己的爹爹,以往都是膽小怕事的,不敢與人爭強好勝的,長此以往,所以才養成了他那猥瑣的外表。讓人一見就瞧不起,就有種想欺負他的想法?,F在這么強悍,對付的雖然只是一個塑像,但是也要有一定的勇氣才下得了手。難道是他擁有了傲人的武技,才讓他變得如此膽大妄為的。
鄺心音心中云翻霧涌時,突然聽到乞仙驚呼道:“你們看,那是什么?!”
鄺心音順著他的指向看去,只見那塑像的殘片之中,有物曾放射狀向外蔓延。
那些東西黑黑的,在地上快速游動著,而且越來越多。
鄺心音定睛一看,大吃一驚道:“蜈蚣,怎會有這么多的蜈蚣?!”
蜈蚣快速游動,它們那赤褐色的軀體泛著絲微光澤,全身布滿了無數的細足,讓人見了渾身會不由自主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三人驚悸之中,見蜈蚣已經游到了腳下,趕緊往后退。
鄺心音畢竟是個女孩子,陡然見了無數的蜈蚣,嚇得驚叫出聲,轉身跑得最快。
“不要怕!”鄺順朝見女兒如此驚懼,一退之時心里立刻生出舔犢之情的勇氣,不退反進,同時雙掌連揮。
掌力擊打之處,洞底泥土也被掀得四濺飛揚,蜈蚣那個微弱的軀體又豈能經受得住,頓時被擊得成了一團肉醬,有的僥幸得了全尸,也掙扎不了多時就死翹翹了。
鄺順朝一番胡亂劈打,洞中被弄得灰塵滿天,碎屑飛揚。
鄺心音又被嗆得咳嗽起來,只得出聲道:“爸,不要再打了,應該沒有活著的了?!?
鄺順朝聞言方才罷手,轉身望著鄺心音道:“沒嚇著你吧?”
“嗯?!编椥囊酎c頭之時,心里泛起被父愛保護的幸福感。
此時,那塊石板又咔咔響動起來,洞口又漸漸擴大,直到石板滑到盡頭為止。
鄺順朝望了那個洞口一眼道:“看看還有多少東西,趕緊帶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鄺心音在乞仙的指引下走到那個僅存的箱子面前道:“就是這個箱子,上次我們誰也扛不動。現在把它砸開,咱們三人一人帶點將它帶出去?!?
“好,快動手,不然時間長了,上面又有人決堤。”鄺心音邊說邊動手。
她不是擔心出不去,而是怕多費精力。
箱子被砸開,但是映入幾人眼中的不是黃白之貨,而是一些發黑的鐵坨坨!
“是鑌鐵!”鄺心音一摸之下,感到冰涼無比,于是失望地道,“沒有了,咱們這是高興而來敗興而歸?!?
其余二人也是失望至極,連連嘆氣。
“姑姑的東西應該不止這些,一定是被秋失月轉移了一部分!”鄺心音扔掉那塊預備用來包寶物的布氣憤地道,“咱們出去,一定要向她討回——她又不是我鄺家人,完全沒有資格享受姑姑的東西!”
“對,咱們找她要去。”鄺順朝邊說邊往下走。
其余二人趕緊步其后塵。
鷹山圣姑營造的一個小天地,就此成為了一個滿目狼藉的處所。
父女二人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來,巴不得一轉身就到了王家小院里。
三人還算幸運,因為上面的河水一滴也沒有流下來。
當看到頭頂上現出久違的天空時,三人心中大悅,便手腳并用向上攀爬。
崖頂上,一人瞧見他們現出身影,將緊緊握住的一根藤子猛地一扯。
那個臨時筑起的堤壩立刻決開,一股洪流馬上奔騰而來。
夏侯宇天看著那股洪流,心里樂開了花:“他媽的,老子要讓你們全都去死!”
鄺順朝攀爬之時,耳朵里聽到上面傳來異聲,抬頭一看,只見上面白晃晃一片水流貫注下來。
“不好,河水又被人決堤了!”他驚呼之時,右手一拍石壁,整個人立刻沖天而起,一下子躍出了這個近乎筆直的石洞。
他站在那塊上刻著犀牛潭三字的石碑時,瀑布正好從天而降一下子注入了石洞之中。
鄺心音與乞仙慢了一刻,飛起的身子尚在空中時,又被瀑布之水那股萬鈞之力給擊得如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跌落下去,瞬間沒有了影子!
“心音!”鄺順朝見了此情此景大呼出口,但是她哪里能夠聽得見,因為流水擊在石壁上發出的聲音更加恢宏。
潭中水漩又旋轉起來,展現著她那無窮的魔力!
鄺順朝向上看去,正看到夏侯宇天那得意的模樣,心中的怒火一下騰升而起,當下一跺腳,身子隨即向崖頂飛升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