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潭。
瘦瘦的瀑布永遠不知疲倦地展示著它的風(fēng)采。
潭水也永遠澄碧如玉,那個漩渦比雨季時小了很多,但是最上面的口子還是有一丈大小,上寬下小,像是一個巨大的喇叭倒置在那里。
鄺心音走到潭邊,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回首望著秋失月不信地道:“姑姑的東西當(dāng)真就在這下面?”
“我從來不會騙人。”秋失月面無表情道,“你不是想要嗎,下去拿呀。”
“這么個絕地,姑姑怎么會把東西放在下面,你一定是騙我的!”鄺心音大怒,“你當(dāng)真不讓你的公公婆婆活下去啦!”
鄺心音說著又將磷火劍對準(zhǔn)了王父的頸項。
“我已經(jīng)說得再清楚不過了,你不相信我又有什么辦法。”秋失月雙手一攤道,“師父的東西確實在下面,我也知道憑你的多疑性格是不會相信的。你既然如此不信又要殺人,我也只好在此跪送二老升仙了。”
鄺心音持劍的手僵在那里,腦中尋思著。
此時王母已經(jīng)蘇醒過來,見了老公頸上那道血口子,心疼地道:“老頭子,你受罪了啊。”
“唉!”王父搖頭嘆息道,“玨兒帶著月月回來,我本以為咱們一家四口可以和和美美地過日子,沒想到他這兩年在外邊惹上了這些人,竟然連累咱們受如此之苦,這個崽子,真是不孝之子啊。”
“你不要怪他們,他們也一定有苦衷啊,老頭子。”
“唉,反正咱們都過了花甲之年,已死得了。”王父不再害怕,反倒很是從容地對鄺心音道,“來吧,最好給老夫一個痛快,讓老夫老兩口少受點痛苦。”
王玉玨秋失月空有一身了得的武功,在鄺心音的精心布局下,老父老母受制于人,近在咫尺卻也束手無策救不了。
他聽了老父的話,心中有如刀攪,悲傷得淚水長流,指著鄺心音叱道:“鄺心音,你這個瘋子,月月已經(jīng)把你姑姑藏東西的地方如實告訴你了,你應(yīng)該馬上放了我老父老母。這么冷的天,他們只怕受不了折磨啊。”
鄺心音暗想他們救人心切,也許不會說謊,但如是謊言呢,自己放了他的父母可就再也不能要挾他們了。現(xiàn)在秋失月如此做,也許也是激怒自己,盼望自己早點殺了這兩個老東西,他們也就沒有任何顧慮地與自己動手了。管他真的假的,反正現(xiàn)在這兩個老東西在自己手里,試一下就知道虛實了。要是假的,本尊再拿老東西來要挾他們,到時本尊一刀一刀地割老東西的肉,還怕他們不說出真正的地方?
鄺心音忖此收劍道:“就算她說的是真的,本尊現(xiàn)在也不能放了兩位老人家啊——要是假的呢,我找誰評理去?待驗證這事是真的,本尊立馬放了他們,恭送他們回府。”
“鄺心音,你這人簡直是狐貍變的,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你到了藏東西的處所了,你居然還不相信!”王玉玨大怒,“你真的太冷血,太殘忍,簡直不是人!”
“就算我不是人,也是被你們逼的。”鄺心音冷然道,“既然你們都說了是真的,那么離驗證的時刻還能有多遠?多的時間都過了,難道就不能再等等?本尊奉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因為那樣只會加快讓他們死亡的速度!”
“你——”王玉玨氣得簡直要背過氣去。
“三玉,咱們只得照她的話去做。”秋失月冷靜地道,“你就不要太過于焦躁了。”
“可是二老的身體——哎!”王玉玨真的無計可施,他真想用盡所有的內(nèi)勁,將鄺心音打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鄺心音,我們等待你的驗證,但是你得保證二老的身體不受寒冷的浸襲。”秋失月望著鄺心音道,“要是二老有個三長兩短,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保證他們的安全,這是不容置疑的。”鄺心音道,“我保證到驗證是真時,他們的身體不會出現(xiàn)不良癥狀。”
鄺心音說著對幾人耳語一陣,那幾人領(lǐng)命而去。
鄺心音命人好生看守二老,防范王秋二人找機會下手。她則走到犀牛潭邊,望著潭水喃喃道:“這天這么冷,這水又將下面那個洞灌得滿滿的,這讓人怎么能下去啊,何況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具體擱在下面什么位置。在下面十米五十米那還好說,要是遠在百米之外那就不是易事了。”
她說著蹲在潭邊沉思良久,還是沒能想出個辦法來,只得招手示意八竅心人,乞仙及黑泥鰍過去。
三人走過去,黑泥鰍問道:“姐姐,你想出辦法來了?”
鄺心音搖了搖頭道:“這么個去處,本尊拿它真沒有辦法。你們好好想想,能有什么法子下去將東西拿上來。”
三人望著潭水尋思起來。
良久良久,三人互視著,放出詢問的眼神,但是幾人從對方的神色上都可以判斷出沒有結(jié)果。
八竅心人心想這個地方生得真的太絕了,果然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換作是春天夏天,還能冒險下去一試,可是這么冷的天,就算內(nèi)功再好,下去也支撐不了多久啊。
他想著仰頭望向飛流而下的瀑布,那水分成幾綹掛垂下來,墜入潭中突突直響。心想要是在雨季,那氣勢不用說有多壯觀了,現(xiàn)在水量小了,氣勢自然弱了不少。
“水量小了,水量小了,水量……?”他自語著眼前不由一亮,臉露喜色望著鄺心音道,“帝女,有了,有辦法了!”
“你想到了什么好辦法?”鄺心音急切地問道。
乞仙和黑泥鰍也緊盯著八竅心人,眼中都流露出想知道的渴望之色。
“堵上面,將上面的河道堵塞起來,這水不就不能流入下面這個洞了嗎?沒有了水,咱們不就可以放放心心地下去了嗎?!”八竅心人梁天興激動萬分地說道。
“妙,妙啊!”鄺心音聞言也拍著大腿大聲叫好。
“梁叔,你這辦法果然高啊,真不愧是智較比干多一竅啊。”黑泥鰍也豎起大拇指贊起來。
“辦法是好,但是有個缺點。”鄺心音道,“水淹起來怎么辦,總不能繼續(xù)挖土去填吧。萬一人下去了,上面的水突然潰堤怎么辦?我看截流不如改道,將河道改在另一邊,讓河水流到這山溝里來,一點也不擔(dān)心出什么問題。你們說是不是?”
幾人聞言,點頭道:“還是帝女棋高一著。”
“哪里哪里。”鄺心音笑道,“還是八竅心人有智慧,本尊的辦法也是從他那衍生出來的。”鄺心音說著對黑泥鰍道,“去,通知大家,馬上轉(zhuǎn)移到上面,動手讓河流改道!”
“是!”
黑泥鰍得應(yīng)一聲,馬上轉(zhuǎn)身跑去傳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