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罪魁禍首
書名: 一逆凡途作者名: 搬磚野人本章字數: 4293字更新時間: 2024-12-10 21:00:15
實習弟子們走出道場,刀恨意帶著八名執事站在道場外等待著眾人。
刀恨意目光穿透人群,正色道,“各位今日下午已經聆聽過了李長老的授課,太虛藏經,雖然僅是基礎功法,但卻是我無涯觀的根基,字字句句都蘊含著深刻的道意,想必大家收獲頗豐。但我希望大家明白,無涯觀并非世外桃源。”
刀恨意頓了一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仿佛要穿透每個人的靈魂:“一旦你踏上修仙之途,你便卷入了一場戰爭。修仙不是高坐明臺,不是獨善其身,不是避世離俗,修仙是一場漫長的戰爭。”
“與天,我們爭的是時間,是逆天改命的一線生機,與地,我們真的是資源,是宗門存續的天地精華,與人,我們爭的是一口氣,是笑傲巔峰的立足之地。”
既然是戰爭,就代表著流血,就代表著犧牲,代表著死亡。
刀恨意的話說的直白,卻狠狠叫醒了在場的眾人。
在廣袤的玄微大陸上,宗門萬千。宗門之間資源的爭奪,領土的爭端,勢力的擴展,理念的不同甚至是個人的恩怨都可能會爆發出大大小小的戰斗。
修仙,對于許多人來說,是追求長生不老、超脫塵世的修行之路。然而,在這條看似超然的道路上,實則充滿了戰爭的殘酷與無情。
他停下腳步,目光掃過每一個弟子,“你們每個人都是無涯觀的未來,你們的肩上承載著宗門的希望,所以,你們只能變強,不擇手段地變強,記住了嗎?”
“記住了。”在場的人紛紛答道。
回到小屋,夜幕下,無涯觀的燈火漸漸亮起。
莫一帆盤腿坐在床上,溫習太虛藏經。他閉上眼睛,回想著李長老的授課內容,心中默念經文,調整呼吸,漸漸進入了冥想狀態。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月內,除開外院安排的課程外,莫一帆每日會專門去藏經閣翻閱兩個時辰的書籍,藏經閣中各種陣法、武技、丹藥等典籍他都有所涉獵。
夜晚,莫一帆便坐在小院的屋檐上,頂著月光,按照太虛藏經書的要義,吸氣吐納,試圖引導天地靈氣,嘗試開辟心海。
但莫一帆始終不得其法,他體內的丹田內仿佛一片混沌,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
雖然,莫一帆在開辟心海開辟上沒有任何進度,但莫一帆也不著急。每個深夜,當他人已沉入夢鄉,莫一帆仍在月光下雷不打動地靜坐修煉,運行藏經。
他能很明確地感受到,在他的修行下,自己氣血變得更加旺盛,體質也在不斷變強。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第三個月的時候也不見任何的好轉。
無涯觀六十六名字中半數以上的人都陸陸續續感知到了心海的存在,慢慢開始有了靈力的波動。
這日,無涯外院開設的道法課也結束了。
李青松覺得奇怪,他拿著莫一帆的手,幫莫一帆探視他的丹田,他的丹田中一片混沌,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真是匪夷所思。”李青松捋了捋胡子,沉思道,將其余弟子都遣走后,單獨留了莫一帆下來。
莫一帆見李青松神神情古怪,便開口問道,“長老,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李青松蹙眉道,“修士的丹田就像是一個保護袋,護佑著我們的心海,心海一般居于丹田中心,心海開辟后,其靈力借由丹田連接經絡,到達人的四肢百骸。”
“如果說丹田內自成一方天地,修士的心海就像一粒種子,我們呼吸吐納,便是為這一方天地提供滋養,使著一粒種子生根發芽,即便是普通人的丹田內,沒有這粒種子的存在,無法開辟出心海,但這天地依然存在,所以人的丹田先天不存在太大差異,應為一片紅色。我剛才內試你的丹田,只覺你的丹田中一片混沌,了無生氣。”
“怪,真是怪。”李青松低頭皺眉,仿佛一個神仙沾染上了一絲凡氣。
相處了三個月,李青松見莫一帆心智成熟,心性純良,對莫一帆一直頗為照顧。看得出來,此刻李青松也對莫一帆眼下的情況素手無策,深深地替莫一帆擔憂。
莫一帆眉頭緊鎖,看著李青松的嚴肅的神情,他知道眼前的這事情非同一般,心里涼了半截。
李青松思索再三,便說道,“一帆,這件事你先莫要對外聲張,待我回無涯觀后再幫查查古籍記載,問問老友,定然能幫你找出其中緣由。”
“謝過李長老。”莫一帆點點頭,握拳感激道,莫一帆知道茲事體大,若丹田一片混沌,了無生氣,便沒有辦法開辟心海,就無法應對幾個月后無涯觀弟子的考核,李長老叫他絕不能不對外聲張,是為了他好。
李青松對莫一帆交代完,便匆匆忙忙地化作一道鴻芒飛走了。
莫一帆站在空曠的道場,面露沮喪。
自來到外院起,他夜以繼日潛心苦修苦修,心中總懷有一線希望,期盼著某日能豁然開朗,開辟出屬于自己的心海。
然而,李青松的話語卻如一記重錘,擊碎了他的幻想,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莫一帆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中的波瀾。
“接下來又該怎么辦呢?”莫一帆催頭喪氣地朝著山下走去。
此時已是寒冬時節,夕陽的余暉在天際中勾勒出一片孤單的剪影刺骨的風刮過,枯枝在寒風中搖曳,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落葉鋪滿了縹緲峰的小徑,莫一帆的每一步都伴隨著碎裂的聲響,仿佛大地的悲鳴。
此刻,他的心如同這樹林中的枯葉,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只剩下無盡的悲傷和迷茫。
莫一帆眼神空洞,望著天邊那即將消失的光明,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不確定和對現狀的無力感。
如果不能開辟心海,他的修仙之路可能會就此終結,這個念頭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莫一帆在樹林中神色恍惚地走著,不知不覺間偏離了方向。再抬起頭來時,莫一帆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山中哪個位置。
夜色漸濃,星光被濃密的樹冠遮擋,只有零星的光點透過縫隙灑落。
三月來,晨光初露之時,莫一帆的身影已在演武場上揮汗如雨。他的身高如同春筍般猛長,肌肉線條愈發分明,力量、敏捷、耐力和爆發力也有了質的飛躍。
他很輕松地跳上一顆巨大的古木,站在樹頂,確定了一下自己的方位。
“好在還在縹緲峰中。”莫一帆朝著山腳望去,確定好了外院的位置,便跳下樹,沿著外院的方向繼續朝山下走去。
在夜色中獨自前行,他的腳步在落葉覆蓋的小徑上沙沙作響,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忽然,莫一帆摔了一跤,被什么東西絆倒,一股鉆心的疼痛傳來,他疼的齜牙咧嘴,臉色發紅的像烙鐵一般,他的牙齒也忍不住的上下打顫,咯咯作響。
“人倒霉起來,真是喝口水都塞牙。”莫一帆的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腳趾,那里傳來的痛感讓他的額頭瞬間冒出了冷汗。
他試圖站起來,卻發現左腳一觸地就痛得無法承受。
莫一帆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伏在地上,掃開地上的落葉,“我倒要看一看是什么東西?”
掃出來的空地處有一個地方略微凸起,有什么東西埋在了土里,露出了一個部分。
“果然是它。”
莫一帆的手指觸碰到了一個冰冷而堅硬的物體,他用手向著四周刨了刨土。
一個硬物的輪廓逐漸顯現出來。
隨著泥土被一點點挖開,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出現在他眼前,莫一帆坐在地上,一只手繼續捏著自己的腳趾,一只手將將罪魁禍舉起來,在月亮下定睛一看。
一個袖珍小鼎。
莫一帆把袖珍小鼎拿在手里,細細打量,小鼎上沾滿了泥土,幾乎掩蓋了它原本的面貌。
不遠處,剛好是一處山谷,山谷中傳來潺潺的水聲。莫一帆聽著涓涓細流,想著,“剛好可以拿去洗一洗。”
剛準備起身,腳趾的疼痛又傳了過來,莫一帆疼的不行,又坐在地上,“算了,不洗了。”便從地上撿起一些沾著露水的樹葉朝著袖珍小鼎擦了一擦,勉強擦了干凈。
莫一帆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小巧的鼎,這與他以往的認知大相徑庭。
前世,在古老的華夏文明中,鼎不僅是烹飪之器,更是權力與神權的象征。傳說中的華夏九鼎,太康鼎、少康鼎、大明鼎、趙盾鼎、鳥鼎、方鼎、彝鼎、斟酌鼎和神雀鼎,象征著九州的統一與中央集權的至高無上。
青銅之王-后母戊鼎,通體高133厘米、長110厘米、寬78厘米,重達832.84公斤,更是商王武丁的兩個兒子為祭祀其母親而制的神圣之物,見證了那個時代的祭祀文化和王權的神圣不可侵犯。即便是到了玄微,各種古籍中記載的鼎作為法器,也絕不可能這么小。
莫一帆端詳著手中的小鼎,這個小鼎并不足拳頭大小,但外觀卻一點也不馬虎,鼎身上身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銅綠,三足穩健而有力,兩耳彎曲而優雅,如腹部的曲線流暢,最讓莫一帆驚訝的是上面刻著道紋。
“眼前的袖珍小鼎竟然是一件法器。”
莫一帆記得《天外十三篇法器篇》中寫道:法器,修仙者求道長生之利器也。非徒戰時之鋒刃,亦為修途之津要。沙場交鋒,法器增威;定坐煉氣,引氣增功。其器各有靈韻,道意深藏,與修士心神相攜,共登仙階。
道紋,法器之靈也。賦器以生,共鳴修士之力,顯神妙。紋獨一,含天地法,潛無限靈。
如果說法器是修仙者在追求長生與力量過程中的得力助手,它們不僅是戰斗的利器,也是修煉的媒介。那么道紋,作為法器的靈魂,便是其力量的源泉和精髓。
一件普通的法器上一般刻有一個道紋,但也有可能存在多個道紋的法器,這樣的法器往往更加強大和珍貴,而眼前的小鼎上刻著一塊道紋,且道紋破碎,看著非常的不起眼。
不知道這個鼎以前是誰的法器,它和他的主人又經歷過怎樣的故事,莫一帆想到,如今自己無法開辟出心海,以后只怕是與仙途絕緣了。
莫一帆將這個小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這可能是他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法器了。
莫一帆嘗試起身來,卻發現左腳一觸地就痛得無法承受。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強行行走只會讓傷勢加重。
“小小一個鼎,怎么會這么堅硬呢?”莫一帆心下覺得奇怪,準備回去后再好好研究一番,將小鼎收了起來。
爬到旁邊的石頭上坐下,莫一帆脫下鞋襪,只見左腳的大腳趾已經腫了起來,露出一片青紫。
石頭旁,一片被落葉半掩的草藥叢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這片被寒風侵襲的樹林中,這些植物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響,依舊頑強地生長著。
他仔細辨認,發現了幾株散發著清涼氣味的“冰薄荷”,以及一些開著紫色小花的“紫花地丁”,它們在微弱的星光下顯得格外清新。
冰薄荷的葉片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銀光,仿佛自然的冷霜凝結其上,而紫花地丁則在夜色中靜靜綻放,它們的紫色花瓣在寒風中微微顫動,卻依舊保持著一份堅韌和生命力。
“冰薄荷”具有止疼的功效,而“紫花地丁”可以進行消炎。
莫一帆用手一把采下草藥,而后用拿起一塊石頭搗碎草藥,直到草藥的汁液流出,變成一團草糊。接著,莫一帆將草糊敷在受傷的腳趾上,一股清涼感立刻緩解了他的疼痛,左腳趾上的腫脹也慢慢好了一些。
莫一帆閉上眼,靜靜調息,開始運行太虛藏經。
太虛藏經中的吸氣吐納之法,頗為神奇,即便不能開辟心海,此刻卻能加速他體能的血液循環,促進藥效發作,與中醫中針灸的療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隨著藏經的運轉,草藥的清涼感逐漸轉變為一股溫暖的氣流,莫一帆感覺到腳趾的腫脹似乎在慢慢消退。
不一會,莫一帆小心翼翼地嘗試著站立,雖然腳趾仍還是有些許不適,但是已經能夠能夠承受身體的重量。
“這么晚了,想必豆沙肯定著急壞了吧。”莫一帆想著,一瘸一拐的朝著山下走去,盡量讓受傷的腳掌少承受些力。
明月高懸,月光灑在茂密的樹林和起伏的山巒上勾勒出一副充滿詩意的山水畫。
月光如銀,灑在莫一帆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終于,山腳下的燈火慢慢清晰,莫一帆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加快步子,“媽的,終于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