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冬日
- 繡色無雙
- 樞蔻
- 2592字
- 2018-02-13 21:01:07
舒言在小伍和絲語的細心照料下,傷口痊愈的很快,他已經能夠下床走動走動了。
國公爺知道舒言不過是替罪的羔羊,再加上這府里離了舒言也不行,第二日便帶著厚厚的賞賜來看舒言。只是舒言當時還昏迷著,小伍本想叫醒他,被國公爺止住了。
那之后,小院里除了絲語,便是偶爾來看看的二公子和三公子。這對舒言來說,是難得的清凈。
這日,多日的風雪天暫緩,陽光露出它嬌貴的臉龐。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曬進小院里,給人帶來難得的溫暖。
小伍見舒言身體狀況不錯,再加上外面陽光正好,就非要扶舒言去院子里曬太陽。舒言拗不過他,就淡笑著由他去了。
舒言在院子里坐著,小伍乘機收拾收拾舒言的屋子。
由于舒言藥量大,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
小伍動作利落,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間。只是,在收拾舒言的書桌時,他發現一本《女誡》。
小伍識字不多。他學的那一點字,也是舒言抽空教他的。所以他認識“女”字卻不認識“誡”字
“管家,這有本書,你要看嗎”,只是舒言對小伍的話好像沒有聽到,而小伍卻以為舒言不想看這本書,便把它塞進了書柜之中。后來,就連他自己也忘了這回事。
絲語來的時候,舒言難得的在躺椅上睡著了。
“絲語姐姐,你。。。”
“噓”,絲語止住了小伍繼續說下去,并指了指舒言,意思是不要打擾他。
兩人走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才繼續說道,“舒言哥哥今天怎么樣?傷口痛的厲害嗎?”
“今天狀態比較好,傷口也好了許多”
“那就好”,絲語松了一口氣。
小伍人小鬼機靈,見絲語不時的張望舒言,知道他們夫妻倆這段時間都沒好好說上話,就主動去給舒言熬藥,為他們留個獨處的空間。
“絲語。。。”絲語正發著呆,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
“舒言哥哥,你醒了”
舒言掙扎著想要從躺椅中坐起來,但是由于背部有傷,顯得有些吃力。絲語連忙彎腰饞住他。
“今日怎么這么早過來了,三公子出事嗎?”舒言問道。因著生病,本就清俊的臉頰越發瘦削。
絲語有些心疼。
“舒言哥哥,小伍都沒給你做好吃的嗎?你怎么越來越瘦了”絲語心疼道。
舒言低低笑了起來,“小伍倒是每天變著法的給我做,是我沒有口福,吃不下”。
“是小伍做的不合你胃口嗎?”
“也不是,可能是生了病,這嘴巴就挑剔了吧”,絲語注意到,說這話時的舒言,神色悠長,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他應該是想舒姨了吧。
舒姨手藝很好,做的一手好菜。舒姨的絕活是能做各種各樣的小零食。她還記得有一次舒言哥哥感染風寒,吃不下飯。舒姨就用菠菜、生姜做了菠菜糕。舒言哥哥吃了之后病也好的特別快。
“舒言哥哥,你在想舒姨嗎?”絲語明知這是舒言哥哥不可觸碰的地方,可她還是這么做了。
果不其然,舒姨二字一說出口,舒言原本淡然的雙眸一下子收縮,神色冷淡。一個人的眼神,往往更能傷人于無形。
舒言似是在掙扎,又似在回憶,最后化為無奈和哀傷。
“絲語,我不是說了,不要再提母親了”,舒言語氣淡淡的,但是那話里的冷漠與疏離感,卻是叫絲語無法忽略。
“舒言哥哥,對不起”,舒言正處在病中,絲語不愿意讓他傷心。但是舒言話里話外帶著刺,要說自己不難受,卻是不可能的。
眼前的絲語,滿臉的委屈,泫然欲泣的雙眸,讓舒言有些心疼,也有些懊悔自己剛才說的有些重了。不管怎么樣,錯不在絲語,他不應該以任何方式、任何借口責怪她。
他伸手揉了揉絲語的頭頂,“好了好了,剛才是舒言哥哥話說重了,舒言哥哥向你道歉,絲語妹妹原諒舒言哥哥可好”
陽光下,眼前清俊的男子和記憶中的少年融合,一樣溫暖的笑容,一樣寵溺的眼神。心,在剎那間停止了跳動。
她真的是被眼前的男人吃的死死的,沒有一絲還手的余地。歡喜就像是奔涌而出的泉水,瞬間流變了全身!
絲語覺得眼眶有點熱,寒風一吹,又有些涼。
舒言見絲語臉色好轉,才放下心來。他再次伸手摸了摸絲語的頭頂。觸手所及之處,是少女柔軟的發,以及透過手心流傳過來的溫暖。
絲語有些不解的看著舒言。
舒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這時,端著煎好藥的小伍走了進來。他敏銳的覺察到此刻在舒言和絲語之間暗暗涌動的氣息。
小伍雖然不懂得什么是情,但是他卻懂得什么是成人之美。
“絲語姐姐,廚房那邊還有點事,這藥麻煩你幫忙給管家喂一下”,說完,小伍就把藥遞到了絲語手中,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張腿就跑。
絲語無奈的笑了笑,心知小伍是誤會了什么,轉回頭正準備和舒言說什么,卻不期然的撞進他的眸光之中。
絲語臉頰有些發燙,剛想開口打破當下的尷尬,舒言就率先挪開了眼神。他單手握拳,放在唇邊佯裝咳嗽了一聲,算了解了這尷尬之障。
“小伍他,還以為我們成親了”,舒言突然開口道。
“啊”,絲語愣了一會兒,“哦,舒言哥哥你沒有和小伍解釋嗎?”
“沒有”,隨后他又加了一句,“也沒有必要了”。
“為什么。。。沒有必要了”
舒言把近幾日調查的事有選擇的和絲語說了。之所以有選擇,是因為他不想讓絲語知道太多,免得她遭受什么危險。
絲語這才知道,當初那伙山賊竟然是大公子的人,而她和舒言哥哥的假成親,也只是為了暫時迷惑大公子,好為舒言哥哥留下調查的時間。
看著眼前云淡風輕的講述這些波譎云詭的事,臉色無一點變化,眼神無一點掙扎,絲語這才接受了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實,舒言哥哥再也不是曾經的舒言哥哥了。現在的他,她已經無法看懂了,也跟不上了。
她還能陪在他身邊多久?絲語自問。可是答案,她不知。
“怎么,絲語妹妹不愿意澄清假成親的事嗎”,耳邊傳來舒言的調侃聲。
“舒言哥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厚臉皮了”,絲語一下子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作勢要打他,卻因為手上的動作太大,忘了手里還端著一碗藥,結果生生的將藥灑在舒言的身上。
“呀”
舒言反應較快,在絲語手抖的時候就往旁邊縮了縮身子,奈何他背上的傷口限制了他的行動,藥還是灑在了他身上。
絲語掏出懷里的帕子,連忙給舒言擦凈,擦了一半,感覺有點不對勁。一抬頭,發現舒言看著他,只是嘴邊這笑意,似乎有點意味深長。絲語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手按在了舒言的胸口上,而舒言則是在絲語轉身的剎那閉上了眼睛,臉上全然是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這下子,絲語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把藥碗扔遞到舒言的手里,紅著臉說了一句“我去找小伍幫忙”,就匆匆離開了。留下舒言在背后兀自發笑。
那之后,絲語躲了舒言好久天。說躲,其實也是她給自己面子,人家舒言哥哥根本沒找過她。
躲了幾天,到她實在忍不住了,這才“違背本意”,步履姍姍的磨蹭著去見舒言。
舒言靜養了近半個月,背上的傷才痊愈。奈何他剛痊愈沒多久,就迎來了三公子高子澤的婚期。身為的管家的他,不得不投身于三公子婚宴的張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