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福寧宮,華櫻喊了璃笙,要她陪自己一起出宮。
一想到要去見楊文初,華櫻的心中就覺得無比糾結,既想去見他,又害怕見到他,想來想去,為了避免尷尬,就多帶一個人去好了。
因為有皇上御賜的腰牌,出宮的車駕在宮門口并沒遇上任何麻煩。
只是到了街市,車忽然停了,華櫻剛想說話,璃笙已經探頭出去詢問,不一會兒便轉回來向華櫻說道:“郡主,前邊兒過不去了,有人打架呢!”
當街打架?
華櫻動了動嘴角,她管誰打架,為什么打架,反正敢擋她的路就不行。
“我去前邊兒看看去!”
話音未落,她動作敏捷地跳下車,璃笙心想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跑這么快,轉念間就看不到華櫻的影兒了,于是趕忙拔腳追上去。
街上圍了不少人,果然是打架,還沒到跟前就看到菜葉子板凳什么的飛出來,眾人紛紛閃身躲開,那正打得熱鬧的兩人,一人膀大腰圓,留著絡腮胡子,另外一人纖瘦單薄,是個白皙干凈的少年人。
華櫻躲開朝她飛來的菜葉子,抬頭就看到少年人把一整筐蘿卜扣到了大漢的頭上。
她覺得有趣,仔細看那少年的臉,忽然一愣,這少年雖然眉目青澀,但卻依稀與楊文初有幾分相似!
華櫻一愣,大漢已經揮拳打在少年的肚子上,少年一下被打飛了出去!
璃笙正努力從圍觀的人群中擠進去,終于看到華櫻抄手站在那兒看熱鬧,正想上前喊她,忽然看到不遠處飛來一道黑影,正是那少年不偏不倚正好朝著璃笙的方向摔了過來!
華櫻無奈地嘆了口氣,太遠了,夠不著,管不了。
就聽砰的一聲,璃笙尖叫了一聲“呀”,那少年便撞在了她身上,兩人跌在一起,摔倒在地。
“再說一遍,老子沒偷你錢袋!”
大漢掄著拳頭走到少年面前,就要去揪他的衣領,華櫻信步上前,抬手攔住了,笑道:“這位大叔,你撞到我的丫頭了。”
“老子沒撞,明明是他撞的!”
大漢被華櫻打斷,極為暴躁,但是看華櫻弱質纖纖,沒敢動手。
“你如果不打他,他就不會撞到我的丫頭了,所以說到底,還是你撞的。”
華櫻看著那少年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按著胸口時還不忘朝著璃笙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咳咳——真的。”
璃笙倒是沒什么事,只是撞到了腰,一邊揉著,一邊在少年的拉扯下爬起來。
“撞到人了,就該說對不起。”
華櫻非常認真地看著大漢,指了指璃笙,道:“還是你覺得,我喊官差來比較好!”
“老子沒偷他的錢包,明明就是這小子非纏著我,賴我拿了他的錢袋。”
大漢非常郁悶,指著少年大罵起來!
華櫻無奈地搖搖頭,去看少年,少年猛的咳嗽了兩下,這才反駁道:“明明就是——”
說著用力在懷里掏了一把,忽然臉色一變,不說話了。
華櫻看著他從懷里掏出錢袋,幾乎是哭笑不得了:這傻小子的錢包明明在自己身上。
“大叔啊,你就別跟這傻小子一般見識了。”
華櫻走到大漢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見他一肚子氣,于是從懷里掏了一塊碎銀子,塞到他的手里。
一邊悄悄朝他亮了亮自己的腰牌。
大漢見這少女穿著一身精致的錦袍,又有皇宮的腰牌,心想不知道是何方神圣,還是別得罪了好。
于是拿了錢,氣呼呼地走了。
華櫻走過去,忽然一腳揣在那少年的腿上,喝道:“喂,還不道歉!”
“小姐,他,他跟我道過歉了。”
璃笙扯著華櫻的衣襟,華櫻瞪她一眼,道:“我知道,我是讓他跟我道歉,擋了我的馬車,耽誤我去辦事,他難道還有禮了?”
“對不起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被踹這一腳痛得呲牙,說話都結巴了。
華櫻冷眼打量著他,他的身形比起楊文初稍稍瘦了些也矮了一點,但是五官輪廓卻很是相似,活脫脫是楊文初十幾歲時的模樣。
“你叫什么?”
她冷不防開口問道,那少年被這么一問,毫無防備,便答道:“我叫楊曦。”
“楊曦?你也姓楊?”
華櫻一聽便愣住了,難道真的這么巧?
“你從太原來?”
華櫻決定試探一下,原以為楊曦不會那么愿意回答,沒想到他竟然點了點頭,還一臉驚奇地問:“咦?你怎么知道的?”
華櫻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心想這個楊曦不會跟楊文初有什么親戚關系吧?
不過性格也差太多了。
“帶他上車”,華櫻勾了勾手指,璃笙已經非常稱職地把楊曦往車上拖。
楊曦不明所以地被人拖上車,華櫻坐在他對面,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一邊自言自語道:“不會吧,真的很像啊,可是,差好多呢!”
聽得他一頭霧水,于是忍不住問道:“小姐,到底什么像啊?還有,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你從太原來汴京干嘛?找人?”
華櫻隨口問,心想我就是猜一猜,猜不對再說。
楊曦認真地點頭,又是一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表情,一雙桃花眼閃亮亮的,清澈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