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初信步走到韓夫人面前,彎腰蹲在她面前,目光冷峻,卻絲毫不去看一邊的華櫻,厲聲質問道:“那么我問你,華櫻自五歲起,到十歲,這五年間,她在何處,你又在何處?”
“華櫻五歲時,老爺染病,久治不愈,后來請風水先生來看,先生說,是華櫻的生辰八字與老爺天生相克,必須將她送往西北之地,與有水命之人共住五年,劫難才可化解。所以,我將她送去太原交托給一戶遠方親戚撫養,直到十歲時才接她回來。”
韓夫人有條不紊地解釋道,其實這套說辭早在來的路上是華櫻教授的,畢竟華櫻直到楊文初有多么清楚她的過去,所以,她必須想出一個辦法,讓楊文初無法反駁。
“遠房親戚?”
楊文初輕哼了一聲,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
他自七歲時與華櫻相識,那時她還只有五歲,好似肉肉圓圓的雪白團子,兩人同拜在當年名滿江湖的“大漠飛鷹”門下,青梅竹馬,朝夕相對。
雖然韓夫人的話能解釋為什么華櫻曾在太原居住過,可是,他卻仍是覺得事有蹊蹺。
只是,現在仍然還是尋不出一點兒破綻。
“既然韓夫人這么說了,那么,有些東西,怕是非要給您過目不可了!”
楊文初抬手輕輕拍了兩下,立刻有人拖來青漆實木托盤,當中放著的,是一個淺藍帶灰的包袱。
那便是他自那古怪少女手中奪來的包袱,雖然此時依舊想不明白她的用意為何,但經過查看,東西卻都還在,并未少了什么。
韓夫人在看到了包袱的瞬間立刻就變了臉色,仿佛看到了已經慘死的小秋。
華櫻依舊平靜如常,低頭仿佛哭泣的樣子安全無害。士兵將托盤送到楊文初面前,他只是隨手輕推了對方的手,便將包袱推到了韓夫人的面前,他朗聲笑道:“夫人可還記得這些東西?”
說著,緩緩打開包裹,只見當中放了一件破舊的嬰兒服,一個繡著鶯歌燕舞的香包,以及一張白絹,上面的圖案若隱若現。
韓夫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似乎是心中又重燃了某種希望,她抬手摸了摸眼淚,用力點頭道:“認得,認得!”
買下那個女孩時,她身上穿的就是這件衣服,腰間掛著這個香包。
至于那張白絹,她拿在手上,連忙抬手將它抖開,用余光瞥了華櫻一眼,見她目光依舊從容坦蕩,于是一凜,轉頭看向楊文初,語氣免不了有些結巴,道:“這、這是……”
“這是玄天之鳳。”
楊文初自韓夫人手中接過白絹,隨手展開,遞到曹彬面前,解釋道:“這個鳳紋,就紋在真正的郡主后腰之處。”
他刻意將“真正”二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專程對誰說的一樣。華櫻緩緩揚起頭,疑惑道:“郡主?不知道大人說的,是哪位郡主?”
“我所說的,正是鄭王的妹妹,自小與周太后失散的柴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