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破碎的記憶
- 惹丹砂
- 大寶蓋兒
- 3479字
- 2019-03-29 16:30:58
時長生實力遠遠高于葉棠,自然視力也在她之上,打門外往里面一看就看到了那床上墻壁掛著的畫像是什么。
那畫像是一個短發女孩在林中溪水邊洗腳的一幅畫像,葉棠順著時長生的目光去看那畫,此時木門大開,光亮也從外面進來,葉棠也看清楚了那畫上畫的是什么,畫中短發女子與武瀾五官相仿,獨獨一頭英姿颯爽的短發不像武瀾,通身繪畫中也沒有武瀾身上特有的溫柔氣質。
“這是...武瀾嗎?”葉棠指著畫像小心問道。
因為現在時長生看起來不太好,臉色漲的通紅,雙眼瞪得銅鈴似的,拳頭也死死地握在一塊,“這是張玄通家吧。”
“啊..啊。”葉棠與時長生拉開幾步距離點點頭,心說時長生之前在酒館的時候直面張玄通都沒有這么小氣,今天這是怎么了,怎么見到這么一幅畫就變顏變色的,而且時長生也知道張玄通喜歡武瀾不是嗎?
這來的一路上時長生與葉棠早就互相交換了彼此的信息,連帶說了些心事出來排遣路上的無聊時間,因此葉棠也知道了不少關于張玄通時長生武瀾三角戀的事情,但時長生哪怕說起一些故事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番盛怒啊。
“媽的,”時長生低聲罵道,“張玄通好有種啊,居然就這么把武瀟的畫像擺在這兒!”
“是武瀾的妹妹那個武瀟嗎?”
“嗯。”時長生點點頭,走到畫像旁邊,縱身一躍就摘下畫軸,把畫像卷起來背在身上,“等下次見到張玄通我一定狠狠收拾他一頓!”
“這畫兒有什么不妥的嗎?”葉棠問道,“他不是本來就該和武瀟一起嗎?”
“那是之前!”時長生吼道,“現如今武瀟已經許配給帝都張家張玄禮,張玄通還敢在家里懸掛武瀟的畫像他不僅是給自己惹禍,更是給武氏山莊惹禍!”
太一哈哈大笑,“好一個張玄通啊,禍禍了姐姐沒成功就開始惡心妹妹了,怪不得武家沒人看得上他,全都是他自己作的。”
“或許是有什么誤會吧。”葉棠皺眉道,她總覺得這事情沒這么簡單,張玄通能為了救出武瀾而不惜去以身犯險找時長生,畢竟那時候張玄通還不知道時長生身受重傷的事情,而且也不確定時長生會不會殺了他,他仍然敢提著把木劍去時光酒館,可見一斑。
但今日在他墻上掛著武瀟的畫像,這怎么也解釋不通啊,而且現在張玄通在不在葉城可都是難說得很啊。
“張玄禮是誰啊?”葉棠搖搖頭不去多想這些與自己無甚關系的事情了,轉而追問時長生道。
“沒什么,”時長生搖頭,“張玄禮來時我遠遠見過,那人就是個紈绔子罷了。”
“這張家道人一脈竟然也出得了紈绔子這樣的事物嗎?”葉棠失笑,“我曾聽聞道人一脈都是苦修,他紈绔什么?難不成在一群老道中稱王稱霸嗎?”
“那是你孤陋寡聞,”時長生瞥了她一眼,“苦修不過是修行中的一種方式罷了,張玄真修的是逍遙修,無欲無求,只認道法奧妙,了卻紅塵凡間俗事,不問蒼生帝王鬼神,是為逍遙。”
“不就是沒心沒肺么。”葉棠小聲嘀咕道,“還說的這么瀟瀟灑灑的。”
“說沒心沒肺也對,”時長生道,“總之逍遙修脾氣都挺好的就是了。”
“那張玄禮是什么修?”
“富貴修,”時長生伸開手臂,“富貴修者以貴氣纏身,得天地運勢為己身,修到大成,乃是人中之龍,龍中之主啊。”
“那富貴修一脈豈不是當今圣上的眼中釘肉中刺,”葉棠道,“修到大成就是人中之龍了,那圣上還能容得下這樣的獵妖師?”
“要不是趙皇靈鵬還是個小孩,你以為帝都張家能活多久?”
“嘖,”葉棠搖頭,“這帝都還是少去為妙,一路上葉子陵是從帝都來的,不知道多少人和他有關系。轉眼間這張家也和帝都掛鉤,想來帝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言差矣,”時長生搖頭笑笑,“人道是帝都萬貫金嫌少,千財萬寶棄路邊。”
“這話好矛盾啊,萬貫金都不夠用,怎么千財萬寶又要扔到路邊去呢?”
“休息一會咱們就準備出城吧。”時長生沒有接茬,走出門外看看天色,從杏樹下拾了幾塊木板在院子里鋪著。
他就這么抱著畫軸在院子里躺著也不愿意進屋去,葉棠心知時長生嘴上不說。
但心里頭不知道有多厭恨這張玄通,不過這事和自己也沒多大關系,只不過恰好與張玄通一起扯進了這場風波罷了。
等這場風波平靜了,自己安頓好衣衣就離家而去,管他什么張玄通管他什么時長生,統統與自己無關了,可心里這么想著,葉棠又開始擔心起家里人了。
不知道葉豪有沒有回去,自己出走這么多天了,想必葉豪也肯定回家去了,假如回了家肯定被趙映夏抓起來,但倘若沒回家葉豪至今不知所蹤。
葉棠苦笑一聲,怎么出了事情了,自家的大人反而統統不見人影了,家主走鏢未歸,葉樺葉桃的父親也杳無音信,甚至連家里養的鏢師都不知道去哪了,真真是一出樹倒猢猻散的好戲啊,假如讓家主知道葉桃與葉樺現在的處境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葉棠伸出手心來,一縷碧綠靈氣從體內浮現而出,在手心中閃閃爍爍,如燭火一般,葉棠挑逗一陣靈氣又順手捏碎消失在空氣中了。
“太一,你知道誰會占卜嗎?”葉棠突然問道。
“我怎么知道,估計時長生知道這個。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茬了,找葉豪啊?”
“找他作甚,”葉棠白眼道,“那小兔崽子多半回家去了,我倒不擔心他的安危,憑葉豪的機靈勁他要是真的死在外面才見了鬼了,我是想問問我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感興趣了?”太一微微一笑,“之前我記得你不是不關心這事嗎?”
“哪有那個不關心,”葉棠嘆口氣,“不過是那時實力不濟,再加上亂七八糟的事太多,一時之間也沒法脫身去查查這樁案子罷了。”
“得,我倒成了你嘴里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太一玩笑道,“既然你有這個心,不妨去問一問時長生,問出哪位占卜師的下落來,咱們也好有個奔頭不是。”
太一站起來舒緩舒緩筋骨,“畢竟現在咱倆也沒什么目標方向,你說你要修行靈術,一時半會也修行不得,我說我要脫胎換骨,祝小咕也不想接這生意,眼么前把你家的事情解決了,咱倆出去游玩游玩找找目標方向也好啊。”
葉棠笑了,“說的是呢,不過葉樺之前給我提過在學府可以修行靈術,不知道這學府又在哪里。”
“想去上學啊。”太一笑道,但剛一說完,腦海中似有海嘯掠過,直直打過來,沖散了太一的意識,太一登時昏倒在地,而意識也被卷入了自己那殘缺不全的記憶識海中去。
“喂!”一個清秀女孩站在太一面前,梳著馬尾辮,一對杏核垂眼炯炯有神,青春洋溢的氣息沖著太一撲面而來,“你還去不去學校啊。”
太一轉身向周圍看去,只覺得身邊全是一排排的書架,四下空曠無人只有他與面前那女孩在這片寂靜的空間中,太一感覺手里沉甸甸的。
低頭去看,手中竟然拿著一本展開的書,那書頁上是幾個符咒的花樣,另一頁則畫著一把劍,一把滴滿了血的長劍。
“太一?”那女孩低頭去看太一,可聲音卻不是從她口中發出,朦朦朧朧的,像是葉棠,“太一!”葉棠的聲音又不知道從哪里傳過來,太一一時腦中不得安寧,手中的厚書脫手而出,他捂著腦袋大聲嚎叫。
“太一你怎么了!”等太一閉上雙眼,周圍的空間也像一個陀螺轉動起來似的,逐漸消失在太一的腦海中,他又醒過來了。“太一你還好吧?”
葉棠此時已經手足無措了,剛剛和太一正聊得好好的。
頃刻太一就不做聲了,內視自己的心頭也只能看到太一的身軀楞楞地滯在原地,像個木偶似的。
直至聽到太一身體中傳來一聲嚎叫,她才慌了神,又內心高喊幾聲,這才叫醒了太一。
葉棠擦擦額上的汗,從屋里向外看了眼時長生,還好時長生沒有醒來,更好的是自己與太一交流一直用心念對話,否則剛剛那幾聲尖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戶人家要殺豬呢。
“你怎么了?”葉棠松了口氣,又去看太一,卻看到太一也是一身大汗淋漓,衣服都濕透了,“又覺醒了一些記憶嗎?”
“不,那些記憶我完全不知道,”太一搖頭,“那絕對不是我的記憶,我從沒見過記憶中的任何東西。”
“又說瘋話,沒有記憶當然沒見過,你慢慢覺醒的記憶越多,不就慢慢了解自己更多嗎?”
“葉棠你是不是傻子,按照五板娘的話來說,我是一個仙玉精靈,有也該有這個世界的記憶,可你看我平常說話有沒有與將靈洲人說話一模一樣?”
葉棠犯嘀咕了,太一說得對啊,有幾次太一就直接脫口而出你們世界你們世界,更甚至有一些詞匯都是自己從來沒聽過的,那太一究竟是什么呢?
是真的如五板娘所說由府祭仙玉幻化而成,還是另有乾坤?
“不成,”太一站起來,“咱倆交換身體,我得去找祝小咕拿回葫蘆,有葫蘆鎮壓著我,損失一些魂氣而已,總好過時不時就這么抽風。”
“可是,有葫蘆你的記憶..”葉棠猶豫不定,她不知道這事對太一來說是好是壞。
“行了,知道你關心我,但假如你在作戰時我突然被喚醒記憶又像剛才那樣,咱倆都得玩兒完,還不如先用那葫蘆封印起我。”
“由你決定吧。”葉棠一邊點頭一邊結出手印與太一交換了身軀,交換過來后太一已經沒什么精力去感受外界的事物了,他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時長生,輕手輕腳地走到墻邊翻墻而出,所幸太一的身軀可實可虛,走起路來一點聲音也沒有,并沒有驚動了時長生。
院落里時長生翻了個身又昏昏睡去,而巷中一個孩童卻一臉嚴峻神色朝藥亨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