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抬起頭，將能力施展到最大，他的視野不斷升高，如同一只翱翔在高空的老鷹一般，整座城市盡收眼底。

他的能力有不少限制逃不脫目力觀察的本質，比如沒法看到完全封閉的建筑之中的景象，這一點就不如精神感知。不過在探測范圍和探測精度上，都具有極大的優勢。三公里之外馬路邊行人手機屏幕里的小字，他集中精力都能看清。

重明掃視著周圍的街區，目光一凝，將注意力鎖定到了一輛行使的車上，左游三人正坐在車中。他皺了皺頭，重新進了倉庫。

“他們追過來了。”

傲因將左手從死者的肚子里取了出來，他拿右手抹了一下把血液和內臟的碎塊甩到了地上，左手看上去居然好得差不多了。傲因活動一下手臂關節，問道：“枉生怨收集了多少了。”

重明拿出瓶子瞧了瞧，“今天收集到了不少，只差一些了。”

“看來只能先躲幾天了。”傲因站起身來，和重明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匆匆離開了。

左游沉默地開著車，常鴻坐在副駕駛上，江鋒則一個人沒正形地躺在后座上。他們已經跑了三個工廠了，如果常鴻探查到的信息要是沒有出問題的話，那兩人應該就在下一個工廠之中了。

在離工廠還有一段地的時候，左游就停了車，他從車里出來二話不說直接喚出了鎖鏈。常鴻也進入了戰斗狀態，摸了摸了手槍，手上捏起了一張符。江鋒跟著下了車，不過馬上又上了駕駛座，他搖下車窗對兩人說道：“你們去吧，我現在沒什么戰斗力就不跟去了。到時候情況不對，你就趕快跑出來，我會在外面接應你們的。”

江鋒說完，對著兩人比了個大拇指，常鴻呆了一下覺得他的說法好像沒什么問題，笑著回了一個大拇指。至于左游，他什么都沒表示，轉過身向著工廠，走了過去，取出打火機，已經放出了探測光源。

左游輕點了一下眼鏡，居然什么動靜都沒有。他不敢大意，鎖鏈出動，兩扇破舊的鐵門被他扯到了兩邊。左游的實力確實提升了不少，要是一個月前他來做這事，必然會發出很大的動靜，然而這次兩扇大門落到了地上只發出兩聲輕響。

倉庫的大門洞開，倉庫里的景象一覽無余，似乎沒有人的樣子。常鴻跟著左游走進了倉庫，探查了一番，沒有人埋伏的樣子，只有一具殘破的尸體倒在倉庫中間，那兩人應該是逃走了。

江鋒在遠處看到這情況，把車開了過來，也下車進了工廠。他仔細掃視了一圈，開始分析了起來。倉庫空地上留著許多手掌印，江鋒往后退了兩步，望了望倉庫的頂棚。他又走到了尸體旁邊，血跡未干，根據尸體的情況來看，應該剛死不久。

江鋒開始回憶了起來，他逼退那個手臂異化的靈能力者之前，另一人提前喊了一聲。臨走時，江鋒瞥了一眼，似乎看到另一人眼中閃著光。加上現在的情況來看，那人應當是眼部強化的探測型能力者。他忍不住放下心來，這樣的話那人戰斗力必然有限，這任務的危險性倒是小了許多。不過想要抓住兩人的難度也暴增了起來。

左游把自己的推斷給兩人一說，左游臉色更加嚴肅了些，然而常鴻眼睛卻亮了起來。他將伸手翻看了一下尸體，死者從胸腔到肚子被畫出了一道口子，里面的器官已經被攪碎了，而且軀干向里面凹陷了下去，似乎被吸干了一般。但身體手腳皮膚上都很干凈，沒有掙扎的跡象。

常鴻貼近瞧了瞧，發現死者的脖頸被人掐斷了，但沒有傷口，旁邊還有一個沾血的麻袋。雖然不知道這尸體是用來干嘛的，但那個手臂異化者左手受了傷，加上死者脖子上沒有破裂的口子，應該是那個眼部強化者殺了人把尸體搬到了這邊。

常鴻思考了一下，給死者磕了幾個頭，捧起散落在旁邊的內臟，塞回到了死者的肚子里。他蘸著鮮血在死者臉上畫了個符，然后跪坐在死者旁邊，手按上了死者的天靈蓋，閉眼默念起了一些咒語。

尸體的臉居然緩緩抽動了一下，常鴻兩指點向死者的眼珠，尸體的眼睛中居然留出了兩道血痕。遠處，重明正趕著路，突然慘叫一聲，捂著眼睛蹲到了地上。

常鴻擦了擦手，給其他兩人解釋了一下他的行為。

“這死者應該是那個眼部強化者殺死的，他身上應該沾染了一些死者的怨氣。隨后尸體又遭到了破壞，死者怨氣提升。我用了個法子激發死者的怨念，對那眼部強化者進行了詛咒。這詛咒常人受了必然會失明一段時間，那眼部強化者雖然不至于失明，但是必然會受到限制。幾天之內應該用不了能力了。”

常鴻頓了一下，繼續分析道：“根據那兩人的配置來看，肯定也沒法摸清無首馬出現的規律，需要眼部強化者來探查，然后才能趕在車禍發生時去現場收集怨念。現在眼部強化者能力受限，我們只要抓緊時間先解決無首馬就行了。”

“無首馬？”左游驚了一下，這常鴻的知識面確實寬廣，不說剛才的詭異法術，那個囚鳥，他回去查了一下也沒查出具體資料來，這一次的妖怪他似乎也認得。

江鋒在旁邊也是心中一驚，不過他卻不是驚訝于常鴻的知識面。常鴻得到前世記憶的事，他早已經從江尚那里知道了，他驚訝的是常鴻剛才的行為。按理說常鴻應該是第一次出任務才是，像左游這樣的老手，看到這具尸體時都會不自覺的將自己的視線移開，常鴻卻似乎半點感覺都沒有的樣子。

剛才在施展詛咒之時，常鴻也顯得十分冷靜嫻熟，江鋒忍不住都要懷疑常鴻是不是以前偷偷練過了。江鋒看了常鴻幾眼，他的樣子沒什么改變，但氣質卻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自信而果敢。

莫非是他體內靈魂碎片的影響，但他現在這個樣子又是正常狀態。等著自己能力恢復了，要好好觀察一下他才是。江鋒推測了一會沒思考出答案，心里對常鴻生出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