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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沉睡中的善良

會場已經坐滿了記者,小劉反復和保安確認著,防止不法分子混進來。負責見面會的媒體部門也陸續出現。另一邊俊楠帶著我也到了會場大廳外,守候在外面的記者蜂擁而上,還有一些書迷。

“簡作家,請問您對本次事件有什么想法?”

“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嗎?”

“……”

七嘴八舌的問題,有的是問題,有的卻比毒箭還讓人不知所措。

“我們會公開一切相關事情真相,麻煩大家先讓一讓!”

俊楠把我護在懷里,一步一步艱難移動著。此時,人群中突然發出驚呼,迅速散開一條路,只見一個全身黑色運動裝,頭戴鴨舌帽,戴著口罩的男子朝著我沖過來。

“小心!”俊楠抱著我迅速轉身,用他的身體將我保護在懷中。

隨著他眉頭一皺,鼻腔里發出了哼唧聲,男子的刀已經將他的胳膊劃破,血透出來,沿著袖子滴到地上?,F場瞬間陷入驚慌,男子趁亂逃走。

“俊楠,你受傷了?”我滿是擔心的拉過他受傷的手,看著鮮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眼眶紅了。

“我沒事,別擔心!我們快進去吧!”俊楠用沒受傷的手拉著我走進會場。

“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有些不放心的反復回頭看了他幾次,只見他一直笑著對自己揮手。準備推開門的瞬間我轉身重新走向俊楠,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幫俊楠包扎著。

“等會兒我送你去醫院?!闭f完便轉身進了會場。

站在門外的俊楠看著已經關上的會場門傻傻地笑著。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拿出來看著短信。

“少爺,您傷得怎樣?”

“少爺,醫院那邊已經完成計劃了。”

“俊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事情弄成這樣的。現在他們查到了我,你要幫幫我!”

俊楠臉上的笑容變得讓人不寒而栗,他逐一回復過去。

“傷得剛好。辛苦你了?!?

“多給他些錢,答應他的也不要少了。最后讓他自首認罪就行?!?

“我只是讓你幫我得到簡歆,沒有讓你毀掉她。我還沒給你算賬呢,你還好意思讓我幫你!”

回復后他清空了收件箱。低頭看著手臂上白色的圍巾,揚起了嘴角。瞬間收斂了惡魔的微笑,換上一副陽光美男的模樣靜靜等著。

醫院里在民警的調節下雙方才冷靜下來,暈倒的男子清醒過來后被警察帶走。死亡護士的家屬也隨著去了警局,夏天也跟著去了。雖然最后警方判定院方無責任,但是夏天還是給遇害者家屬百萬的安撫金。

記者會上夏氏集團的媒體部發言人公布了那封匿名郵件,還有第一位發稿記者的錄音文件。并公開聲明會對此事追究法律責任,我也一一對照片做了解釋。記者們散去了,我從小門走出會場,如釋重負的深吸一口氣,換上輕松的笑容。

“現在能安心睡覺了吧?”背后突然傳來聲音。

我轉過身去,只見辰逸一身休閑裝,頭發自然的蓋著額頭,眼睛彎彎的,“你怎么才來?。俊?

“早就來了……是某人智商問題都沒有發現被人跟蹤。”

辰逸語畢的瞬間我突然想起來還在大廳的俊楠。

“辰逸我還有事,你晚上來家里,我們一起吃飯……”我一邊說著一邊往大廳趕。

“不就是去見情郎嘛,至于表現得如此見色忘利嗎!”辰逸不屑的搖著頭往電梯走去。

夏俊楠手臂上的白色圍巾已經被染紅了很大一塊,他的臉上卻始終有笑容。我急匆匆地闖進大廳,冒冒失失的樣子讓俊楠看得心臟幾乎都要跳出那束縛它的皮囊。他似乎看到了那個校園里給他遞水的學妹,那個大街上幫助他人的小丫頭。

我沖著他招手,帶著孩子般的笑臉小跑著,“俊楠,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沒事,你慢點……”俊楠擔心著也快步朝我走來。

“走吧!”我都沒有喘口氣拉著俊楠徑直往外走去。

去醫院的路上我給夏天打電話說了發布會的情況。

“你為什么不告訴他我們在一起?”

“今天醫院出了點問題,所以不想讓他分心,晚上回去了再和他說也不遲。”

“那我們不是去夏天的醫院?”

“嗯。去中心醫院比較近,你已經流了很多血,沒必要再去那么遠?!?

俊楠抿嘴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歪過頭看著開車的我。

隨著今天消息的發布堵在家門口的記者也散去了。雨軒和雪莉的生活也恢復了平靜,他們也從Queen回到家里。雪莉在廚房里忙碌著,換了衣服的雨軒悄悄地從后面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纖瘦的肩膀上。

“謝謝你,總是選擇相信我!”

“雨軒……”她緩緩地轉過身來,樓主雨軒的腰,“那照片上的人真的不是你?”

“嗯!”

“那雨澤……為什么總是神出鬼沒呢?”

“他估計是不想被我爸發現吧!”

雨軒放開她,拿過桌臺上的咖啡邁著悠然的步子走向沙發,找了個比較舒適的姿勢坐了下來。

“韓家的人就是這樣的,各自為營!”

雪莉輕笑著繼續準備食材,一直到坐上飯桌她都沒有再說過話。腦海里放映般,揮之不去的是那晚雨軒的一席醉話。

中心醫院的急救室里醫生給俊楠縫合好了傷口,開了一些藥。我開車把他送回夏家大別墅。

“今天謝謝你,等你傷好了,我請你吃飯吧?!毙睦锟傆X得有些歉疚,估計是我這欠不得人情的性子使然,即使內心不怎么愿意,也還是得客套一番,畢竟以后會成為一家人。

“嗯……那你開車小心點?!?

天已經慢慢地暗下來,余輝也悄然消失。我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回來啦!”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的辰逸對我不懷好意的笑著。

辰逸已經到了一會兒了,夏天正親自下廚做著我愛吃的菜。

“你來很久了?”

“是啊…把人請來,自己卻在外廝混,這都是什么人啊,丑聞才平息就迫不及待出去闖禍”辰逸一臉奸笑的看著夏天,“大少爺,以后有得你受了!”

“張辰逸你是來吃飯還是來拆臺的?。俊?

正在調醬汁的夏天只是呵呵的笑著。

“你倆什么時候這么要好了!”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竟然沒互掐的兩人。

我走向沙發,放下手里的鑰匙,整個倒進沙發里,一身乏勁侵襲而來,一動不想動。

“你下午急急忙忙干嘛去???”辰逸突然一本正經的問道。

“哦……今天去會場的時候遇到有人拿刀刺向我,夏俊楠替我擋了一下,傷了手臂,所以陪他去了趟醫院!”

我的話音剛落,廚房就傳來哐當一聲,一只盤子落地,濺得一地碎渣。

“你沒事吧?”夏天迅速沖到沙發前拉起我反復查看著,已經筋疲力盡的我只得任由他翻來覆去的轉著。

“我沒事。不過夏俊楠手臂上的傷口有點嚴重?!?

“誰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萬一是苦肉計呢!”夏天沒有半點擔憂,也完全不相信俊楠會如此好心。

見此情景,我沒有再說什么。

平靜的海面之下不會總是風平浪靜,時而也會波濤洶涌。很多時候我們的內心是微妙敏感的,表面卻可以靜如止水。

傭人剛剛把夏天把精心做好的料理擺上桌,大門突然咯吱的響了,楚戀抱著幾個文件夾大大咧咧地沖進來。

“累死我了……”她把文件夾丟到桌子上,隨手拿過一個高腳杯倒了滿滿的一杯水灌進肚子里。

“你這是被人追債?”

“今天新聞一出,之前擱置以及那些取消的工作現在都搶著排歆姐的日程呢!”

“都是些什么人……這種工作不要也罷!”夏天洗了手,走向餐桌。

“你又來了……我早就習慣了。反正世道就是如此,沒什么好計較的?!?

“你呀,什么時候跟人計較過!”

夏天這話說得倒是恰到好處,我生來有惰性,很多時候都懶得去理會,更別說是花精力和人計較什么。要真這么計較起來我估計早就一命歸西了。

意外有時候就像是夏日的雷陣雨,出人意料,猝不及防。欲冒雨前行,就會有被閃電擊中的危險。

夏家別墅燈火通明的矗立在黑夜中,像一座城堡般,建筑四周散發著黃色的光暈,霧慢慢地降下,有了幾分童話般的氛圍。

然而,二樓卻發出刺耳的玻璃破碎聲。

“一群飯桶!我讓你安排混亂……誰讓你弄出人命的?”俊楠氣得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少爺,那只是失手……是那護士想要制止他,慌亂中貿然撞上去的!”

俊楠漲紅了臉,揪住秘書李英的衣領,提高了嗓門,“失手?那可是一條無辜的生命。別以為我對夏天不擇手段就代表我是濫殺無辜的人!”他的眼神變得異常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對……對不起……少爺……我……”

“跟我說有什么用!去對她的家人說吧!”俊楠慢慢地松開手,癱坐到地上,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瑟瑟發抖的秘書,“去好好的安葬她,盡量給她家人補償?!?

“以什么名義?”他聲音微弱的問道。

“匿名!”

李英整理好衣衫,佝僂著身子,輕手輕腳地出去了。夏俊楠按下墻上的紅色按鈕,“管家,找幾個人進來收拾屋子。讓他們在我爸回來前收拾好!”

夜風里,俊楠穿著單薄的針織衫走在別墅附近的林蔭道里。暗淡的燈光形同虛設,微風中樹葉沙沙作響,昏暗中他的身影看起來有幾分凄涼與孤單。他的臉頰突然感覺到一陣溫熱,他吸了吸鼻子,用手摸去眼角的淚水,仰望著天空。

“媽,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吧!”

他像是個做錯了事孩子蜷縮著雙肩,在黑夜中躊躇著,悔過著。

我們外表無論多么的孤傲,表現得有多堅強,在內心的深處卻總是有那軟弱的瞬間存在。

混亂的局勢基本撥亂反正,一切似乎又開始回歸正軌。亦或者是它從來就不曾脫軌,只是我們的心走偏了而已。

陽光滿益家里,滿是溫馨,我坐在窗戶邊看著天空,白色的窗簾在清風中飄動著,頭發被吹得有些凌亂,嘴角微微上揚著,眼睛朦朧的彎著。昨天還覺得有些刺眼的光束,此刻全是溫暖。夏天敲門進了房間,一身藍色運動裝,手里端著鮮榨的西紅柿汁。

“發什么呆呢?”

背對著門口的我轉過頭,像吃了蜜般笑著,“去運動了?”

“嗯……心里有點煩悶,流點汗清空思想?!?

“為了那位護士小姐吧!”

“嗯……心里總是覺得難受?!彼轿疑磉?,遞給我西紅柿汁,“我打算把醫院的安保工作重新整頓加強,這段時間估計會忙一點。”

“我知道,最近我也會比較忙。很多工作都擱置很久了。需要整理的也很多。”

“不要太累了。”他把我攬入懷中,緊緊相依,背影被陽光照映到地上,儼然一副唯美畫作。

“我想去找雨軒問問……”

“找他談談也好!”

落城大學在韓雨軒上任以來這位教授就成為了很多女學生的目標。這次更是沸沸揚揚了。雨軒剛剛一進教室就有很多人起哄著詢問。他只是一笑而過,云淡風輕的說道“有的時候真相也是假象,隨心就好”。

在一陣細碎的討論聲中雨軒的課結束了,他剛走出教室就收到我發出的短信:晚上我們談談吧,我去你家。

想著早上出門上班前他已經把雪莉送上了飛機,他快速回復過去“好”。

內疚時常會成為強大的病毒,擊敗對手于無形之間。

夏天早上去醫院的時候繞路去了一趟身亡護士的葬禮。他邁著千斤般沉重的腳步走進靈堂,憔悴不堪的母親朝著他點頭問候。當他拿著菊花走近靈臺的時候他碰見那張又恨又愛的面孔。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的語氣里滿是質問。

“你又為什么?”

他并沒有多理會夏天的眼神,從他身邊擦身而過,徑直走出靈堂。

“夏俊楠!”夏天祭奠完迅速追上他,怒氣沖沖地拉住了正打開車門的他。

“你這是干嘛?”他甩開夏天的手,準備坐進車。

“你為了對付我真的要卑劣到這樣的地步嗎?那可是無辜的生命!”夏天猛地關了車門,歇斯底里的朝著他喊著。

那是夏天很少會表現出來的一面,這次他似乎真的忍無可忍了。

“你憑什么說是我做的?”他冰冷的拿開夏天按著車門的手,面無表情的反駁道。

“要不是你策劃的,你會這么好心來這里?你會這么快知曉?”

“夏天你還真是多才多藝,想象力都可以去寫書了!”

“你自己最清楚!總有一天我會拿到證據的,希望你不要一錯再錯,執迷不悟。”

夏天說完從他身邊走過,留下俊楠現在那里一動不動,在風中不知道站了多久,眼角的淚珠不知是因為風進了眼睛,還是心里的內疚。

落城國際機場。

廣播反反復復的播報著航班消息。辰逸穿著牛仔褲,白色的衛衣打底,外穿一件深紅色棒球衫,腰間系著一件格子襯衣,戴著藍色鴨舌帽,黑色墨鏡,腳踩白色休閑鞋,身后跟著孟凡,鄭怡和我,聲勢浩大的踏入機場票務大廳。

“好了,你回去吧!”

他回過頭看著我,笑著。

“你去那邊了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拼了。”我把背包遞給辰逸,有些不舍的交代著,“每天給我打電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老婆呢!啰嗦成這樣!”辰逸取下墨鏡,把我抱入懷懷中,“好了,我知道了。不是還有孟凡和鄭怡嘛?!?

臨分別的時候辰逸貼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道,“謝謝你重新成為我的親人”。

我站在原地看著辰逸離開的背影,走進登機口的時候他突然舉起手揮動著。盡管我知道他看不見自己也在回應地揮手,卻依舊不停地揮手,輕聲地說著“謝謝,早去早回”。興許這話只是說給我自己聽罷。

分離,幾乎每天都有人經歷著,而這些人中有的已經習以為常,有的卻還應付不來,有的人一直在經歷離別卻依舊學不會。父母,韓雨澤,現在又是辰逸,我依舊不知道如何去應對離別帶給我的傷感。坐在車里,我久久沒有發動車子,許久之后我吸吸鼻子,撥通了夏天的電話。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哪兒也不去嗎?”

“看你的表現……”夏天故意捉弄著我。

“要怎么表現?”我真摯的問道,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夏天察覺出了我的情緒,想起來今天我要去送辰逸,立即轉變了語氣,“傻瓜,我還能去哪兒呢!我已經打算這輩子都貼在你身邊了!”

“嗯……”我的淚掉了下來,聲音哽咽著。

“我去接你?”

我下意識點著頭,嘴里卻說著“不用了”。坐在辦公室里的夏天有幾分擔心,卻還是依著我。每當身邊的人離開,我就會感受一種無法言喻的孤寂,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而我一個人所處的世界除了冰天雪地也一無所有,所以我討厭離別,討厭那種凄冷的孤寂。

過了很久,我去花店買了一個微型盆栽,開車去了Queen酒店??偨浝磙k公室里喬樂正埋頭看著報表,我敲門走進去。

“你怎么來了?”他抬起頭,一臉驚喜。

“過來看看行俠仗義的學長!”

我把盆栽放到他的辦公桌上,坐到沙發上。

“夏家查出來幕后者沒有?”

“夏天說還在調查中?!?

在喬樂辦公室坐了一會兒我便走了,在大廳碰到正在巡視的惠茜。

“好久不見。”惠茜看似平常的問候,確有幾分說不清楚的情緒夾雜其中。

“嗯…聽說你升職了。恭喜你!”察覺氣氛不對的我,努力的笑著。

“你最近挺累吧!”她云淡風輕地問道

“嗯…勞你擔心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蔽尹c點頭打過招呼,走出了酒店。

惠茜看著我略顯纖瘦的背影,臉上露出陰森滲人的笑容,“總是把自己當天使,把他人弄得如此不堪!要不是你,喬樂怎么會看不到我!”

我們曾經以為的原因造成的后果是必然的,卻不知那只是我們想當然的推測罷了。當我們清醒過來時,大錯已然鑄成。

我驅車到小區的時候天已經漸漸地暗下來。雨軒在廚房已經忙碌了好一會兒了,我到的時候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來啦。”

“嗯……”

“我準備好了晚餐,先吃飯吧?!?

“你會做飯?”

“嗯?!?

我注視著眼前這個笑容溫暖,對人親和,還會做飯的人,心里明白眼前這個人不是雨澤。記憶中的雨澤就是個悶葫蘆,總是冰冷著臉,不愛笑,也不會說溫柔好聽的話,音律也一竅不通,而且超級討厭廚房。

“雨軒,你為什么要騙我你失憶了?”我一邊低頭切著牛排,一邊平靜的問道。

我的話剛問出來,雨軒就意識到夏天肯定是查出了什么,也就不打算繼續隱瞞。

“雨澤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那他在落城嗎?”我繼續問道。

“嗯…偶爾會來找我?!?

“為什么他要躲起來?”

“簡歆,你應該比我了解他。他向來都是如此特立獨行,不會告訴別人他的想法。所以我也只能幫他瞞過別人。”

“對于他來說,我也是個外人?”我的情緒有些微的波動,曾經的傾心相對竟然落得一句‘外人’讓我覺得有些憤然。

“他也有他的苦衷,他這樣對你也是身不由己?,F在你已經和夏天在一起了,你就忘記他吧。免得大家都痛苦?!庇贶幱靡巹竦恼Z氣平和的說道。

“可是雨澤明明來找過我,他……”

“簡歆,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們已經不可能了,不是嗎?”

我停下手里的刀叉,久久沒有說話。再多不甘心,卻抵不過現實,雨軒作為旁觀者已經完全認清局面。

“要來杯紅酒嗎?”

我搖搖頭,放下刀叉,拿過一張面巾紙擦了擦嘴,“雨軒,你若見到雨澤麻煩轉告他,謝謝他這么多年來一直把我當外人,對我藏那么多秘密真是辛苦他了?!?

從小我媽就總說我倔,我卻始終不肯承認,而事實證明我確實就是倔脾氣,不管任何時候都是。所以我才會因為雨澤的所作所為說出這一番氣話來,而且還是通過雨軒轉達。

說完我便拿起椅子上的包,起身離開了。雨軒坐在那里,看著對面空了的椅子,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滿臉內疚的連灌了幾杯紅酒。

“韓雨澤,你為什么要招惹這么善良的女孩。你讓我怎么狠下心當壞人?”

夏至前,落城早已有了夏日的氣息,香樟樹在夜幕中吐露著它的香味。風吹過大街小巷都帶著夏日的香樟味,知了也開始在樹上筑巢,偶爾發出一聲長鳴。

我驅車進大門,就看見在家門口等我的夏天,孩子似的東張西望,跺來跺去,時而看手機,時而活動著身體。

“干嘛呢?”

聽見聲音,夏天沖過來替我打開車門,“歡迎夏夫人回家!”

“夏夫人?”

“難道你不是夏夫人?”他使壞的笑著,牽著我進了家門。

“你不會是夏先生吧?”

“好巧,正是在下!”他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彈了一下。

“不巧,我不是夏夫人……”我瞇著眼睛笑著。

夏天佯裝生氣,甩開我的手,走向冰箱拿出一罐果汁,咕咚下肚。

我笑開了,上前搶著他手里的果汁,我們就這樣孩子般打鬧起來。一整天經歷的那些讓我心累的事情瞬間被拋之腦后。

沿著別墅的光芒延伸,一直到鐵門外的那顆粗壯的黃桷樹。樹下有一個黑影朝著夏天別墅的方向默默地注視著,許久以后他伸出他的手,向著別墅的地方,捏緊了手掌,欲把什么抓在手里。

“我怎么可能把你當外人?我瞞著你只是怕你知道后逃離我,所以才會如此卑微的躲起來??傆幸惶煳視一啬愕模阋任?!”

他用低沉而又悲切的聲音說道,似乎他要找的那個人就在他面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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