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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小短文“梨落”

  • 誤惹軍爺之陌少
  • 云染書香
  • 10445字
  • 2018-09-08 16:29:26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第一卷

“又在看這些話本。”

“唉喲,少爺你別敲腦袋了,疼。”粉衣少女慌亂立馬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木桌上的書本。

歐陽瑾可不是這般好糊弄的。

可一翻這話本,那原本嘴角那一絲輕揚的弧度變得極為詭異。

洛梨此刻只有一種想法,完了,完了。現在狡辯還來得及嗎?

洛梨揚起頭,水靈靈的眼睛,甜蜜的酒窩,呆萌得天真無邪的樣子令人有幾分歡喜。

只見那嘴角處零星地點綴著一些碎末,這丫頭是剛去廚房偷吃過來吧。雖是這般想著,卻伸出了手指輕輕擦過紅潤的唇瓣。

只見這丫頭的目光由常見的癡迷逐漸變有了幾分慌亂和呆滯。

歐陽瑾這才發覺自己的動作似乎過了幾分親呢。可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轉身坐在主位。手里依舊拿著那本話本。

“我倒不知本少爺的容貌何時登上了這不入流的話本。”語氣淡然

“誰都知道少爺絕色絕才。”洛梨立馬討好道。

“本少爺的小廝竟被你使喚去買這些書,這要是傳出去了山莊的顏面都要被你抹黑了。”歐陽瑾幾分無奈。這丫頭近年倒是越發的囂張。

“能有什么辦法,少爺又不讓洛梨一起陪同出山莊,這話本里煙柳畫廊,日夜笙歌,紅袖飛舞都是梨兒不曾見過。”

歐陽瑾的眸色染上了幾分深沉。

云煙山莊這條規矩還是自爺爺這輩開始有的,不可輕易出入,除了嫡系子孫。

說白了,都是權勢帶來的,自歐陽家族興起,惹得上位者不安,祖輩就于高山之處,臨水駐扎,形成如今的云煙山莊。可隨著仰慕者越多,爺爺不得不頒發這條規矩。

歐陽望著窗外的三兩竹枝,那雙深邃似黑曜石的眼睛有了幾分擔憂。如今這世道越發不平。

洛梨湊上前,少爺的相貌不是話本里所描述的,但的確也應了一句“傾國傾城,絕世獨立。”。自有人驚鴻一瞥,少爺每每出行都以斗笠遮面。

“少爺,今日回來,何時再走?”

“梨兒,可真想去看看那繁華。”歐陽卻不回反問道。

洛梨一怔,她是山莊撿回來的來路不明的孤兒,能在少爺的手下做事已是天大的恩賜。雖是向往,卻從不敢幻想。

可看著歐陽瑾那雙黑眸里倒影的自己卻不知為何竟不知不覺地點頭。

到了最后,洛梨想起這些,都無比后悔自己當初為何要應下。

她不知道少爺是用什么法子讓莊主同意了。只是明白那一日莊主和少爺在房內待得非常晚。

也不明白莊主臨別時對自己的話:“記住,你是云煙山莊的人。”這到底有了什么內涵。

帝京處。

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前行。

車內,縷縷香煙帶著山間獨有花香。

車內一位白衣男子微靠在馬車,散落的青絲,絕色的面孔若隱若現,明明這般不羈的樣子,卻被男子襯出清雅的出塵,猶如一副水墨畫。

男子眼睛里微含暖意,微薄的唇角噙著幾分笑意,就如冰雪初融,看著那個腦袋還在探著的歡快少女。

“梨兒。”歐陽還未講完就被那急切切的話語打斷。

“少爺,少爺,這里的人各色各樣,可當真如話本所講,還比話本里來得幾分令人驚嘆。剛才還看到一個姐姐那衣服真好看。還有冰糖葫蘆,糖炒栗子,裹糖糕好多,好多。”洛梨不舍地放下了簾子。

歐陽無奈地敲了敲她的腦袋。

此時馬車外車夫呦喝聲傳來。“公子,到了。”

“戴上斗笠。”

洛梨有了幾分不解,但還是依言戴上。

洛梨本以為來到帝京有得玩鬧,可少爺自第一日還留到府上,便不見蹤影。還給自己一堆苦澀難懂的文字,強行要自己背誦理解。還有一個嚴厲的老姑子教著自己禮儀。

歐陽瑾看著案板上伏著的身影,一旁的燭火搖曳著,越發顯得眼中的眸色晦暗不明。

但還是一聲低低的嘆息,輕輕地將少女抱起,替她蓋好薄被。

洛梨,能護得你幾時便是幾時。可這世間并不如你所想那般美好,不知你還會歡喜?

洛梨,但愿你明白繁華落盡才是真實的世界的時候已經有了能夠保護自己的能力

第二卷

永和四年,帝京九月,歐陽族因私藏五皇女慕容若璃,全族獲罪,念其祖輩有功,遂嫡系子孫永身不得踏出帝京半步,而旁系子孫守衛邊疆不得返朝。

歐陽依舊坐在那個書房中,面前還平攤著洛梨昨日還看的列國傳。

往日平靜的書房,一排排鐵甲士兵,染上了幾分不安。可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向坐在主位上一介素衣的單薄男子。

只見一道粉紅的嬌小身影沖進房內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淡然的男子晃了晃身子。

洛梨,不,應該是叫慕容若璃。停在這個陪伴這自己數載時光的傾慕之人面前,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很想他會下一刻擁自己入懷,如同幼時一般冰冷如清泉的聲音緩緩地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惡夢,梨兒不怕。”

可只見面前的男子緩緩起身,目光沉沉,卻又一個彎腰:“草民歐陽瑾拜見五公主。”往日清冽的嗓音里竟有了幾分沙啞。

看著男子那平日挺拔筆直的身影在自己的身前緩緩而下,洛梨感覺有種酸澀密密麻麻充斥著自己的胸口,令自己無法呼吸。

“少爺,該不會……是與梨兒……玩笑吧?”可洛梨知道歐陽瑾從不騙人,一滴淚水順著面頰輕滑而過。

但又瞬間笑開了,如果此時的她再不明白這一切的動機,那未免也太蠢了。

可她還是無法相信,那個打小看似冰冷的他給自己的溫暖卻是虛情假意。

許久。

“你們且先出去。”

歐陽瑾一直半彎著腰,卻不卑不亢。

“在我面前,還需這般嗎?歐陽少爺。”那原本軟糯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嘲諷的寒意。

歐陽瑾抬起頭,看著距自己半米遠的洛梨。她于這一刻終于長大了,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所傷,任誰都難以接受,但也能清楚地明白除了自己誰也不可信這個道理。

“我只想問一句,這些年的陪同到底有幾分真假。”洛梨不知道為何自己總執著于這一個問題。

“公主,我只不過吩家主之命,對公主頗有照顧,可能公主誤會了什么。”平淡的語氣似乎在述說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誤會?”洛梨低低地輕說道。

“歐陽瑾,這還是我頭一回當面喚你的名字,可真是不像自己當初所想的那般美好。”洛梨似想起了什么,卻又緘默。

“你我情誼自此刻起已散,你自行珍惜。”

歐陽看著那一道粉紅色的筆直身影端莊地一步步向門外走去。眼中所藏的深情于一刻終于壓抑不住地噴涌而出。

只是九轉千回,一聲“梨兒”抵于舌尖,遲遲不肯喚出。因為他清楚地明白一旦喚出,不舍的就是二個人。

世間大抵就是這般的傷人,這滿腔的情誼,二個簡單的字眼就可一蓋而過。不知是誰誤會了什么,亦或許是誰掩蓋了什么。

第三卷

“父皇,兒臣認為南有水災,北有旱災,絕大一部分是因地方官員的不作為所致。還望父皇明察。”

“那,五公主是有什么想法,臣認為五公主可不要以偏蓋全。”

戶部立馬出列應道

“哦,是嗎?老五你且細說,老三也聽著。”

若璃(洛梨)沉聲應下,轉身看向那個與自己一樣站出朝列的戶部大人。

“陳大人,不巧,本殿前幾日收到一個舉報,舉報的正是陳大人所推薦的官人蘇某。”

陳嚴抬頭微微看向高位上的陛下。

慕容子衿眼神里閃過幾絲冷意,終歸是忍不住是嗎?我的五妹,倒不如說是父皇,看來是時日不多了。

“臣惶恐,五公主,眾人所知,這蘇某是通過選拔賽才當選的才子,本著欣賞其才能才舉薦。”

若璃微微一笑,本就生得清純可人,這一笑就如溫暖春風拂面。:“陳大人,何必這般緊張,還以為本殿要治罪的人是陳大人,本殿自是明白陳大人的中心日月可昭。”

“父皇,這也是兒臣今日所提的重中之重,古有“選賢舉能”,但本朝的卻重在科考,可不曾關注德行,更有許多才子只不過是紙上談兵。兒臣認為,需要更改科考制度,需要納入德行,亦需要不以文化舉人。”

“這”頓時間朝堂上議論紛紛。

慕容子衿看向慕容若璃,不得不說這歐陽家族還真不是蓋的,這在市集中長大卻所教之物與皇家相同。這短短幾年硬是將那些尚未站隊的人拉到其陣營。可那又如何?

“老三,你怎么看待。”

“回父皇,凡更改創新之時,必引起天下之驚恐,兒臣認為,五妹的想法雖好,但不可操之過急。否則不僅百姓之亂更會引起朝堂之亂。五妹,可是這樣認為?”

“三姐,所言極是。”若璃平靜地應下,似乎絲毫也未聽出其中的威脅之意。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于老三與老五共同完成。”

“陛下,請三思呀!”一道拉長的聲音響起。聲調還此起彼伏的。若璃在心中道:“這腔調和梨園的名旦有得一拼。”

“既然三公主和五公主都贊同,莫非丞相還有什么高見,朕正想聽聽。”混濁蒼老的聲音里卻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態度。

“好了,朕有些乏了,退朝。”

“公主,今兒個還要去城營地嗎?”

“不了,今日就你一人前去,注意安全。”若璃吩咐到,如今的局面變得越發嚴峻,凡事還是多加小心。

若璃目光遠送著那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清俊少年。

“五妹。”一道偏冷的聲音拉回了若璃有些翻飛的思緒。

“三姐。”若璃不動聲色地向后拉開了小半步。

“這喬將軍家的公子可真是個癡情種,待五妹可是幾年如一日的好,令三姐都有些嫉妒。我怎么沒遇到這般男兒。”

“三姐,說笑了,喬少將軍與五妹只不過是同朝的朋友。”

“我看倒不像如此,若我未記錯,五妹的年齡是該有婚配。”慕容子衿看向若璃:“還是說五妹早有心上人才拒絕著喬少將軍。”

若璃婉而一笑:“若璃目前還沒有這方面的念想。若真要若璃說,三姐夫才是聞名京城的才子。”

“哈哈,清兒若是能真面聽到五妹如此夸獎許是要高興許久。”“對了,五妹許久也未來三姐府上拜訪,今日可得來府上玩,恰好不久前找了個名角。正住在府上,那午后三姐在府上恭候。”

慕容子衿未等慕容若璃開口應答就提步離去。

慕容若璃站在這皇宮中最高的宮殿議政殿處,這纏綿不斷的紅墻磚瓦不知何時才能走到盡頭。不知是墻困住了人,還是人自縛于墻。

自己是有幾年沒見到他了。慕容若璃依舊站在原地。

如今的她才算明白戲文里的高處不勝寒,看似此時在飲酒作樂的人下一刻也有可能刀劍相向,更何況是自己處了多年的他。

原來這繁華背后就是這般刀劍光影。

第四卷

“公主,你真的要去?”喬御擋在了門口,透下了一片陰影,遮住了午后明媚的陽光。

若璃對著銀鏡細細勾勒著額前的花,金線勾畫的眉腳越顯精致,若璃看向鏡中的倒影,倒比得起平日的朝服多了幾分女子的嬌媚。

“怎么,三姐的府我還去不成了。”

若璃起身看向少年。

只見少年的耳朵尖泛起了淡淡的粉紅,慌亂地將眼神投射到別處,卻又不經意間總想著少女這一身的裝扮。

“噗呲”一聲,若璃忍不住得笑出聲。

粉紅的衣裳印得少女面如桃花般嬌艷,更襯得那一抹微笑的明媚,令人的心頭不禁落跳一拍。

“璃兒,你笑起來真美。”

梨兒?

“你喚我什么?”若璃一怔,略有幾分失意地開口說道。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竟如此頻繁地想起他。

“沒什么?可能是我聽錯了吧,怎么今日去三公主府上聽戲也要去。”

看著少女的微笑一閃而過,眉眼間暗藏著濃郁得化不開的悲傷。

你還是忘不了他,對嗎?盡管他害得你從小沒有體會過父母的愛,也利用你。

喬御心里盡管有幾分苦澀,但還是堅定地開口:“我陪你一起前去。”

若璃本想開口拒絕,可看到喬御那你不同意我去就不讓你出門的孩子心性。還是點頭應下。

“美人呀!今日可請了一位貴客,美人可不能掉了本殿的面子,喲。”

慕容子衿,一把折扇,輕挑起一位著輕薄華麗紅裳男子的下巴。“美人,還真是美得驚心動魄。令本殿下欲罷不能。”

“公主說笑了”可被挑戲之人緋紅著臉卻依舊清冷地開口說道。“子冰知曉了。”

“我不是說了嗎?以后就喚我子衿。美人還真是不乖。”慕容子衿嘴角微揚流露出一絲邪氣,但眼眸里卻是寒冰萬丈。

“三姐。”

“喲,喬少將軍也來了。”慕容子衿半坐在美人榻上,紫色鳶尾繡金邊平添了幾分神秘的媚色。

“三公主,安好”喬御微微行了個禮,就緊跟在若璃身后,沒有半分對慕容子衿的尊敬。

慕容子衿不怒反笑,鮮紅的蔻丹染紅的指甲在紅木茶幾上輕輕叩擊著:“子冰,客人都到了,還不登臺。”

只見遠處戲臺上一個紅衣男子緩緩登臺。

若璃的瞳孔一瞬間驚嚇到縮小,眉頭微皺,盡管濃妝艷抹遮住了原有的面容,但那融在骨子里的清冷氣質,還有一舉一動是沒有人能夠模仿的。

喬御和慕容子衿自是在一瞬間就察覺出慕容若璃的不對勁。

慕容子衿微微呷了一口清茶,似帶著幾分無意的囂張說道:“這美人不知比起之前五妹所見的第一美人歐陽瑾相比如何。”

若璃微怔了片刻,今日看來不是偶然來此,而是慕容子衿特地為自己設的局。

慕容子衿也不等其開口

“我倒覺得子冰的美貌足以傾國傾城傾天下,也不知是哪個狠心的人竟會對如此的美人下手,不過這樣也好,一個喪失了記憶的人才用得放心。”

“什么?喪失記憶?”若璃有了幾分錯愕,依他的才能和武學,怎么可能會有人能夠傷到他。除非,若璃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答案。

喬御此時才意識到臺上男子的身份,能讓如今的她這般失態,從始至終都是那人。

“公主。”喬御小聲提醒著若璃此時的失態。

“怎么?五妹對我的美人也感興趣。且等等。”

遠處戲臺傳過來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心思是在上面的。

“子冰,不用唱了,下來休息休息。”

只見臺上的紅衣男子頓時安靜了下來,微伏了伏身,便起身消失在戲臺的轉角處。

近了,近了。

那張洗盡鉛華的素顏出現在眾人面前,連氣氛都有了幾分凝固。

喬御之前也四處打聽過歐陽瑾,但從沒有一個人能夠描述他的真顏,但都告訴自己四字“天下絕色”。

過往以為夸大其詞,如今親眼所見才明白有過之而無不及。原來她喜歡的人是這般的優秀。

喬御偏頭看向若璃,但她的舉動著實有點出乎意料,只見她淡然地坐在那品著茶。

若璃知曉自己不能再流露半分。曾也許下諾言自此相見,恍如陌路。

“子冰,還不向五妹,喬少將軍行禮。”

男子微瞥了一眼,隨意地彎了彎腰以示意,便向高位走去,神情自然地倚靠在慕容子衿的身上。

“子衿,渴。”美人略冷地吐了幾個字。但一前一后的態度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慕容子衿立馬把自己面前的清茶端至其嘴邊。

這詫異的就不止是歐陽瑾這個人,更是慕容子衿的態度。

慕容若璃感覺自己的心如刀剮一般傳來了鈍痛的感覺,彌漫至全身。

“三姐,忽而想起有些事還得去皇宮一趟,改日定請三姐來府上作客。”

原本還在低頭抿茶的子冰抬起頭看向此處。

那雙眼眸依舊如初,但少了一分深沉,多了一分清澈。

“你認識我嗎?我感覺你好生熟悉。”

慕容若璃起身離開的身影頓了頓,當初輕描淡寫的“誤會”和如今的失憶,原來自己所認為重要的東西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倒也對,布局者為何要在意棋子。

再說曾也許下承諾,如若相遇,恍如陌路。

望著那雙曾迷惑自己數載歲月的眼睛中的少許期盼。

“不曾。”若璃施然離去。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悲痛更多的是不解:“子衿,五妹似乎不怎么喜歡我。”

“怎么會呢?……”

若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樣走出公主府,只知道這一路上的自己憑著一絲知覺走了過來。

“若璃。”喬御攔在少女的面前。

少女抬起頭,那雙平日靈氣的眼睛竟似失了魂魄一般:“喬御,他不認得我了。他居然不認得我了。”卻又不像和喬御說,更像在自言。

自那一日朝堂初見的青澀少女逐漸成長成如今的沉穩的她,從沒見過她如此的失態。

喬御張了張口,卻感覺自己無話可說。

若璃深吸了一口氣,:“喬御,你先回去吧。我需要去做件事。”

若璃看著皇宮的方向,堅定地走了過去,正如那日的她不從他口中親口得到答案絕不罷休。

夕陽在少女的身后灑滿了余暉,似為她鋪路一般,絢麗的色彩在少女的錦衣上相輝映。

可在這天下最繁華的地方,明明在萬人之上,錦衣披身,卻體會到孤獨寂寞的寒冷。殊不知在路的那一端也有一位斷腸人。

第五卷

“五公主,陛下在書房等你。”

若璃一走到殿堂處,就見父皇身旁的老人王公公站在那。若璃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

明明心里十分清楚,若璃衣袖下暗藏著的手微微顫抖,自己的一切都曝光在父皇的眼中,說是保護還不如說是囚禁。

但盡管如此,這個以愛為名所布置的鐵籠卻遮擋住了皇宮里的刀光血影。

“父皇。”若璃匍匐于地

“先起來,若璃。”

若璃并沒有只是掘強地跪在地上,“兒臣,只是想要一個回答。”

慕容長殷看向那個這個最愛的女人為自己所生的孩子,性子還真是像。也正如他所言不到南山絕不回頭的掘強。

只不過過這一切還未到與她坦誠相待的地步。這一盤棋,一旦開啟,是以天地為賭注,注定是要有血的殘冷。

“是。”

若璃緩緩地抬起了頭。“為什么?明明已經答應了兒臣……”眼神里有茫然無助更是害怕。

“害公主的人,朕怎可讓他輕易活在世上。”

“父皇,你覺得這個理由,兒臣會相信嗎?”

慕容長殷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看著琉璃宮燈上燭火的光影忽閃忽現。

“倘若你不愛他,我尚可留他一命。”“情愛之事,實乃帝王之大忌。”

“如今朕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老三及丞相的勢力雖得到削弱但還是占據了大局。,你如今更應趁改革創新之際埋下只屬于自己的人。而不是兒女情長。”

“父皇,兒臣雖被擄但從未傷及性命。還望父皇就此停手,兒臣與歐陽家族不再有任何干系。”

“好好,甚好,朕瞧喬家那小子對你倒是一往情深,如果真的證明你并不愛歐陽瑾,明日朕就下旨封喬御為駙馬。擇日成婚。”

若璃不知道自己是以如何的心態應下了這門婚事,是為了保護他而犧牲了喬御的幸福,亦或許是欺騙自己不曾愛過他。

今夜的酒倒比往日來得更烈一些,明明千杯不醉,可幾壇穿腸便有了幾分醺意。

“陛下,五公主將自己緊鎖在房內酗酒。”

“退下吧。”慕容長殷背對著黑衣侍衛看著那一副錦繡山河圖

“王盛,你說朕會不會把老五逼得太緊了。讓她忘記他不也正如朕忘記不了她母妃一般。”

“陛下,有陛下的苦衷,五公主以后會明白的。”

“不,朕當初就不應該實行這個計劃。就應隨歐陽瑾所說讓她在云煙山莊無憂無慮地長大。”

“陛下,五公主的存在終會暴露,云煙山莊不能護一輩子。”

第六卷

夜深處,紅燭淚。

“瑾兒,今夜皇宮可是有個好消息。”

歐陽瑾站在高樓處,半夜冷風吹得衣袖獵獵作響。

“公主,說笑了,瑾兒認為公主此時更應勤奮,而并非與瑾兒在此處調情。”

“你還真不擔心你那青梅?還真是個冷情的男人。在你手下教導出的人還當真不簡單,喬御迎娶之后便迅速拉攏朝堂勢力,如今倒可與我分庭抗禮。”慕容子衿端起了一杯酒遞了過去。

歐陽瑾淡然地接過:“聽公主的口氣,似乎覺得瑾兒背叛你一般?”

四目相對,明明眼眸里是風平浪靜,但卻給人以膽戰心驚。

不得不說歐陽瑾長得美,但最聚神色的是那雙黑色的眼眸,一步一步引人深入。

“也是,瑾兒,自是明白我的手段,若是背叛我的,也是活不長久。”慕容子衿邪魅地笑了笑。但眼睛里碰出的是刺骨的寒意。

“如今,父皇重病纏身,那瑾兒,可要好好準備當皇夫了。”

歐陽瑾碰了碰酒杯,痛快地一飲而盡。

梨兒,已是黑夜的黎明,我已然是快撐不住了。但愿我用一生換你一世的平安。

慕容子衿轉身的瞬間,眼睛里不再是運籌帷幄的精明,亦不是刑司處弒殺的冰冷,而是一分難掩的落寞。

歐陽瑾,但愿你別逼我動手。

永和十一年

風雨夜。

一襲明黃五彩鳳袍在燭火越發耀眼。

“怎么?父皇是想問你的小女兒在哪?是嗎?”慕容子衿坐在榻上。眼神微涼地看向這個自己喚了二十幾年的父皇。

“你把若璃怎么樣了?你,你”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噓”慕容子衿笑著,將指尖豎于嘴邊:“你聽。”

風雨聲中,錯亂卻又緊張的步伐,刀劍劃過,撞擊出了清脆的聲響,卻濺出了冰冷的血花。

“多么美妙的聲音,父皇你說對嗎?”

“你是在謀權篡位。”

這時殿門處傳來了一聲聲響。

“陛下,藥來了。”

“喲,我的皇夫親自來送藥,瑾兒,來。”

歐陽瑾,一身月華白錦衣,衣角處還帶著雨滴混雜著血水。隨著殿門地打開,冷風帶著鐵銹味的血腥涌入這華麗的宮殿中。

慕容子衿靠在榻旁的帳簾靜坐在那,看著那個男人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血水順著刀鋒滑落在地毯上,勻開了一圈圈的深色的血漬。

“你來了。”慕容子衿嬌顏巧笑,絲毫沒有半分在意歐陽瑾的行為。

歐陽瑾站在那,距榻半米遠處,一動不動,望著慕容子衿笑得有些瘋狂的面容。那張絕色的臉上雨水順著輪廓緩慢地下滑著。

“你可知我為何如此想坐在這個位置嗎?”

“慕容長殷,你的心中從來就只有慕容若璃這個女兒,當初你為了登位迎娶了我的母后,卻還獨寵著麗妃,你既然明白我外祖家的野心,卻還引狼入室。如今這一切的因都是由你種下,卻這苦果要我們來品嘗。”慕容子衿起身向歐陽瑾靠近,眼睛卻還是看向慕容長殷“我這一生還真是過得可悲,你何曾想過幼時的我為了你的夸獎日夜勤奮,可在你的眼中我只有看到滿滿的恨意。”

“而當我已經恨下心時,而偏偏瑾兒你出現了,你們真以為我不知情嗎?”慕容子衿將手臂放在了歐陽瑾的肩上。

那雙深紫的眼眸里只倒影著歐陽瑾。“原本只是想看看你們會搞出什么計劃,只不過千算萬算,沒想到我竟失了心。如今看來竟是美人計。”

慕容長殷才發覺自己竟無言以對,:“子衿,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父皇對不起你,可你五妹尚未做過害你之事,父皇希望你們二姐妹能夠和睦相處。答應父皇,可好。”一口鮮紅的血順著嘴角下滑

“答應,……父皇可好?”

慕容子衿倚靠在歐陽瑾身上,柔若無骨般靠在身上,依舊在笑,妖媚的眼,不點而紅的薄唇泛起了幾絲冷意。

“不答應又能如何呢?”在慕容長殷已經緩緩閉上的雙眼里殘忍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慕容子衿看著自己盼切了許久父愛的人在自己眼前閉了眼。慕容子衿笑了,笑得極盡瘋狂。但眼里卻沒有半分眼淚。

“你滿意了?”歐陽瑾低頭看向這個接近癲狂的人。

慕容子衿卻松開了懷著的手,轉身面對那在風雨飄搖的朱紅色的殿門,雨已經淋濕了半寸大理石。

遠處傳過來廝殺聲,與此處的平靜反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若璃,你快趕去父皇的宮殿,此處有喬家軍,你大可不必擔心。”喬御擋在了若璃身前,那張俊秀的臉上也染上了一陣血光。

若璃點了點頭“阿御,你且小心。”

“瑾兒,你既然不陪你的梨兒在浴血奮戰,那陪我去大殿走走。”

站在一旁一直不吭聲的王公公,開聲道:“歐陽公子。”

歐陽瑾只是微點了點頭,看著那著耀眼明黃鳳袍的女子在風雨中搖擺著前進。

歐陽瑾也緊隨其后。

第七卷

大殿處,女子躺在了龍椅上。

男子處立在殿下。

大抵這就是對手的最好態度。

“我還是喜歡你子冰時候的樣子,一襲紅袍,冰冷中卻透露這誘惑。”

“是嗎?”歐陽瑾席地而坐,以袖擦拭著劍上。

“你看我們這樣,你像不像是我第一個臣子。帝處高堂,臣位下屬。”作為暗地效忠慕容皇族的歐陽家族自是不應該應下這句話。

許久,歐陽瑾起身。

“唉,早聽說你年少時文武雙全,名遍天下,一直沒有機會領教。今日不知歐陽公子能遂了我的愿。”

“子冰領命。”

“五公主,陛下已經駕崩。”

“父皇。”慕容若璃靠在床邊“兒臣還是來晚了一步。”

“五公主,先帝已去,我們這些為奴自是要尾隨,不過,在此之前,老奴還需要告訴公主一些事。”

“你的劍法,果真厲害。”血色彌漫在胸前綻放著朵朵血花。慕容子衿撐著劍勉強地站立著。

歐陽瑾雖面色如常,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從心口處逐漸蔓延的劇痛,一口腥甜的血一直含于口中。

“很痛,對吧?”

“你下毒了?”雖是疑問句但卻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你記得的,我曾說過背叛我的人,也是活不久的。”慕容子衿已然倒在了地上。

看著頭上金色的九龍盤踞,慕容子衿笑著,竟唱起戲文。“玉樹歌……聲殘,南朝宮殿柳色……新,福王少小風流慣,不愛江山……愛美人。”

眼淚順著眼眶滑落在這冰冷的地磚上。

“瑾兒,還……真如……那些話本所言令我傾國傾城……”話音剛落,只見那頭顱緩緩地向龍椅傾斜。

歐陽瑾靠在了一旁玉龍雕柱上,心口疼痛到麻木,以至于四肢的知覺都在散失。

恍惚間,竟又看到幼時的景光,那粉裝玉琢的女孩甜甜地:“瑾哥哥,我要吃糖葫蘆。”卻頑皮地拉起自己衣袖擦拭嘴邊的糖汁。

若璃提步向議政殿飛奔去,原來這一切一切竟是一個局,明明自己是這賭注,自己卻從來不知道。

什么利用自己的,與慕容子衿為伍只不過讓自己更加恨他,可為什么?他還要答應?為什么不告訴自己這一切?

所有的一切像一片迷霧將若璃包圍,就連呼吸都感覺疼痛,但她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告訴他:自己愛他。

歐陽瑾咬了咬舌尖,令混沌的腦子有了片刻的清明。

踉蹌地向大殿門口走去,此時的自己還不能出現在若璃的面前,就憑借這一股子信念竟走出了十幾步,走出了殿門。

可當看到黑暗中的那個自己在夜里魂牽夢繞的身影飛奔而來。歐陽瑾的步子停在那,看著那個方向。

看來是已經知曉了。

“歐陽瑾。”若璃跑到他的面前。卻發覺滿腔的話語如今只想問他一句“你好嗎?”

雨滴浸濕了二個人的發絲、衣裳,盡管狼狽,卻有著一分凄涼的美意。

初春的雨,殘留著寒冬的冷意,刺骨逼人。可二個人似乎渾然不知,整個天地風雨交織。密布的雨痕即使近在咫尺,卻看不清。

可彼此卻非常清楚他(她)就在那。

忽然,一聲輕咳聲打破了此時的局面。是血,血像是找到泉口不斷地涌出。

歐陽瑾唇角微勾起,還真的活不長,身形微晃,一個前傾。

若璃立馬抱住,坐在這殿前,風雨中。

“告訴我,告訴我,你怎么了?”若璃痛哭出聲。

若璃感覺那拿著的手竟似這冷雨般感覺不到溫度。只有那微微搏動的脈搏宣布生命的流逝。

“梨兒,長大了。”歐陽瑾卻不在意般開口。

“只是再也沒有機會陪你去看山莊的...梨花。”

“不,你別說話,我帶你去找御醫。”

“不,聽我說,梨兒,珍惜這一切,為了這天下。”

“為什么?我從來沒有奢望過太多。為什么?”

“我后悔過。梨花綻……放在山……野間才能天真爛漫。”歐陽瑾靜靜看著這個放在心頭上的女孩。可我也不悔,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護你一生。

“答應我,替我回山莊看看。”

“好好,我答應你,你陪我,可好?”若璃感覺那一絲微弱的心跳也停止,不會的,他可是天下一絕,怎么會如此輕易離開。怎么會?

“你從來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你的陪伴,而不是這天下。”

“為什么?這你們都走了,就留我一人,又有何用?”

永祥初年,四月,慕容若璃登位,追奠先帝為睿帝,封喬御為皇夫。同一天赦免歐陽全族,并給予護國師尊稱。

后續――

“陛下。”

“不必多禮,你還是喚我梨兒吧。”

“這是?”

“是他留給你的禮物,說這個木盒中有他想告訴你的東西。”

梨兒,真希望我能親手將這些交于你,可不知有這個機會。還記得你問過“我對你的情意可有作假。”其實這大抵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其實這個計劃自我的爺爺就開始,歐陽家族看是獨立于世,但實際上是皇族的后背。不要恨你父皇,天下需要的是仁君,也不能讓外戚強權。而這一計劃卻都算漏了一步,那就是我與你的心……

只見梨花樹下,那系明黃尊貴無比的女人低哭出聲。

“陛下,可知道你為何你在歐陽家族喚為梨兒,而并非璃。”

“這個名還是瑾兒替你娶的。”

“?為何?他從未與我提過。”

“那日送你進京城的前一晚,我問他,是否愛上你了。”

“他說潔白的梨花象征著世上最純潔干凈的愛,可同時又象征著分離。”

“瑾兒自小天資聰穎,心里早已明白與陛下的結局,只是沒想到還是避不開。”

“這大抵是他的命數。”

“梨花”女子怔怔抬頭望著滿樹雪白,原來你也曾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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