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來了？”我提著食盒來到醫(yī)院，看到顧易珉站在病房門口：“怎么不進去？”
顧易珉聳肩：“兩位長輩都在里面，我進去還礙眼。”
我走到他身旁：“顧阿姨也來了？”
“一聽到消息就想飛過來了。”
“那我就在門口等一會吧，他們進去多久了？”我問。
“半個小時？”顧易珉也有些不確定。
“我們?nèi)ネ饷孀蛔扛杏X她們不會這么快結(jié)束的。”
“走吧。”
“你也知道卡爾的事情？”我轉(zhuǎn)念一想：“傅宸跟你說的？”
顧易珉沒有否認(rèn)：“我已經(jīng)把證據(jù)都收集好了，這兩天應(yīng)該會提交到法院上訴，傅宸說的對，合法權(quán)益必須爭取。”
“他讓你辦的？”
“也不全是。”顧易珉說：“我想你也看出來了，我喜歡邊菁，幫你也是在幫她，我不想她也遭受無妄之災(zāi)。”
我笑了笑：“認(rèn)真的？”
卻被他反問：“什么才叫做認(rèn)真呢？”
我噎住：“也許吧。”
“我上周見了安莯，跟她把一切都說開了，以前是我不好，讓她誤解了許多。”
“你們雙方按理來說都沒錯，只是時機不對，但在我看來你就是有錯的。”我說：“被人喜歡著不可能察覺不出來的，你是不是就是在享受那種感覺？”
顧易珉的眼神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被人喜歡著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安莯又不是什么演技派。”我反駁。
顧易珉笑出了聲，有些不能自已：“孟歆一，你真是讓我捉摸不透。”
我瞬間起了防備心：“你好油膩。”
“我真服了。”顧易珉無語到閉上眼睛。
之后我們倆都不愿離對方太近，氣氛有一點凝固。
還是顧易珉率先打破這怪異的氛圍：“你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我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要不還是繼續(xù)膠著吧。
都別為難自己跟對方了。
“你還是挺好的一個人。”委實不想讓他把話掉地上。
小道上患者來來往往，步履或匆匆或緩緩。
“今天的陽光真好。”我抬頭看天。
“想起一句臺詞，你抬頭，看到的是什么永恒不變？”顧易珉也抬頭看天。
陽光明媚。
“走吧，上樓。”我說。
等我們來到病房門口，里面只剩池晨曦跟江女士了。
“顧阿姨呢？”
“你們回來沒遇到他嗎？”池晨曦問。
我倆都是搖頭否認(rèn)。
“江姨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顧易珉走到床邊。
江女士已經(jīng)脫離呼吸機了，臉色也比前一日紅潤許多。
“謝謝小珉關(guān)心，阿姨好多了。”江女士說話聲音還是很虛弱。
我走到餐桌旁，把吃食拿出來：“舅媽辛苦了，快來吃點東西。”
“好香啊。”池晨曦走過來：“可惜江姐還不能吃東西，只能由我代勞了。”
又忽然想到什么：“小珉吃了嗎？沒吃就跟阿姨一起。”
顧易珉婉拒了池晨曦的邀請，只道時間關(guān)系。
送走了顧易珉。
“以前我年輕的時候也出過一次車禍，江姐整日整夜的守著我，生怕我一命嗚呼，你知道為什么嗎？”池晨曦看向我。
我有點不確定：“怕你走了我外公外婆又逼迫我媽跟傅舅？”
池晨曦點頭：“那時候啊，你媽就靠在床邊，比任何人都要擔(dān)心我，也是那個時候起我才徹底相信江姐說的對你傅舅沒有一絲想法。”
她說著說著都要笑出了聲，恨不得給我還原場面：“你媽就在那苦苦懇求說老天爺你別讓她年紀(jì)輕輕就沒了命，她的大好青春還沒有經(jīng)歷，池晨曦，你要是噶了我可怎么辦啊，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喘息，你快點快點活過來。”
確實挺像我媽的風(fēng)格，我不敢否認(rèn)：“我媽的確是這樣性子。”
“江姐真的是一個很颯爽的女性，表里如一，我以前還真把她當(dāng)成綠茶惡毒女配了。”
“你們兩個？真當(dāng)我不存在？”病床上的江女士不滿，一字一字的往外蹦，聲音之洪亮。
“江姐，人家說的事實嘛。”池晨曦向她撒嬌。
我望向江女士，只見她的表情沒有任何不樂意，我就知道她最是嘴硬心軟了。
后來池晨曦又跟我說了許多她們之間的趣事，原來許多年前的江女士是如此活潑開朗的。
我對于江女士的開發(fā)還不足百分之一。
陽光透過窗簾一角映入病房。
池晨曦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收起飯盒：“江姐，你快看，有陽光。”
我好像第一次見到如此鮮活的兩人。
一抹陽光就能讓人如此欣喜。
陽光一直以來不都是生和希望的代名詞嗎？
原本烏云密布的天空，開始出現(xiàn)一抹陽光，足以驅(qū)散多少人內(nèi)心的煩悶與恐懼。
黑白的對立。
總讓人猶豫不決。
而你也會是別人的生與希望。
“媽。”我走過去，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媽。”
“我還活著。”江女士瞬間打破氛圍感。
我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你干嘛。”
凈破壞氣氛！
“你不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去跟秦秘書學(xué)習(xí)，你在這影響我恢復(fù)。”江女士銳評。
“知道了知道了，在學(xué)了在學(xué)了。”我敷衍著。
“你還敷衍我？秦秘書可說了，這兩天都沒見你去過公司。”江女士絲毫不給我留面子。
“馬上去馬上去。”我真佩服她在這方面的精力，任誰聽了不說一句氣息真好。
“還有你那個工作室，我都不想講，跟秦秘書好好學(xué)學(xué)，對你有幫助。”江女士恨鐵不成鋼般，講話都有點咬牙切齒。
原來我才是小丑。
江女士直接越過我：“晨曦，讓她走。”
池晨曦夾在中間有點為難，目光在我們倆之間徘徊，最后看向我。
我懂了，我都懂！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現(xiàn)在就去找秦秘書。”我像是賭氣般：“明天我也不來了！”
沒成想江女士居然說好的！
太過分了！
“池阿姨再見，我待會去找個護工過來。”
沒給江女士反駁的機會，我直接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