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的第一個問題是關于他和劉瑩瑩之間的關系，以及他是不是知道劉瑩瑩想要殺死他，他又是怎么樣昏迷在羅布泊的風沙雨夜之中而生還下來的。

何復生還是一貫的笑著，語氣一邊似乎是在回答著我的問題，一邊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他說：“事情并沒有你們想得那么復雜，正如你們所想的那樣，我是劉瑩瑩的舅舅，她的媽媽是我的親姐姐，至于知不知道她想要殺死我，在之前我肯定是不知道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傻到給機會讓她襲擊我，現在我知道了，我也大概能夠猜到她為什么想要我死，但其中的緣由現在還不能說給你們聽，至于我為什么能夠生還下來，我猜想是不是她動手的那一刻稍微手軟了，或者是她一介女流之輩不能將我一擊致命，我除了面相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之外，我并沒有多么特殊的能力，她的那一下沒有給我造成致命一擊，那天羅布泊的風雨夾沙的夜里，在雨水的沖刷之下我醒了過來，在黑夜里雨水和沙子讓我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我只能站起來閉著眼睛被風沙推著沒有方向的亂走，第二天我碰巧遇到了另一輛開進羅布泊的車，僅此而已。”

“可是既然你還活著，那那個死了的人是誰？”胖子問。

何復生問：“誰？誰死了？”

胖子問的應該是在羅布泊過夜之后的第二天，我們在帳篷下找到的那副尸骨，如果何復生是他所說的那樣，在風雨夜里走了的話，那我們第二天的事情他肯定都是不知道的，我把我們找到那副尸骨和挖出來的那副尸骨的主人保存下來的背包以及背包里面記事簿的事情和他講了一遍。

何復生聽完，終于不笑了，神情終于難得的嚴肅了一次：“難道真的是他？”

“是誰？”我和胖子異口同聲問。

但也就是這么短的時間之內，何復生又恢復了他原本的笑臉，他說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那都是他自己臆想的而已。他告訴我和胖子，原本那個背包確實是他的，那個紀實簿上面的日記也是他記錄的，但是后來自己連背包帶那個黑色記事簿一起都丟了，在很長的時間里他一直以為拿走他的包這件事是當年和他一起去羅布泊的關會增干的，所以剛才聽說有人故意留下這個，下意識的以為這個人是關會增，但轉念關會增現在活得好好的，十幾年都好好的，還做上了茶樓的掌柜，就知道他一直想錯了。

我說：“你們當初有多少人一起去羅布泊。”

胖子說：“你們去羅布泊的目的又是什么？”

何復生這個時候似乎變得有問必答特別坦誠起來。他說：“答案就是三三四，去羅布泊的人，就是我給你們的三三四名單上的那些人，至于為什么去，我只能告訴你們那都是三三四計劃的一部分，你們肯定會接著問三三四是什么，可我能告訴你們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三三四計劃是什么，而弄清它是什么，是我十幾年來唯一的目標，也許我們找到優曇花，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如果當年和何復生一起去羅布泊的人是三三四名單里的所有人，也就是說我們最后收斂的那副尸骨甚至有可能是我爺爺的，因為我爺爺也是名單上的人，可何復生的話明顯是有很大漏洞的，我剛覺得他變得坦誠了，馬上他就給我們另一個不愿意跟我們說實話的負面印象，胖子也一下就找到了何復生話中最大的漏洞：“你說當年去羅布泊的人是三三四名單上的人，那劉瑩瑩也去了嗎，如果當年她也去了，那她去干嘛，今年不到三十歲的劉瑩瑩，算回十幾年前，那時候她是個剛剛小學畢業的小女孩吧，何況我們在西安的時候，劉瑩瑩她也沒跟我們說過她是第二次去羅布泊，連你親姐姐何姨，也沒說。”

何復生解釋說：“你們誤解了，三三四名單里的劉瑩瑩，并不是你們認識的這個劉瑩瑩，當年和我們一起去羅布泊的劉瑩瑩是一個日本人，她給自己起了個中文名叫劉瑩瑩，上次給你們看三三四名單的時候你們沒注意上面的出生日期嗎，很明顯不是一個人。”

胖子加重語氣，我能看出來他有點火了：“你他娘的可是我們看照片了啊，照片上就是同一個人，你別告訴我們她兩長得一模一樣。”

何復生說：“沒有啊，她們并沒有長得一模一樣，他們只是長得比較相像而已，或者說只是后來的人想和之前的人長得一樣罷了，我之前不還也是和那位陳老兄長得一樣嗎，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你看到的說不定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而已。”

何復生的話不言而喻，他是說劉瑩瑩很有可能只是想讓人認為她是長這個樣子的，或許實際上她并不是長這個樣子的，這話雖然可信度低，但也存在說得通之處，在我看來劉瑩瑩本身是有比較令人奇怪的地方的，包括性格，說不定她還真就是一個一直帶著人皮面具活著的人，要不然我和胖子都沒看出羅布泊的何復生帶了人皮面具，她是如何看出來的？

不過胖子可能沒我想得這么多，胖子聽了何復生的話更來氣了：“你他娘的倒是說說，你假裝成陳俊文，混進我們去羅布泊的隊伍，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我能說我是為了這次行動籌謀嗎，我那樣就是為了近距離觀察你兩的為人，結果是你們通過了我的考核，所以有了我們現在坐在這里。”何復生說完這些，話題不在繼續下去了，從我們車上拿了瓶水，微微笑著回到了他的車上，上車就把車門關上了，看來他還是準備在車上休息。

胖子不依不饒：“你他娘的別給老子躲，出來說清楚，老子還有很多問題。”

何復生降下車窗：“行了，今天言盡于此了，說得夠多了，還有些事情以后再說吧。”

我摸摸地上的沙子，基本涼下來了，上車拿帳篷下來打開，準備撐帳篷了，胖子又跑我這來：“你他娘的半天不說話干哈呢，老何他明顯有事情瞞著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