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說：‘師兄，等我回來了我就成年了，我就可以結婚了！師兄，我想娶師姐！’”闕真說著，轉過了頭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李母，卻又好像是透過李母看著另外一個人。

“后來你們出去了，就再也沒有了消息，我四處打聽，找了幾年也沒有任何消息。我也就解散了大家。說是解散，其實也沒有什么人了。我也開始四處行走。卻沒有想到在顏家遇到了師妹你。”

闕真調整了一下坐姿，微微的仰起了頭，眼皮蓋住了大半眼珠。半晌，又開口道：“也是到了顏家我才知道少主的存在，你說這是師傅的遺腹子，你要好好照顧他長大，長大后光復師門。少主體弱，你說是因為顏家覬覦我們師門的蠱蟲，師父和師母受顏家所害，下蠱想要套取我們的至寶。才連累的少主。我便跟你一起在顏家潛伏了起來。顏家人是真善，我卻認為他們是偽善，和著你一起送他們去了黃泉，獨獨留下了顏家幼子，卻只是因為你說可以讓少主正常起來。而顏家的傳世蠱一直以來都不曾放在顏家，只有一個游方道士大概方位。我和你一直籌備著，等著，等著少主依靠著顏家幼子的血脈成長起來，可以繼承傳世蠱。”

闕真一咧嘴，“師妹，你真的以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任你擺布嗎？在師妹你的心里，我是這么傻嗎？”

“師兄···”李母喃喃道。

“師弟死前，曾經給我寄了一封信，可惜當時我已不在師門。”闕真苦笑，搖搖頭道“師弟在信里，把一切都說了。”

李母突然厲聲道：“師兄！”話似警告，滿臉的血污，和著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顯得尤為猙獰。

闕真不為所動：“師弟說你們向師傅請婚，師傅拒絕了。為什么？因為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弟。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你已經懷孕了。師弟說他不知道要該怎么做，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和師傅。而師傅知道了你的身孕，讓你去打掉，你不愿意，你們爭執得厲害，師弟無法面對獨自跑了出去，師傅去找師弟，卻遇上車禍，師弟自愧于師傅的死又不知要如何面對你，終日喝的酩酊大醉，在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給我寫了這封信。不知道該說因果循環還是父子間的一脈相承，在一次酒后，師弟也是出了車禍，離開了。”

闕真搖搖頭，嘆息一聲，好像這一口氣，像是這幾年的經歷都包含在了里面。緩了緩，闕真又道：“可惜是我知道的太晚，太晚。雖然一直伴著你，但是當年顏家的事情一直壓在我心上，對于有人提到顏家的事情，也會暗暗的留意。越是留意，卻越是讓我感覺師妹你的話有問題。但是我明明知道有問題，卻還是選擇相信你。是我太懦弱，不敢去面對真相。去年，回了一趟宗門，看到了師弟的信，在聯想一下你說的話，我還有什么不明白。但是我已經沒有勇氣，也沒有力氣去修正真相。那就這樣吧，將錯就錯，培養好少主，也算是宗門的繼承，盡了我的責任，也算還了師父的栽培之恩。這么多年了，我是真的累了，我什么也不想去改變，只想順水推舟的這樣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