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被嚇的站起身,想要上前,卻又硬著一口氣不肯妥協,只能無措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云兒,你也知道咱們家是干什么的,黑道世家真的就是這么好稱呼的?槍林彈雨的,提心吊膽,每一天都過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陸雪珍強忍著淚,“你爹的身體就是這么垮的,他好不容易為咱家打下這么大的家業,讓我們一家安穩了,你怎么能氣他?”
“你又何必給他說這些。”上官紹正一手握住陸雪珍的手,一手給她擦去眼淚,“云兒說的對,我們上官家還是低級了。說白了,還是我不中用,若是身體好,上官家也不至于如此……”
“爹娘,你們別說了。”上官云握緊拳頭,“我去。”
“云兒……”陸雪珍喚了聲上官云的乳名,與他同樣狹長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爹和娘對不起你。”
“不!”上官云哽咽著回應,“是孩兒不孝,不知道家里的情況。如今……是該孩兒為家族分憂了。”
“唉!”上官紹正長嘆一聲,對著門外喊道,“耀武,揚威,你們跟著少爺去相親吧。”
“是!”門外立馬有兩人應聲出現。
這陣仗,看來他又不能暢所欲言的相親了!
“爹!我……”上官云看向門外擋住大部分光線的兩個彪形大漢,想婉言拒絕。
上官紹正似是知道他的想法般,直接打斷他的話語,“兒啊,為了上官家的形象,委屈你了。”
他能說委屈嗎?
不能。
“不,孩兒不委屈。”上官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上官云離開后,陸雪珍使勁捶了下上官紹正的后背。
“啊!”上官紹正吃痛的叫起來,揉著后背問道,“你發什么瘋呢?”
“哼!”陸雪珍輕哼一聲,“死鬼,竟然戲弄我和兒子。”
上官紹正嘿嘿一笑,牽起陸雪珍的手道,“哪敢戲弄夫人,夫人剛剛不是配合的很好嗎?”
“還不是為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陸雪珍順勢坐到上官紹正身旁,一臉哀怨,“都怪你太寵他了,寵成這個樣子,上官家的家業都撿不起!”
“是是是。”上官紹正低頭做小人狀,“都是我的錯,夫人消消氣,我來給你捏肩。”
“拿開你的爪子!”陸雪珍拍掉上官紹正的手,斜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云兒確實不適合過我們以前過的日子。我也不想他過,如今,有這么一個機會能讓他脫離黑道,你這個當爹的,就好好幫他把握吧。”
上官紹正忙不迭的點頭,“那是自然。”
“還有……”陸雪珍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等云兒的終身大事辦了,隸屬于上官家各堂口的兄弟,你就交給秦家那小子吧。只要他能鎮得住,我也沒意見了。”
“是,謝夫人慷慨,他肯定鎮得住的。”
“哎喲,這么自信。”陸雪珍不解的看著上官紹正,“那個紈绔小子,哪里讓你來的這么大信心啊?”
上官紹正但笑不語。
秦朗可不是一個真正的紈绔小子,他的本事大著呢!
中南購物廣場頂樓,顧佳和依照她爸爸發來的信息,帶著程安安進了指定餐廳的包廂內。
包廂很大,中間被一面偌大的屏風隔斷,屏風上繡著一大幅的蓮花,蓮葉何田田,蓮花在其中亭亭玉立,中間穿插著幾朵蓮包,嬌羞欲放。整個房間裝修古典,有著濃重的中式風,很是氣派。
程安安她們由服務員帶領進去的時候,上官云已經在里面等待了。
他站立在窗前,衣著復古,一身月白,配著他柔美的長相,頗有幾分古代貴公子的形容。
不過,他身旁聳立著的兩個黑衣人卻是將他那分貴公子的飄逸沖刷的一分不剩,還多了些不倫不類的意味。
話說,還有人帶保鏢相親的?
程安安覺得她長見識了。難怪顧佳和每每說到他,總是一副難以言表的樣子。
明明是兩個人的私密事情,兩個人交談都顯得難為情,這個倒好,還有在旁監測,還不只一個!這樣的情況,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難以言表吧。
上官云招呼她們落座。程安安坐在顧佳和左邊,上官云坐在顧佳和右邊,三人坐在偌大的圓桌前,顯得空曠無比。
圓桌的對面,兩個人似兩座山矗立著,讓原本空曠的餐桌顯得不僅空曠且寂寥。
“你們兩個也坐吧。”上官云終于對著兩座山發話。
“多謝少爺好意,我們不餓。”兩座山同時開口,話語如出一轍,足見訓練有素。
“不餓也坐,湊個人數。”上官云說,“再說,你們站著,我有壓力。”
兩座山面面相覷,終于妥協,大步一跨,落坐到了三人對面。
一桌五人,倒也不太冷清了。
雖然上官云已經和顧佳和有過一次相親經歷,按理,這次應該輕車熟路,氣氛應該不會拘謹。可是上次他是抱著排斥的心態去的,根本沒和顧佳和說什么話,也不在意。
此次,顯然情況不一樣,就算是被人稱作話嘮,此刻,他也想不出說什么話。
顧佳和就更不用說了,在如此情況下,她壓根就沒想與上官云有任何接觸。
這可苦了程安安了,她雖然是來作陪的,可是如此安靜的氣氛,她壓抑啊。
五個人就像是木頭人一般,靜靜的杵在桌子上,比賽誰最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