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拿起東西:“你們怎么不告訴我時間啊?我要回不去了!”她穿著帽子男的外套直接就走,那么冷,她不敢脫。“你們幫我告訴他,我把他的外套穿走了,改天還他。”
無奈,她走得匆忙,最終還是沒能來得及,剛剛到學校門口的農業銀行就過了規定的時間點。
她回不去了。
十點,學校的大門已經關了。至少說,在外面的學生是進不去了……
碧藍恨不得掌自己幾個耳光!她該何去何從?
她捧出手機,慢悠悠地走著,走著走著就委屈地哭了。她神志清醒,靈峰廣場最多人,她去那里應該最安全。于是朝著靈峰廣場走,繞著近道走。
“你回到學校了吧?”微信里帽子男問。
“沒有,我遲了,回不去了。”
“都說了,你可以叫他們開車送你回去啊。”
“說不出口。”
帽子男關切地問:“那你今晚住哪?”
“露宿街頭。”才打了四個字,淚水已打濕手機屏幕,模糊了視線。
“我的店也關門了,你在哪里?”
“差不多到靈峰廣場。”
“黃氏真味螺獅粉你知道在哪里嗎?我在這里等你。”
“不知道。”她還真不知道在哪里,她對巴堡其實都不熟。
帽子男耐心的給她描述了具體位置,但是她還是不知道。
“那你在廣場等我吧,我過去。”
他發的是語音,他十分喜歡發語音,他發的十條信息就有九條是語音的,碧藍一開始就把這個歸結為:拼音不過關,還有提筆忘字。
這個一定是事實。
“嗯嗯。”
新年大頭,靈峰廣場設的花簇都還沒有撤走,“猴年大吉”幾個字還在夜色下閃閃發光。
碧藍沒有露宿街頭的經歷,她蹲在花簇下委屈地哭著。
“你在哪里?”
“廣場花簇下。”
她一直在哭。
“學妹,學妹,小學妹?小學妹?”耳畔傳來帽子男的聲音。
她哭著抬起頭,他給她遞過紙巾:“不要哭了。”
她接過紙巾,狠狠地吹了吹因為哭得太久而流出來的鼻涕。她冷得顫抖,沒有說話。
他幫她把穿在她身上的他的外套的帽子掀起,幫她戴好,“還冷嗎?”
“嗯。”
他笑著說:“我剛剛回到店里的時候還說我的戰袍哪里去了呢,原來還穿在你身上。”
她依舊沒有說話。
他帶著她走。
下廣場階梯時,他說著說著莫名其妙回頭對她說:“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她聽得更加莫名其妙,用含著淚的眼睛呆呆地看了他幾秒,許久沒有反應過來:他想干嘛?他是要帶她去開房嗎?還是什么?但是她還是不自覺地選擇信賴他。
“吃宵夜嗎?我肚子都餓了。”
她接過他給的一包紙巾,擦著眼淚,說:“不吃。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吃宵夜是一種病,得治。——還有,吃宵夜對身體不好。”
他帶她進了一家螺螄粉店——黃氏真味螺螄粉。調粉的似乎跟他很熟。他點了之后,問她要不要,她猛的搖頭。
他帶著她找了位置相對面而坐。她就拿出他剛剛遞給她的一包紙巾猛擦桌子,一遍又一遍。
坐著對面的他看著就問:“你有潔癖嗎?”
“沒有吧?你沒看見很油很臟嗎?我擦干凈等下你好吃粉啊。”
他笑了,不久粉就到了。他又問她:“真的不要?我請客哦。”
“不要。”
“請客都不要,好吧,那你就只能看著我吃咯。”
她跟著他走。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里。只是一直跟著他走。她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卻一直在說話,說什么出到社會啊,什么事都要經歷啊,以前他是怎么過來的啊,有些事又是怎么怎么樣的啊……還說碧藍只是遇到了一點點小小事而已……
她嘟著嘴,說:“可是我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
“……”他看她還是冷得發抖,“好吧,看你那么冷,我們還是打的吧。雖然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