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醫院里靜悄悄的,敬宗媳婦深吸了一口氣說:“一莎,你害怕嗎?”
一莎搖搖頭又點點頭,恐慌的說:“有點怕!”
敬宗媳婦嘆了口氣說:“唉,真是作孽呀!你這么長不回家,東兒哭嗎?”
“東兒!”一莎眼中泛起漣漪,點點頭說:“興許現在就哭著呢,東兒雖說一歲了,可我從未離開過他。”
“這里就是婦產科了,我去問問?”敬宗媳婦趕緊上前攔住一名護士,問道:“您好,咱們醫院里流產室在哪兒?”
“流產,你們倆誰要流產?”護士仔細打量著兩個人。
敬宗媳婦趕忙拉過一莎,解釋道:“這不我兄弟媳婦又有了,她又不愿要,想問問咱這能流產不?”
護士點了點:“那你是她什么人,她對象呢!”
“我是她嫂子,她男人的在家照顧孩子呢!”敬宗媳婦趕豎接茬道。
護士又搖頭搖頭說:“你不行,得要直系親屬來了才行,要不你回去換他男人來簽字,你幫他們看看孩子吧!”
敬宗媳婦一時猴急得拉住護士哀求道:“大夫您看我們大老遠的來趟也不容易啊,這一去一來的又得三四個小時,家里孩子又小怎么能這么長時間見不著娘呢!要不您就幫幫忙,給做了吧,也省得我們再折騰了!”
護士趕忙甩開敬宗媳婦說:“這哪里是折騰,這可是性命悠關的事,你做嫂子的可擔不起這么大的責任,只要她男人來簽上字我們立馬給她做!”
看著護士離去的背影,敬宗媳婦犯起難來:“這可怎么辦,沒有二寶的簽字,管咱嘴皮磨薄了也不會接咱這檔子事。可是這事做的,二寶也不會來呀!”
一莎悲拗的哭起來,說:“只怪我生來都是命賤的人,連這事都自己都做不了!”
敬宗媳婦只好安慰一莎說:“好妹妹咱別哭了,咱先回去吧!”
一莎泣不成聲說:“嫂子,我們回去了就再也沒有出路了,這孩子是非生不可了!”
敬宗媳婦也只好嘆了氣說:“可不咋地,誰叫咱攤上這么個男的。這事也不敢讓你大哥再出頭,你也知渣子的脾氣。若是大哥硬管只能兵刃相見,刃上見血。一莎,這不是你愿意見到的吧!”
一莎紅腫的眼睛望著大嫂,點點頭:“嗯!”
敬宗媳婦也無可奈何地說道:“一莎認命吧,順其自然吧!現在的你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這里有五百塊錢,是我和你們大哥東借西借的,借了好幾家子才借到,你自己放好,將來用著就拿出來花,這也是我和你們大哥唯一能為你做的!”
一莎只好含著淚,接過這五百塊錢,說:“謝謝!”一莎聲音哼的聲音像蚊子飛過一樣,悄然無聲。傷口、傷痡,在夜的猙獰中變得更為悲拗,讓她陷入無限悲傷與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