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他跪在黑暗中，準備磕頭時，額頭前仿佛有一堵鐵墻，怎么也磕不下去。

“心不誠！磕了也沒用。”凌昆搖搖頭，并將凌破托了起來，但沒有就此說下去，而是將話題轉(zhuǎn)到了別處。

“這里是永恒空間，一個處于混沌的世界。接下來，你要待在這，接受母親的教導(dǎo)，洗滌你的身軀和心靈。”

“待在這？要多久？”凌破忍不住出口詢問，他可不想一待就是數(shù)年。

“可能幾年，可能幾十年，長短皆由你定。”

“這么久？”凌破皺著眉，這超出了他的心理預(yù)估，雖然他知道族主是為了他好，待在這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但他不想將幾年光陰花費在這里，更不想與王青等人一別數(shù)年，到時候出去，可能物是人非。

“我可以放棄嗎？我不想……”

凌昆伸手打斷了他的話“你放心吧！這里時間緩慢的幾近于無，我讓你來這，也是想你盡快成長，能為我族化解危機。”

“危機？”

“對！最近楊族與汪族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了，他們現(xiàn)在沒動手估計也是因為我還有一戰(zhàn)之力。只是，我生命無多，怕是撐不到宇宙廢墟打開的那一天了。”

說到這，凌昆的神態(tài)從帶著威嚴的一族之主，轉(zhuǎn)變成一個有心無力的晚年老人，看得凌破都不由得鼻子發(fā)酸。

一名化圣境的神，竟然也有如此無力的時候。

他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下來，但并不僅僅是因為自身被凌昆的情緒所感染了，而是他的顧慮已經(jīng)被掃除，更重要的是他強烈感覺到這里能提供給自己巨大的好處。

“細細體會吧！”凌昆摸了摸他的頭，像撫摸著自己的孩子，對此，凌破并不反感。

只是，臨走前，凌昆只告訴他要虔誠，然后就是細細體會，除此之外，凌昆并沒有要多說的意思，消失在了黑暗中。

凌破望向四周，無盡的孤寂感涌上心頭，此時他才感覺到，這并不是他誕生時所處的那個世界。

同時，他有感覺到自身能量運轉(zhuǎn)的緩慢，身上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只有星核還在體內(nèi)沉浮，整個身子光禿禿一片。

時間流逝，凌破已經(jīng)失去了對時間的把握，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他的心越來越平靜，蕩不起一絲波瀾，將所有的事都拋諸腦后。

“虔誠！”凌破自語，此時他的心中只有這兩個字在回蕩，。

他臨近面前那團巨大的光源，跪在了黑暗中，雙手伏地，頭部緩緩下沉，整個動作連貫，沒有一絲阻礙。

啵！

一團微弱的光暈飛來，融入凌破額頭，在他體內(nèi)擴散。

一時間，他整個人都被一層光籠罩，身體不受控制的站起，而后飄向那團光源。

這時，凌破才感覺到他與光源的距離無限遠，但這速度也跨越了時間與空間，讓他覺得像是一下子跨越了數(shù)萬光年。

可這一過程中，他卻只能像是個旁觀者般，無法改變或為某事做出反應(yīng)，只能眼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終于，他被那股力量拉扯進光源之中。

四周是無窮的光明，他甚至已經(jīng)分辨不出哪里是他來時的方向。

他想開口說幾句話，但身體已經(jīng)不受他的控制了，哪怕是眨一下眼皮這樣自然的動作也無法辦到。

但是，他卻安于這種現(xiàn)狀。

因為周圍有千絲萬縷的本源融入他身體的每一處，像一條條狹窄的小溪，源源不絕。

這是好的跡象，他能感覺得到身體的變化，神性正從骨頭中一點點的溢出，分布在他全身，形成斑駁金芒。

他閉上了眼，在享受這個過程，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什么時候，那種感覺竟然沒了，他一下子清醒，從沉迷中醒來。

可是，當(dāng)他想要睜開眼時，卻無法控制那具身體，但他想看到的仍然出現(xiàn)在他的‘視界’之內(nèi)。

他瞬間明了，這是他借用神識所感知的。

因為，在他的感知之中，那具軀體仍然懸浮在原地，周圍依舊有千絲萬縷的本源在滋潤著他的身體。

嗡！

光芒萬丈，那團本源消失，無盡的黑暗之中只有一團弱小的神識在居無定所的飄蕩，游離。

“這是怎么回事？”凌破有些恐懼，他感覺好像過去了無窮歲月，是上萬載，還是數(shù)十萬載，他已經(jīng)不清楚了，甚至于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也很模糊。

“難道說那個過程出了意外，我……迷失在了永恒空間？”他從最后的一點模糊記憶中推斷出這個結(jié)論，再前一點的記憶就連模糊的影子都沒了。

時間在推移，他神識的力量也越來越弱，長時間的消散讓他漸漸虛弱。

“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他心存希望，神識被他凝結(jié)在一起，而后感知也重新恢復(fù)了。

突然，黑暗之中不再是虛無，竟然有了光明，三尊龐大無比的身軀立身在黑暗中。

他們身上揮灑著神秘光輝，蘊含著毀天滅地般的力量。

轟！

黑暗爆開，被三人合力打爆。

在意識沉眠的最后一刻，他感知到周天布滿星辰，那三尊龐大無比的身軀立身在前方，而他們下面，則是一塊巨大無比的大陸。

上面，生存著暗獸和光子，存在著暗源能量以及光源能量。兩兩對立，但又不可或缺。

這是神界，培養(yǎng)神的地方。

至此，他好像記起了些什么，但時間已經(jīng)不允許他繼續(xù)回想了。

再次睜眼，他立身在一片黑暗空間中，從一個光源中走出，茫然的望向四周。

“這是那里？”他輕聲道，但回應(yīng)他的只是無盡的寂靜。

直到一個光點打在他身上，這一切才有了希望。

從黑暗空間中被接引，經(jīng)過戰(zhàn)斗，他最終于一場突襲中被大將戰(zhàn)斗的余波震散。

身體化解本源，神識則被莫名力量接引，再次睜眼時腦中的記憶又有所不同，再次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震驚和迷茫。

一次次生，一次次死，他的神識不斷遵循著這個循環(huán)，扮演著一個又一個合理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