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要聽從你的話,我帶上面具自有我的原因,你如此隨意的叫一個不認識的人取下面具來,也太無理了些。”裕凡語氣不變,可話中的強硬也不容忽視。
呂蘇話說出口后就后悔了,連忙補救跟著符合道:“沒錯,想不到你儀表堂堂的一開口竟是如此的無禮。”說著,將手上的雞腿一扔,胡亂的擦了擦手上的油跡就站了起來。
“咱們走吧,不必理他。”
巫馬亦顓見裕凡也跟著站了起來,便軟聲道:“姑姑,是亦顓一時調皮了,姑姑不要生氣。亦顓怎么可能再認錯姑姑,求姑姑跟亦顓回去吧,父親和叔伯還有整個家里的人都在找姑姑……”
回答他的是裕凡默默跟著呂蘇他們離開的沉默背影,巫馬亦顓揮手示意那些準備動手的護衛兵退下,便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
“姑姑,姑姑就跟亦顓回去吧。姑姑……”
巫馬亦顓一走,留在原地的護衛兵便開始各司其職。有的回去報信,有的抄近道走在主子的前面勢必要確保主子的安危,還有的就是做會原來的事情,裝扮成一個江湖浪客時刻注意著江湖上的風吹草動。
趕往搭在河邊的渡口中,后面的巫馬亦顓帶著兩個貼身護衛緊緊跟著。馬車中,呂蘇一臉肅然的看著裕凡,良久才說了一句:“你是巫馬一族的御靈師,所以你身上才會穿著巫馬一族世代相傳的鮫綃。巫馬一族出懸賞令捉拿你,也不是因為你偷了什么東西,而是他們為了找到了,所以懸賞令上才說明不能傷害你性命。”
是肯定的語氣。裕凡取下那半邊面具,臉上露著許些疲憊:“這里離燕都還有多遠?”
“這才離開邊關沒多久,大概還要經過三四個縣城才能靠近京都……怎么,他們真的要捉你回去?為什么,你不是巫馬一族中唯一的御靈師嗎?還不能出來游歷一番?”
呂蘇見裕凡不說話,便知自己說對了:“你這御靈師也當得太沒出息了,往年間我遇到孟家那位御靈師,人家可是天南地北到處去,家中還派了一堆護衛兵,搞得跟個微服出巡的小皇帝一樣。怎么到你這還要被自己的晚輩追著跑呢?對了,后面那個真的是你的侄兒?”
裕凡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剛及笄那年便一直在巫山谷中,兄長他們何時成的親生育的子女,我都不曾聽說過。”連聽說都沒有,那就更別說見過啦。
不過巫馬一族的直系子弟很好認,因為只有直系才能穿一身白衣,而且后面那個自稱亦顓的少年郎,知道裕凡身上這身仙女衣的所有特點,他的身份怕是不假。
“姑姑,我們這是往哪去?莫不是您想著跟他們走水路?”
馬車旁,一道低沉中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響起,讓馬車中的呂蘇瞬間來了精神,第一動作竟是掀開身側的窗簾子,眼神笑瞇瞇的看著騎在馬上跟著他們慢慢走動的巫馬亦顓。
裕凡已經將臉上的面具取下,呂蘇這一動作無疑是暴露了裕凡,將裕凡那能掙扎一下的狡辯機會。裕凡側過臉,看到如此粗心大意的呂蘇,竟突然想起那個嘴上說話硬邦邦,心中柔軟又很會關照她的褚子蕭。
裕凡側過身帶上面具,然后便靠在一邊默默不語。
呂蘇一看到巫馬亦顓騎在馬上那俊朗模樣,就忘了裕凡的存在,周圍恍若無人一般開始跟巫馬亦顓套近乎,似乎忘了不久之前她是如何罵人無禮的。
裕凡不小心在馬車中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小小的床上,房間也是小小的一間,仔細感覺還能發現她躺在的床在動,悠悠蕩蕩的跟馬車的感覺有些相似,卻比馬車少了幾分顛簸。
“少主不必擔心,是呂蘇將您抱上了這艘床中,阿溆還聽到他們說,若是一直走水路不出十天便能靠近燕都。”一道聲音從裕凡的腰間玉環傳來,是最近都安靜極了的阿溆。因為御靈令的限制,在裕凡沒有靈力打開限制之前,阿溆她們是無法現出身形,但是若是有心想要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只能透出一絲絲神識知道個大概。
裕凡聽到阿溆的聲音,眼神警惕打量著四周的她才放松下來,隨后自嘲道:“沒有了靈力后,連身體也變得嬌弱了,你還是別叫我少主了,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少主。”跟歷代的少主比起來,她應該是最自私最弱的那一個吧。除了依賴御靈之外,沒有什么大本事。
“少主切不可在這時心灰意冷,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后,您都是我們的少主。少主此刻應該振作起來,尋找突破點讓靈力爆發出來,變得更加強大才是。”阿溆急急地聲音從玉環中傳出來。
裕凡在床上呆坐了一會,然后解開了腰間的玉環,便下了床沉默的往外面走去。
玉環中的阿溆,著急了喊了幾聲少主,卻得不到回應。
裕凡走出房間,方知這艘船竟是兩層高的大船,而底下那條河也十分的寬敞足足可以容下兩艘同樣大的船。裕凡四處的看了一圈沒有呂蘇他們的身影,便在房門前的欄桿旁,目光定定望著船底下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河水清澈,偶有一陣冷風吹來帶著幾分濕膩的味道。裕凡像個好奇的小孩子一般,眼睛定定的往下看,發現竟能看到一條條游走在船下的魚,看著那魚越游越快,越游越大,然后沖破水面張開滿是鋒利牙齒的嘴,向她撲來。
裕凡向來反應和動作都比較遲緩,而且她覺得那從水底飛上來的小魚也傷害不到自己,便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看那條魚會在什么時候掉落下去。
果不其然,那條魚到了裕凡面前幾寸后便再次掉落在水里,濺起了一陣浪花。
“噗。”一道笑聲,從右側傳來。
裕凡側頭便看見巫馬亦顓和呂蘇他們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她。
“剛剛我都嚇了一跳,姑姑竟然面不改色的看著那條魚撲過來掉下去,姑姑一直都這般膽大嗎?”巫馬亦顓說著就走了過來,而一時失神的呂蘇也默默的跟在他后面,已然一副大家是一路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