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肩膀扛不起這件事情。”少司命的面色很不好。
扶蘇用手整理著掛在他臉上的發絲,“但是這件事情我也躲不開,命運就是這么作弄人不管你多么拒絕地讓我涉險,需要面對還是要面對。”
“你對我很重要!”少司命鄭重說道:“我們陰陽家的少司命從小就有一個規矩,誰看到了我們的身體,就要挖去他的雙眼,或者嫁給他。”
“我們兩人的交往不多,每一次見面都是匆匆而別,既然我是你的男人,這一次我不想在讓你離開了!”
少司命不在說話,任由扶蘇抓著自己的手。
府邸的門被推開,趙月的臉出現在眼前。
“你怎么在這里。”少司命掙開扶蘇的手,站直了身體。
少司命面色緊張,趙月倒是輕松了很多,“公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大秦帝國的繼承人是我們羅網的重點保護目標。”
一個冷峻不茍言笑,一個嫵媚又妖孽,插在兩人中間扶蘇有些不舒服,搓了搓手問道:“趙月,你有事對我說吧。”
趙月目光看著少司命,冷聲說道:“蒙毅回來了,”
“人呢?”蒙毅能帶來什么消息?扶蘇很期待。
趙月的臉色很不好,垂頭說話“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怎么了?”
趙月搖頭不想說。
扶蘇跟在她身邊往新建的城口走去,感覺不好,很少見趙月有這種表情。
那里圍著很多人見到扶蘇來了,紛紛讓開一條路,盡管扶蘇心中有所準備但是眼前的情形還是讓他頭皮發麻。
蒙毅帶回來的是一堆還未腐爛完全的尸骨。
扶蘇想要說話混身顫抖,蒙毅忍受著心中的悲憤咬牙說道“這幫畜生,太子!出兵吧,我一定要把他們屠了。”
朦朧的雨幕籠罩著這座城市。
“孩子啊!”
“我的孩兒……”
一個母親抱著自己孩子的尸骨哭嚎,尸體破爛不堪,但是皮膚還未完全腐爛看得清面容。
“兒啊!”
民眾越聚越多,他們從尸體發現了自己的孩子。
撕心裂肺的哭嚎聲,抱著孩子的頭顱,父母們呲目欲裂在尸堆中尋找自己孩兒的尸骨。
被分尸了,能想到自己的孩子可能已經去世了,但眼前……自己的孩子只剩下了尸塊,連一具完整的尸體都沒有,更讓人發指的是這些尸體的上半身被開膛破肚。
“他們是禽獸!”王老黑看著這一幕狠聲說道。
聽著他們的稟報扶蘇明白了,過了這片雨林就是百越的腹地,蒙毅幾人走了三天三夜,在那里他們看到了一個百越部落的所作所為,他們將抓來的孩子無論是受傷的還是沒受傷了圈養了起來,跟牲口一般。
然后他們會觀察這些孩子,一些不聽話的反抗的被抓了出來,最讓人不能目睹的是他們將那些反抗的孩子殺了,剝開了他們的肚子用這些孩子的內臟做祭祀。
蒙毅冒著風險將這些孩子尸體帶了出來,一路上神情恍惚地將這些孩子帶回來。
父母們的痛徹心扉,慘絕人寰的哭嚎的讓人心碎。
一個小女孩翻找著尸堆,“弟弟!弟弟你在哪里!”
她的臉龐掛著淚水,撲進尸堆中,翻找著自己的弟弟的尸骨,扶蘇記得,那個女娃娃還與自己的說過話,想要開口,這個女孩子豁然轉頭看向怔怔不語的扶蘇。
她抱著自己的弟弟頭顱癡癡地說道:“你會幫我弟弟報仇的是不是。”
“會!”扶蘇將她抱在懷中,“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十倍甚至百倍!”
“謝謝你!”小女孩憐愛地抱著自己弟弟的頭顱,“那一次百越人進來,我的父母為了保護我與弟弟被百越人殺了,我弟弟現在也不在了。”
她抓著扶蘇衣服痛苦的嘶嚎著。
仰起頭扶蘇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抱顫抖地她。
“你還有我們,你不會是孤苦一人。”扶蘇擦去自己的眼站在雨中,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污垢,“讓你弟弟好好的走吧。”
小女孩哭泣著,使勁點點頭。
“扶蘇!”蒙毅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出兵吧,殺光那些沒有人性的東西!”
幾個時辰過去,痛徹心扉之后是寂靜,整座城市都是寂靜的,人們開始不再說話,仇恨,怨恨,懊悔,這些情緒充斥在所有人心中,如果當初自己的可以勇敢一些,當初自己可以不畏生死,那些孩很可能能夠活下來,有多么希望躺在那里尸體是自己。
扶蘇回到自己的府邸,像是被抽空了身體,連呼吸都是若有若無的。
雨勢越來越大,小女孩撲倒在泥濘中,用瘦弱的雙手一次又一次的挖著女泥土,一個小小的坑,她的指甲間流淌著鮮血,將弟弟的尸骨埋葬起來,嘴里低聲說著別人聽不清的話。
趙月撐著傘走到她的身邊,她發現這個女孩子與自己很像,當年的自己也是如此的無助,如此的孤單。
擋住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身上的雨水,趙月蹲下身看著她的雙眼,“跟我走,我讓你強大,我可以讓你手刃仇人!”
悲傷的表情從她的臉上消失,轉而是一中冷酷又決絕的表情。
趙月牽著她的手,一步步離開雨幕。
一天一夜整座城都是安靜的,一個侍衛手忙腳亂地來到扶蘇面前,“太子!不好了出事了!”
扶蘇緊張抬起頭,“出什么事了。”
聽到扶蘇沙啞的嗓音,侍衛也是為之一愣,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有人自殺了。”
用力推開門,扶蘇在雨中狂奔,來到一戶簡陋的房屋前,侍衛們圍著這間房屋,房梁上掛著四口人,一家四口自殺了。
“他們因為受不了孩子的刺激,自殺了!好好的一戶人家就這么沒了!”張良嘆息。
一家四口的尸體被取下來,親手幫他們合上雙眼。
嘭!
幼小的扶蘇一拳打在墻壁上,嘶啞地嗓音,充滿殺意的表情。
“全軍備戰!準備出征!”扶蘇咬牙說道:“我要讓他百越千里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