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心如死灰的花柔柔,藍羽輕嘆一聲,緩緩開口。
“老爺,你即是不信大夫人那便放了大夫人離去吧,難道你想大夫人也如三夫人一般不成?你既要一個兇手奴婢給你便是。
此事是奴婢與紫珠聯手所為,目的就是讓老爺你疑心二夫人,可惜沒能成功。此事與大夫人無關,還望老爺不要遷怒于他。既然事情敗露,奴婢也不求老爺饒命,這便以死謝罪。”
說話間,藍羽竟是拔下垚星兒給她的釵子刺向喉嚨,拔出的瞬間血也跟著噴涌而出。沒了遮掩,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
藍羽突然動手,花柔柔來不及阻攔。事已至此,眼看藍羽已經救不回來,自然不能讓藍羽白白赴死,花柔柔生生止住想要上前的腳步,看到花柔柔的眼神,藍羽笑了。
“夫人,奴婢不能陪你了,你多保重。”聲音輕柔縹緲,說完便閉上了雙目。
花柔柔回過神來,長嘆一聲。
“妾身不曾想竟會是藍羽動的手,說起來也怨妾身御下不嚴。還請夫君責罰”說完搖頭不已。
雖誰都知道藍羽不是真兇,可事已至此,自是不會再查下去。
正堂內的兩具尸首均被抬了下去,紫珠夜弒天也如當日夏蝶一般發落,紫珠走時還一直求著夜弒天饒命,說狐媚媚還曾做過許多事,夜弒天卻是不愿去聽,夜明珠本想開口卻被夜月兒攔住。
垚焱一家看了夜弒天一眼終是離去,夜月兒卻是留下備嫁。此事便這么草草收場,各人各自散去。
明月居已經荒廢多年,夜月兒也住不了幾日,便與花柔柔一同住進了百花居,只打發了垚府留下的家丁去把那些珍寶收拾過來,與今日這些聘禮放于一處充做嫁妝。
嫁衣也不用去趕,垚府已一并備好帶了過來。百花居內,兩人一狐雖有些冷清卻也不沉悶。只花柔柔為藍羽之死有些難過。
詩意居內卻是半分不冷清。
狐媚媚閨房內,夜明珠大聲質問,狐媚媚也不動氣,只緩緩回答,這是八年來夜明珠最沒規矩的一次。
母女兩說了許久,最終夜明珠摔門離去,哭著跑到了百花居,竟是連夏荷也不曾帶來。
看到夜明珠要來與自己一同居住,花柔柔目中頗為復雜,有提防,有憐憫,有探究,終還是沒把她趕走。
夜月兒卻十分歡喜,拉著夜明珠閑話了許久,最終也不管規矩讓夜明珠與自己同住一屋同塌而眠。
花柔柔看了夜月兒一眼雖有心出言提醒卻還是找不到適當的言辭,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聲嘆息。罷了,是禍躲不過,由它去吧。
同住這幾日,夜明珠很是喜歡二狗,可二狗與她卻并不親近,一人一狐每次見面都是一追一逃,倒也平添了幾分熱鬧。
百花居內沒有府內下人,垚焱留下的家丁畢竟也不是夜府之人,對夜府頗不熟悉,倒是夏荷每日都會送膳食過來,竟是連家丁的也一塊送了。
只每一次接過膳食夜明珠便會將其趕走,見夜明珠如此,夏荷也很是識趣,只留下膳食便走。
至此,百花居眾人蝸居不出,夜弒天也不曾再來過,夜府看起來到也風平浪靜。
初時眾人均都小心謹慎,每一次膳食送來都用銀針檢查,看夜明珠動筷后并未不妥才敢用膳。幾日下來均都無礙眾人也漸漸松散下來,只銀針卻是不敢不用。
時日一晃而過,第六日夜府忙碌起來,一箱箱珍寶神石魔石送到百花居,這些都是為夜月兒備下的嫁妝。
夜明珠看過后很是滿意,竟難得的回了詩意居一趟,再來時抱了一個小箱子,說是給夜月兒的添妝。打開來看,竟是一套由星光石打造的首飾,光彩奪目,甚是華美。
夜明珠的心意夜月兒自是領了,為表喜愛,竟用這套首飾替下了先前準備的首飾。
忙碌了一天,又到了晚膳時辰,照列是夏荷送來。
夜明珠今日很是歡樂,竟沒趕走夏荷,夏荷見此自然不會主動離去,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生怕遭了人嫌。
用過膳食,百花居眾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夜府嫁女,設宴款待。滿堂賓客俱都默契的不去提及七日前的事情。吉時已到,新婦出嫁。
垚陽子親自去百花居迎了新婦,見新婦出了閨房上了轎子,垚陽子卻是覺得有些不對,只何處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二狗已從閨房內跑了出來,卻是沒跟著上轎子,只跑到垚陽子身邊拉扯著褲腿,眼中似有著急,卻并不發出聲音。
垚陽子見此更是詫異,掃了一圈沒看到花柔柔的身影微微瞇了眼。
夜弒天此時卻是笑著迎了上來。
“賢婿可是在找柔兒,這便不巧了,她今日身體不適,無法送嫁。連珠兒也是不適,她昨日為姐姐出嫁可十分歡喜,還把自己最愛的首飾都送了添妝,今日便被月兒帶在了頭上。”
說話間卻是湊近了些許,壓低了聲音。
“昨日我本在百花居膳食里下了瀉藥,想借口月兒身體不適毀了這場婚事,哪知月兒竟如此堅持。人你娶了便罷了,柔兒卻是別想帶走。”
垚陽子聞言有些怒氣,眼底的疑惑一掃而空。
“你卑鄙。”
夜弒天卻是退了開去,笑得頗為自得。
“吉時已到,潑水盆,送新婦。”
喜娘尖利的聲音響起,垚陽子收斂了目中怒火,笑著與夜弒天告辭。
“小婿今日便先走了,等回門禮再陪月兒來看望岳父岳母。”
說罷轉身離去。看著賓客散去,夜弒天卻是轉身進了夜月兒先前出嫁的閨房,屋內有一個打開了的鐵籠,以及笑的頗為歡喜的狐媚媚。
“媚媚可真是好手段,竟能在為夫眼皮底下把人變走,想來這些年來府內的事情也都是你安排下來的吧?”
“夫君盛贊了,今日才知不覺得晚了些嗎?再說,若沒夫君許可,妾身哪能做出這許多事。現在府內只剩你我二人,只要夫君愿意,自可享受大好時光,你我二人從此舉案齊眉。”
狐媚媚心情甚好,夜弒天卻是抽出身邊佩劍,直接狐媚媚。見此,狐媚媚也不慌亂,伸手把劍尖推開了少許,可劍頭有鋒利的小刺,這輕輕一推便刺破了皮肉,有殷紅的血珠滲出,掛在劍尖,竟莫名有著詭異的美艷。
手指還有血珠滲出,狐媚媚掏出手絹優雅拭去,點點殷紅落在潔白的手絹之上,像一從開得正艷的梅花。
劍尖已偏,夜弒天卻猶如不知,看著夜弒天握劍的手慢慢垂下,狐媚媚終是笑倦如花的走上前來,圍著夜弒天繞著圈子,似示威,又似挑逗。
“我伴了夫君這許多年,哪能不知夫君你這人最是手軟,也最是自負,更知,你極是惜命。”
說話間,狐媚媚繞道夜弒天身后,雙手攀上夜弒天的脖頸,夜弒天只覺脖頸間有一冰冷硬物滑過。
“夫君可不要亂動,這釵上有劇毒,乃我在外界無意間所得,在這方世界可無藥可解。妾身現下心內慌亂,萬一手一抖,可就得和夫君你天人兩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