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要殺要罰隨你們便，和他沒關系。”墨羽淡淡道，仿佛說的不是她自己。

“不……”剛想要說話，墨羽遞來警告的眼神，韓冰立時禁聲。

“哦？”葉雙拄頭看著她，“這么講義氣？重感情可不是好事。”

“這不是感情，是規矩，暗葉一向賞罰分明。架是我挑起來的，人是我打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倔強地盯著葉雙的眼睛，墨羽一刻都沒有離開。

“呵，賞罰分明？這話還真是耐人尋味。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知道我要罰什么嗎？就敢全攬在身上。”

“……只要不死，怎樣都無所謂。”

※※※※※

反正這兩年經歷的這些她都習慣了，受過的傷無數，吃過的苦無數，也不差這一次。只要她還能活著，這些又算的了什么？

“為什么？”看著被綁住雙手吊起來的墨羽，韓冰抿唇道：“三天，不吃不喝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你現在這樣。為什么幫我？如果你剛剛不幫我，就……”

“我說過我沒有在幫你。”墨羽淡淡道，“少自作多情。”

“……”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打轉，韓冰低頭不語。

見他一直站在一旁，墨羽微怒：“趕快回去，葉雙吩咐這里不允許人靠近。這兩天你先住我那，別給我惹事兒。”

“……”她總是把一切都安排妥當，握緊拳頭，韓冰一步未挪。

“走!”雙眸圓睜，墨羽冷冷道：“一個沒有用的人在這里，只會害我受更多懲罰。”

“……”低著頭，韓冰猶豫片刻，轉身跑開。

是的，他沒用，如果不是他的懦弱，自己怎么會被欺負，墨羽更不會因為他而受這種罪。

淚水越噙越多，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朦朧模糊。

“嗚～～嗚～”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委屈，痛苦，自憐，不甘，憤怒，愧疚……一瞬間傾瀉而下。

※※※

天氣雖熱，但像這樣一整晚泡在水里，身體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抖。齊肩的水位線，只要她稍微打個瞌睡，就會立刻扎進水里。

晚上借著水的浮力，雙腳騰空倒是還可以舒服些，太陽升起后的第一聲雞鳴，水便被放干了。然而只有腳趾尖能觸的到地面。

臨近中午，日光越來越足，烤的人抬不起頭來。原本浸了水的衣服早已被烤干，卻又被汗水浸透，烤干，再浸透……

韓冰很聽話，一整天都沒有再來，這樣最好，他不在她倒是可以清凈些，多想想事情，時間也就能過得快些。

已經一夜一天了，又到了晚上。

“咳，咳咳～”

一直被這么吊著，連咳嗽都使不上力。呼吸也有些不通，感覺眼睛漸漸有些花了，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墨羽用力晃了晃頭。

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看著身下漸漸褪去的池水，輕輕嘆了口氣，騰空的雙腳漸漸觸到了地面。

“哎哎哎，快來看看啊，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得罪我們的下場。”

“嘖嘖，還真是稀奇，自打來到這里，還沒有人敢和我們對著干。”

“讓她受這點兒罰算便宜她了。”

……

來“觀賞”的人越聚越多，墨羽抿緊雙唇看著前天和她一起打架的幾人，憑什么？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樣吧，給你個機會，只要你答應跪下來給大爺好好道個歉，以后給大爺做個跑腿兒的跟班，大爺就把你放了，怎么樣？”這幾人中的老大，就是上次打了韓冰的那個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看向她。

“哎，你這是什么眼神啊？”見墨羽雙眸慍怒地盯著他吼道，“小丫頭，別給我不識好歹，上次你把我打傷的地方可還疼著呢，這兄弟幾個如果在盟主那參上一本，你說這刑……是不是還得往上加啊。”男人威脅道。

“呵，”白了他一眼，墨羽冷笑：“一個大男人被我一個小女孩打傷，說出去，我都替你丟人!”

“臭丫頭，別不識好歹……呵呵，不過，沒關系!反正你今天要么答應我的條件，要么……”蹲在池邊撥弄出一個機器按下按鈕，池壁上的通水口張開，大量的水如急發的箭噴涌而出，一瞬間，干涸的池子便積了許多的水。

“不識好歹？”看著漸漸漲高的水位，余光瞥了眼遠處，墨羽哼了哼：“幾個大男人恬不知恥地威脅一個小女孩，暗葉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壞了規矩沒有懲戒，禁止出入的地區卻又隨便來往，這暗葉的主子究竟是誰，還真是耐人尋味。”

“這暗葉的主子是葉雙沒錯，但我們*國可是投了巨資的，他葉雙也得……”

“也得聽你的？”

“我……”低沉而冷淡的聲音，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未出口的話哽在喉嚨，男人轉身看向身后，脖子縮了縮，“盟，盟主……”

“怎么這暗葉成了你們的地盤？我的話都不管用了？”負手而立，葉雙冷冷道。

“不不不，您誤會了。”男人忙否定，“我只是恰巧路過，這就走，這就走。”

※※※※

“感覺怎么樣？”看著她泛白的雙唇，葉雙眼睛微沉，將水關掉，抬頭看向她。

“……”白了他一眼，墨羽低頭不語。

“這個性子倒是和他一個樣。”葉雙低聲淺笑：“還有一天，可要堅持住。”

“……”她會的。

……

“哈——”仰起頭，墨羽大口呼吸著。

夜已經深了，還有明天一天。

……

看著眼前模糊的景象，陽光刺的睜不開眼。

“咳咳咳～咳咳～”

咳嗽似乎加重了，喉嚨干得難受，胃里也漲得很。

汗珠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下，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天旋地轉了起來。

“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