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心靠近盯著艾倫多的轤，說道，“你還真舍得，這么危險的事也讓他去？”

“如果是你弟弟你也舍得吧？”轤反問道。

“哎呀，這點我們想到一起去了，是啊，如果他們自己不成長起來，我們再怎樣精心保護，也沒有用的。”

“你離進入神階還有多久？”

“不好說，但我已經能看到法則的絲線了……”

“不掌握其他位面的力量，是不可能進入神階的。”轤緊攥著拳頭，說道。

“唐德森他似乎摸索出了一些混沌系的力量了……不過你明明已經完全掌握了一系吧……為什么不嘗試突破神階？”

轤挺驚訝芽心一眼就看出自己已經掌握了一系混沌力量。這個位面不能進入神階的真正原因，知道的不超過二十個人，其中就有梅麗莎在內的半神和幾個領域巔峰強者。幾位半神是因為無法掌握混沌系的力量而部分提升自己的實力到神階，幾位領域是選擇了多重領域的方法讓實力進一步提升。他們都明白進入神階要同時掌握對應的元素系和混沌系，比如空間系與時間系，但始終無法讓混沌系的一方達到符合進階的水平，就是因為秩序之神奧德瑞爾的法則限制。

“因為我突破了神階，就必須放棄現有多重領域，這樣的神階，還不如我現在的實力。”

“確實，你用二十三重領域達到了神階以上的實力，進入神階反而會削弱自身的力量，但從長遠看來，你的多重領域提升空間應該很小了吧。”

“起碼等這次圣戰過了，我再考慮一下吧。”

“唐德森身邊也出現了法則的絲線了，要入圣了……”芽心盯著唐德森的身影看了看，說道。

“還沒入圣就能使用十五階法術了，位面造物……真是厲害……難怪連秩序之神都懼怕。”

“小天跟我說，唐德森可能擁有無視主神法則掌握的能力，不經主神許可就可以同時領悟多種法則，這才是秩序之神懼怕的。秩序之神創造了破魔之力，卻不能為他所用，使他十分痛恨小天。為了報復小天，他肯定會不斷威脅這個位面，一是阻止唐德森成為他的威脅，二是為了報復小天，讓這個位面一同承受他的憤怒。秩序之神的真正目的知道的人不多……利用著光明神和混沌之神，制造所謂的圣戰……真是心機算盡，實在可怕……”

“雖說不關我的事，但聽著就想揍他，總有一天，他會死的很難看。”轤說道。

芽心聽了，微微一笑，雖然轤嘴上這么說，但他肯定希望能夠親手解決奧德瑞爾。這個位面的一切悲劇都或多或少地與秩序之神有所關聯。

但是，如果轤知道艾倫多也是某種力量的造物，會不會更加痛恨秩序之神。芽心掌握了破魔之力，對靈魂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唐德森的靈魂并沒有經過輪回，而是被位面化身艾莉直接捏造成了現在的樣子，不過抹掉了大部分記憶，使其覺得自己和常人一樣出生長大到現在的樣子。

艾倫多的靈魂也沒有經過輪回，保留了前世的一些痕跡，其身體是永恒之樹的果實，這一點其實精靈女王索菲爾最清楚不不過了，就是因為看見轤因為思念溱痛苦的樣子，才利用永恒之樹的果實捏造出的艾倫多，這也是為什么艾倫多具有精靈使的力量，就連精靈女王自己都不能讓那么多元素精靈為其犧牲。

溱的先天缺陷是因為自身天生擁有混沌系的力量，由于法則限制混沌系的存在而無法提升，又影響掌握元素系的力量，所以終身只有劍圣實力，才會因為實力不足被殺。更是因為混沌系的靈魂能量受到法則排斥無法進入輪回，索菲爾見轤痛苦的樣子，于心不忍而做出這種決定。

如果不是因為秩序之神的法則，轤根本不會那么痛苦，相比童年受到的欺辱，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失去最重要的人，因為秩序之神自私的法則，讓轤承受了上千年本不用承受的痛苦。就算遇到現在的艾倫多，也和唐德森一樣無父無母。當艾倫多知道自己身世時，會不會痛苦，轤看在眼里會不會跟著痛苦。

這兩個秘密知情人都會保密，一是不讓唐德森和艾倫多痛苦，二是不讓愛他們的人，因為看到他倆痛苦而痛苦。

芽心也是聽梅麗莎說才知道的，梅麗莎一開始是不知道的，也是艾倫多去了一次皇宮，梅麗莎發現了異樣，才向索菲爾問起的。

倒是轤一直沒有發現艾倫多的異樣，還是……發現了卻裝作不知道。

為了繼承破魔使的使命，自己也變成了亡靈，秩序之神讓這個位面的人經歷了本不應該有的痛苦，是一切災禍的罪魁禍首，無論如何，總有一天，都要解決掉這個自私的惡神。芽心攥緊手中的逐魔之牙，心想道。

唐德森強大魔法層出不窮，甚至轤都有些恍惚了，這世界到底有多少種魔法。

“這些絲線，好奇怪……似乎是元素的結晶，一直在散發著元素。接觸不到，精神力也無法控制，卻能為我所用……難道是法杖的額外效果？”唐德森攻擊著漫天的惡魔，也在研究身邊越來越多的絲線。絲線五顏六色，如果仔細分辨，為十二種，正好與元素的種類一致。不同顏色的絲線散發著不同的元素力量，為自己所用，但不為自己所控，讓唐德森疑惑不解。

就在唐德森還在研究時，天空再度發生了變化，烏云壓得越來越低，隱約可以看到云層之間的電流。

“主人，是雷帝惡魔，雷電惡魔一族的首領級惡魔，相對魔法免疫，擅長單體雷電法術，很危險。”菡透過轤的眼睛，判斷出了藏在天空中的惡魔首領。

“十五階……唐德森他有危險……”芽心說道。

“不不不……讓我們看看元素使的強大之處吧。”轤說道。

“真的好嗎……”芽心沒有見過唐德森暴走之時的樣子，不知道那小小的身軀里隱藏著多么恐怖的力量。

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直擊守城結界，拉魯莉安眼前的魔法陣迅速黯淡，拉魯莉安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枚晶核丟進魔法陣，魔法陣重新恢復光芒。

唐德森感覺到雷云中有一個強大的存在，雖然相比艾文老師，轤等領域強者，不值一提，但對自己而言卻是強大的敵人。

“哼……正好，試試這根法杖到底有多強吧。”

在結界外層清繳惡魔的其他圣階也注意到了雷云中的異樣。十三階與十五階雖然相差兩階，但與一階和三階的差距完全不同，級別越高，等級間的差距就會越大。一般來說，十二階以下的等級差距都可以靠數量彌補，但到了圣階以上，就難以通過數量來彌補階位的差距了。

“那……那是什么東西……”一位女性圣階劍師貼靠在結界上，無力地顫抖道。

“安娜，進結界去吧，那個東西，感覺很可怕。”一旁的男性圣階劍師雙手緊緊地握著長劍，不安地說道。

“那你呢……”

“直到最后一刻，我都要守護，我的人民。”

“不……不要……”

女性的叫喊似乎引來了雷帝惡魔的注意，一道黑色的閃電落下，將其劈成灰燼，連臨死前的慘叫聲都沒有。

“不……不……”

男性劍師瞪大了雙眼，這種力量，完全連掙扎一下的能力都沒有。極大的恐懼涌上心頭，男性劍師的身體一點點變黑，身體不住的顫抖。

“羅林……你怎么了？”聞聲而來的其他圣階圍了上來，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

“啊……”男性惡魔眼睛變得通紅，如同一條瘋狗撲向最近的一位魔法師。

魔法師大驚失色，眼前又是昔日的同伴，一瞬間嚇呆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就在發瘋的劍師就要撲到魔法師的一刻，一道紫色的光芒洞穿他的頭顱，身體化作味道惡心的黑煙，消失了。

芽心收回逐魔之牙，透過結界，緊盯著天空的雷云。

雷云之中，除了轟鳴的閃電，滋滋作響的電流，還有完全籠罩斷凌城上空的巨型魔法陣。

惡魔法陣：恐墮術。

人們會因為恐懼等負面情緒而產生惡念，而惡魔最善于利用這小小的弱點將人擊潰，使其墮落，變成惡魔的奴仆。當年圣城大屠殺不是因為這個這個法陣，而是更高階的恐懼瘟疫導致，但對于斷凌城，也足夠危險。

艾倫多通過與轤的感知共享得知了這一點，對出來作戰的一位圣階光系魔法師說道：“結界外有精神控制類的魔法陣，給所有人加持上精神防御結界。”

光系魔法師點點頭，伸手十幾道白光，為所有人加持上免疫精神控制的寧神光環。

天空中的惡魔注意到了光系魔法師的行為，召喚出強大的殺戮閃電向其轟去。光系魔法師來不及躲閃，倉促間十幾道白色的絲線從空間中出現，編織成球形，擋下致命的雷電。

唐德森確認那白色的絲線和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絲線是一樣，難道那是圣階所掌握的某樣東西？那種結界，對了，和祁明對戰時的結界一樣，莫非這就是艾文老師說的，專屬于圣階的結界力量？

為了擊破祁明的護體結界，唐德森發動了十四階水平的十六重奧術飛彈，集中于一點持續攻擊長達三十秒才將其擊破。可能當時祁明也被嚇傻了，他只要相信自己結界的強度，隨便用一個法術攻擊正在全力引導法術的唐德森，就能取得勝利，唐德森也是后來才發現那一刻自己有多么危險。

天空的電流流轉，蓄積著強大的力量，電流逐漸連接，形成法陣。一般法陣引導出的魔法會更加強大，精神力再強大也不能保證魔力的流向在最完美的位置，而法陣可以，同時發動強大魔法時借用魔法陣，可以大大提升釋放成功率。

惡魔法陣：殺戮雷光。

“所有圣階！攔下那道法術，否則結界肯定會被擊破的！”其中一位守城魔法師很清楚結界的強度，眼前這道法術至少有十五階水平。斷凌城不像比爾城那種大城，比爾城的守城魔法陣無人維持都能接下兩道十五階法術。而斷凌城由于僅有七座法師塔，就算有拉魯莉安親自維持，十五階法術也是上限了。

經驗豐富的守城魔法師們展開自己的圣階結界，結界的強度可以保證他們在即將到來的法術中存活下來。參與守城的圣階躍向天空，合力攔截即將到來的法術。

雷鳴聲越發刺耳，白色的電光轉變為藍色，又從藍色變為紫色，最后變為恐怖的黑色。突然，雷光刺破烏云，一道數十米粗的黑色電流從天空劈下，所有圣階包括艾倫多全力施展飛行法術用結界抵擋著。

殺戮雷光的強大能量逼得所有人連連后退。“堅持住……不能讓它碰到結界。”

唐德森很急，自己還沒有到達圣階，沒有專屬于圣階的結界力量。唐德森瞬移到艾倫多身邊，全力運轉大地守護魔法，分攤著殺戮雷光的力量。

“唐王爺……你承受不起……”可話還沒有說話，守城魔法師立刻注意到唐德森并不吃力，甚至他分攤得比他們還多。

“時間阻斷！”唐德森將儲存在亞空間球里的所有空間系能量放出，在惡魔法陣中制造了一片空間斷層，導致整個魔法陣的魔力供應異常，惡魔法陣并沒有因此被破壞，但必須要重新充能，不過也為唐德森他們爭取了大量的時間。

“哦？我感覺到了混沌系的力量……”身處雷云之間雷帝惡魔鎖定到唐德森，一記殺戮閃電落下。

唐德森迅速撐起星界之力強化的虛無守護，但瞬間被擊破，就在閃電即將擊中唐德森時，就在艾倫多要叫出來時，芽心和轤同時微微一笑。

無數絲線從唐德森身體里涌出，連接成一層薄薄的網狀結界，但輕易吸收了殺戮閃電。

過冷液體稍稍攪拌就會迅速結冰，過熱液體稍微觸動就會迅速暴沸。唐德森也是這種狀態，許多魔導師或者劍圣無法晉級，需要與別人進行戰斗才能進階，也是這個道理。

數百道五色的絲線連接，編織，旋轉，擴展，最后成為最穩定的球形。唐德森驚奇地觸摸著出現在身邊的結界。

當你的實力得到了法則的認可，法則就會保護你，當你得到了進一步的認可，法則就允許你動用法則的力量，當你再度提升，你就可以去完全掌握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