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格七難得睡了個(gè)安眠覺，就接到了舒云的短信，凌晨兩點(diǎn)。

“傅格七，舒故死了”

他怔了怔，回了過去：“什么？”

舒云打來了電話，而他也接聽了：“傅格七，這是我失去的第二個(gè)親人了，無論你因?yàn)榇蟾缛绾魏尬胰埽舱埬銇砜纯此脝幔俊?

“憑什么？”他語帶嘲諷：“舒云，你不知道我這輩子，最恨他了，也許舒楚會(huì)原諒他，而我不會(huì)，我憑什么原諒他？他逼得舒楚成了什么樣子，我這輩子都不曾忘記。”

“可他--也負(fù)了該負(fù)的罪！”舒云聲音很急，帶著深深的無奈：“傅格七，你以為只有你恨他嗎？我未必不恨，可是傅格七，我依然還是愛他，舒楚也不會(huì)恨他，因?yàn)樗撬牡艿埽悖趾慰嗄兀俊?

“舒云，你以為我不恨你嗎？你以為我只恨你三弟而已？你們一家人逼舒楚入絕路，我怎么會(huì)忘記。”傅格七抓緊手，一字一句地說：“這輩子，我都不會(huì)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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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格七第一次了解舒楚的家庭，是舒楚帶他去那個(gè)小鎮(zhèn)的。

那天陰云環(huán)繞，他們氣喘吁吁地爬上那座山。

何況舒楚還背著木吉他，傅格七看著有些心疼：“阿楚，累不累？”

舒楚瞥了他一眼：“這么快就累了？”

傅格七輕嘆，撒嬌地抱住他：“怕你累啊，我怎么樣都無所謂嘛。”

“我怎么會(huì)累，我以前天天在這里爬來爬去哎。”舒楚瞇了瞇眼，舒出一口氣，看看天，上面的白云和藍(lán)天好看得要緊，他是真的喜歡這里的小山，可是當(dāng)年又忍不住逃離這里。

“我也挺喜歡這里的，阿楚，伯母伯父是干什么的？”傅格七看著有些僵著的舒楚，有些懊悔。

舒楚沒有生氣，只是有點(diǎn)尷尬，又有些驕傲：“我爸媽是這里的支教老師，不過阿七，我爸媽比較傳統(tǒng)，所以你這幾天千萬別給我惹亂。”

“那——在去之前，我要親你一下。”傅格七不要臉地拉起舒楚，不由分說地吻下去，一會(huì)兒起來，帶著笑意，若有所思地看著紅著臉的舒楚道：“可真甜吶。”

“滾滾滾，不要臉的傅格七！”雖然舒楚的臉極紅，但也沒說什么，只是抬頭看見前面那個(gè)眉清目秀的男孩愣了：“舒故？”

男孩神情復(fù)雜，十六七八歲左右稚嫩的臉有些微微不高興：“哥，他誰啊？這么不要臉！”

傅格七向前攬住舒楚：“哼哼，我是你哥最好的朋友，怎么著啊小鬼？”

“你！哼！哥最喜歡我了，是吧哥？”舒故說著，吐了吐舌頭。

舒楚無奈地笑了：“你今年快高考了吧？”

舒故哭喪著臉，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跑回去看書了，一轉(zhuǎn)頭，大聲地喊：“哥！我會(huì)幫你瞞著的！不過要小心你旁邊的死變態(tài)！”

舒楚好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頭望著傅格七笑了。

傅格七狠狠地?fù)硭霊眩骸笆娉愕艿苷娌蝗缒憧蓯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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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格七沉默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酒瓶，和醉倒而趴在地上的阿比和老吉，嘆了一下。

老吉倒是迷迷糊糊地醒了，問了一句。

傅格七沉默地攥了一下自己的尾戒，忽然開口“舒故死了。”

老吉嘩然醒了，瞪大眼。

傅格七看著有些失色的老吉，提醒他看溫柔熟睡的阿比：”老吉，那是過去了，你別耿耿于懷，有現(xiàn)在這個(gè)人，你該知足，別老是想以前，好好對阿比。“

“我怎么不知道？”老吉吐了一口氣：“只是有些懷念那時(shí)候罷了。”

“那是過去了，因?yàn)槭婀剩业氖娉丛賽畚遥以趺茨懿缓蓿课也皇巧瘢晕蚁矚g誰就喜歡到底，我討厭誰，我傅格七這輩子，永遠(yuǎn)不忘。”傅格七笑了，嘲諷：“多好？可是那個(gè)人，再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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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格七這么多年，一直想，如果當(dāng)年舒楚沒有讓舒故一起玩，或者舒故沒有和他們同一個(gè)學(xué)校，結(jié)局會(huì)不會(huì)不一樣？

可能他不認(rèn)識(shí)舒故，舒故也不會(huì)因?yàn)樾睦锏淖员埃萦遥灾劣阱e(cuò)覺自己喜歡上他而毀了舒楚一生。

或者，開始他不認(rèn)識(shí)舒楚，也不會(huì)喜歡他，那么舒楚這一生，是不是放縱快樂？即使沒有，也是平平凡凡的安穩(wěn)？

沒有答案，只有命數(shù)。

毫不留情逼人絕路。

那天舒故和舒云來找舒楚，碰巧他們樂隊(duì)準(zhǔn)備比賽，他們便跟著去了。

舒故和舒楚是不同的，即使那天著山上傅格七看見舒故幼稚的一面，可不可否認(rèn)，舒故是個(gè)極其沒有信心且陰沉的人，可能是家庭原因，舒楚從小品學(xué)兼優(yōu)，小小便在城市生活，對城市也有幾分底氣，多少年在外面，也游刃有余。而舒故，小小的驚慌少年，很快被大城迷了雙眼，心中溢滿自卑。

傅格七多少次看見舒故陰暗地瞪著舒楚了，可惜舒楚遲鈍。

反正那天舒楚沒心沒肺地讓舒云和舒故一起去聽歌，他們也答應(yīng)了。

待了一會(huì)，舒楚和他上場了，老吉阿比在第二組。

舒楚驚艷極了，所有少女多少臉上臉紅，而他開口便是標(biāo)準(zhǔn)的音調(diào)：

”多少年多少愛，我是真的忘了。

女孩，你坐在窗邊，迷迷糊糊。

我在最后一排，看著你。

噢，女孩，你真的美麗。“

傅格七壞笑，也引得下面的女孩尖叫連連：

”我是真的想你，女孩。

想你清澈的眼睛，

你談吐之間的話語，

我喜歡你，那么多年。“

傅格七和舒楚相視一笑：

”那么多年，那么多愛。

我只是一時(shí)迷了眼，

可是這么多年，

為什么還沒有幡然醒悟？“

兩人默契十足，如果沒有臺(tái)下面舒故神色難辯，是不是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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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格七想了一個(gè)晚上，長廊上孤寂的身影，幾乎將夜吞沒。

他想啊想，從第一次見到舒楚，從第一次親他，從第一次和他唱歌......他們有過這么多，為什么最后會(huì)走失？

舒楚告訴我好嗎？

褪去表皮，他也不過是一個(gè)紙人，一吹就倒。

他沉默著，看著吉他出神，慢慢疲倦而睡。

他做了個(gè)夢。

有關(guān)舒楚，舒楚依然那么溫柔，他說：“傅格七，我也很想你，只是原諒我弟弟吧，我不是心軟，也沒有不甘，我也恨他，可是，我未必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傅格七，不要為我苦苦為難啦，替我原諒他，好嗎？”

“好。”他哽咽著醒來。

又是天明，他想。

取來手機(jī)，發(fā)了一條短信給舒云。

“我會(hu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