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人名醫院,十八樓的骨科室,與葉子言長相相似的“菊為你開”的那個服務員上官瑾,就住在505號病房。
病房里,上官瑾已經脫掉病號服,正在收拾東西,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吱呀!”
一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脖子里圍著一條紗巾,推門進來看到上官瑾正彎腰折疊衣服,立馬急眼道:
“哥哥,你怎么這么不聽話,我不是說了這衣服等我回來再收拾嗎?!?
小女孩強行把上官瑾安置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不悅的嘟囔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哥哥你可是斷了三根肋骨,雖說可以出院了,可是醫生交代了你萬事不得操勞,得靜養?!?
上官瑾看著妹妹脖子上纏繞的紗巾,就心口一疼。
上次妹妹被綁架,雖然救了下來,可是脖子那道掐痕卻久久沒有消去,以前天真的小女孩,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得讓他心疼。
那起綁架案終究在妹妹的心里留下了陰影。
上官瑾伸手想要伸手摸摸妹妹的頭頂,對方卻像有心電感應般把頭一偏,轉過頭嗔了眼上官瑾:
“哥哥,你以后不準再摸我的頭了,人家長大了!”
也就這時候,這小機靈才展現小女孩的一面。上官瑾展顏一笑,故意伸手把對方的頭發揉成一團亂!
“哥哥~”
小女孩想躲又怕碰到對方傷口,只能發出一陣陣怪叫。
“哎呦,今個兒可以出院了,看把你們兄妹高興得?!币簧狭四昙o的護士臉上帶著笑意,從門外走來打斷了兄妹間的玩鬧。
“楊阿姨”
妹妹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連忙轉身,躲進衛生間去梳理頭發,上官瑾笑了笑,對楊護士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上官瑾向來不喜歡說話,楊護士也不介意,其把一瓶透明的藥膏塞進床上的行李包道:
“這瓶去痕膏是我特地給安兒準備的,帶回去后,你囑咐她早晚擦一遍,一個月后,她脖子上的掐痕就會消失?!?
上官瑾眼睛一亮,動容的站了起來:“謝謝!楊阿姨,這瓶藥多少錢,我把錢補給您?!?
妹妹脖子上的掐痕一直是他憂愁的事情。
楊護士把上官瑾遞過來的錢塞了回去:“安兒這丫頭合我眼緣,這算是我送她的?!?
其歪頭看了眼衛生間,小聲道:“我先走了,不然一會兒你們走的時候,我可舍不得安兒這丫頭?!?
那瓶去痕膏若是真有楊護士所說的療效,那價格自然不菲。上官瑾對楊護士此舉有點不解,不過還是起身相送:
“那您慢走。”
楊護士剛挪了一步,突然“哦”的一聲又轉過身來,道:“我差點忘了件事,我聽安兒好像提過,瑾兒你認識十二樓的心理科808號病房的葉子言?”
葉子言,他自然認識。
上一次,他們兩個人差點就一起死在了郊外。上官瑾眉毛一挑,隱隱有些擔心:“葉子言出事了?!”
“哎”
楊護士嘆了口氣:
“聽說他精神病發作,不但傷了自己還把一護士的額頭打破了,醫院不敢留人,可是又聯系不上他的親戚朋友,所以只好通知了瘋人院把人帶走,我進你們房門的時候,瘋人院的人已經上樓了。”
瘋人院那種地方就算正常的人進去也會變得不正常,醫院怎么可以把葉子言送進瘋人院呢!
當初在郊外的時候,若不是葉子言的姐姐葉曼文出現,他上官瑾這條命早就交代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醫院把人送進了瘋人院。
“瘋人院?!”
收拾好從衛生間出來的安兒聞言,著急的跑過來抓著上官瑾的手:
“哥哥,你不是說在后山救了我的那個大姐姐,她的弟弟就叫葉子言嗎?我們不能讓他們把大姐姐的弟弟送進瘋人院啊,哥哥你快點想辦法!”
“你放心,哥哥不會讓葉子言出事的?!?
上官瑾眼睛一瞇,大步的走出了病房。后邊的安兒趕緊尾隨。病房里就只剩下楊護士一人。
成了!
楊護士嘴角微微上揚,心情大好的回到科室,半個小時后上了醫院的天臺撥了個電話過去:
“江姐,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葉子言沒有被送進瘋人院,上官瑾把他收留了。聽上官瑾兄妹的意思,他們打算今天就離開京華市,直接回老家農村去養傷。”
電話那邊,江姐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報告給夫人?!?
掛掉電話,江姐把頭發一絲不茍的挽到腦后,隨后換了身旗袍,才吩咐司機開車來到京華市的市中心——榕花街,一處國家級微致文化遺產,貴人居住的集中地。
榕花街,還保留著清代時期的街道小巷,所有的房子也都是古色古香的院落式,分錯安置在街道兩邊。
汽車開到了榕花街的路口,便直接換成了轎子,兩名身著古代服飾的壯漢抬著江姐一路穩穩妥妥的來到了一處掛著“林府”牌匾的正大門前。
從轎子上下來,江姐打量了眼正大門前的一左一右兩只栩栩如生的石獅子,伸手整了整發型,繞過正大門,拉起后角門的鐵環,輕輕的敲了敲。
“吱呀~”
木制的大門打開,一古人裝扮的老頭端著一張臉顯現出來。
門剛打開,江姐便把頭低了下去,其畢恭畢敬道:“林大哥,我找夫人有事,麻煩您往里通傳一聲。”
老頭抬起白了一半的眉毛,掃了眼江姐:
“等著”
“砰”的一聲大門隨之關上。
江姐卻似乎松了口氣,今年她就要六十了,雖然也是為林家辦事,可是有資格踏足林府的次數卻不多,算上這一次,也只是第四次。
每進一次林府,她感覺自己都要緊張得減壽一年,可是她卻甘之如飴,更是恨不得一輩子就待在這里。
一刻鐘后,角門重新打開,看門的林老頭依然面無表情:“進去吧!”
“謝謝林大哥!”
江姐屈身福了一禮,其低著頭,眼睛規規矩矩的看著地上,跟著林老頭踏進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