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錦行聽到靈石的有些意動，死了有人幫忙報仇還能有祭品，那這幾十年好像也沒那么失敗。高亦安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才會遇到他們，不過很可惜她以后還會繼續倒霉下去。

“好好看著我幫你報仇。”訾錦行作出回應。

高清一臉的不明所以，報什么仇。季余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忘了這個家伙第二關算計過你！”

哎？哦，那件事啊，她真想忘記那件事。

“不是吧，你沒看出來他在坑你？”

“別瞎說，那只是意外。”她用目光示意季余兒消停點，“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算計了我，他算計了我？”這句話意味不明。

季余兒也知道這件事不能說，就算她知道是對方算計了她她也什么都不能說，這件事也就只有當事人心知肚明。更何況，高清自己都不確定到底是檀樓動的手腳還是地下人動的手。

反正就當他算計了你就行，季余兒這么說。

她點點頭，好人沒有好報，這很正常。

季余兒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開口相噴，“真沒見過你那么奇怪的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非得固執的堅持原則，你簡直比正道還正道。”

“你說的不對啊季余兒，我這可不是什么正道，真正的正道奉行的道理可不是我這種俗人能理解的，我啊充其量就是個堅持底線的小人物。”

“那你的底線可真高。”他違心的夸贊。

“那可不是，誰想要我的命我就要了他的命。”

下面兩個人已經動手了，這還是高清第一次見訾錦行的本事，他竟然不拉開距離嗎？

“這可真奇怪，他不應該跟我一樣是個遠程才對嗎？”她好歹是知道文修的。

季余兒指指他手中的東西，“你仔細看看那是什么。”

“筆？放大的筆？。”她都能看清黑色筆毛，在月光下漆黑如墨。

“那你可能是瞎了，那可不是什么筆，那是個要命的東西。”

兩兵相交的聲音讓她抽了抽嘴角，好吧，她確定那奇怪的東西不是筆了，真是厲害了。

“原來就我一個遠程嗎。”她認真看著下面那兩個奇怪的兵器。毛筆大戰玉棍。

好吧，可以說是兩個用棍的修士。

“沒錯，我們三個在前面頂著，你安靜的在后面當掛逼就好了，對了先前那個人是中毒死的？”

訾錦行的兵器一直泛著冷光，與其說是棍倒不如說是長槍。

“嗯，他可真不像個文修。”

“你可以把那當作他的副業。”

那個人的棍法可真快。

“除了黏字還有什么？”

“封和困”

訾錦行有些煩躁，對面那人把棍子揮得沒有一點破綻。他下手更加狠，反手一槍直指對方眉心。高清看著有些咋舌，這萬一被他戳到了當場就得爆頭吧。

那人不退反進，一棍抗住了槍頭，然后松開了右手？

場上一片寂靜，季余兒也停下來嗑瓜子的行為。

勝負已分，啞巴用一只手握棍攔住了訾錦行的槍，另一只手里的棍子停在了訾錦行的眉間處，

泛著青色冷光的削尖的棍。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無知，這是兩個人都用的是什么鬼兵器？！

訾錦行輸了。

“我認輸。”訾錦行干脆利落的承認，對方還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可能真的只能做個富裕鬼了。這人竟然用一棍一矛，委實厲害。

高清驚訝，“哎，他竟然會認輸。”

季余兒同樣驚訝，“他竟然沒認輸后反手再給對方一槍。”

訾錦行眉頭跳了跳，干脆的下臺拒絕再往臺上看一眼。

高清對上啞巴看過來的視線，對方眼睛里明白的表示著一個意思，我饒了他一命，一命換一命，人情已經還清。

這下她連笑臉都懶得奉送了，氣沖沖的離開了石臺邊緣。

季余兒離開前向下吐出嘴里的瓜子殼，下幾秒瓜子殼就化為了粉末，跟下面的人對視一眼后他慢吞吞的起身也跟著離開了。

“這里真是太討厭了。”她憤怒的啃著桃，牙齒咯咯作響。

“要不要吃了他。”許久沒有出聲的三十四湊到她跟前，她現在看它順眼很多了不過還是被它密密麻麻的腿毛晃了一下。

“哼，那種人看起來就不好吃，你要不要吃這個？”她拿出一顆靈果在它眼前晃了晃。

“真的可以嗎？”三十四小眼里放出驚喜的光，“你真的要給我吃嗎？”

她同情的看著這只不知餓了多久見到什么都想吃的隱言蝶，有些懷疑檀樓虐待員工，你看把這些蝴蝶餓成啥樣了。

這么想著她干脆拿出一籃子靈果放在地上，招呼所有的隱言蝶一起來吃。

看見這一幕的季余兒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懵，尤其是那姑娘還在溫柔的說著慢點吃不夠還有。她給隱言蝶吃靈果？她究竟知不知道這里的隱言蝶是吃眼珠子的？每晚死在這里的修士，眼珠子大部分都成了它們的食物。

季余兒生無可戀的看著那一人幾蝶互動，你來聽聽這見鬼的對話。

“三十四的珠子你的眼睛真好看。”某只。

“你的翅膀也很好看。”某人。

“那我的呢！”

“還有我的！”

“都很好看啊，銀光閃閃，就像月神的羽翼一樣。”某人。

“嘻嘻嘻，她說我們羽翼像月神呢。”

“其實我們是燈哦~”

“你想不想看點燈。”三十四晃動著觸角眼睛卻一直在盯著她。

“她不看！”季余兒沖過去把高清從那群隱言蝶身邊拉開，生怕她說出那個看字。

“點燈用的是靈魂，你剛剛要是說要看，它們很有可能會用今天那些死去修士的殘魂來點燈給你看。”

“看了會死？”她疑惑的發問。

季余兒拉著她的手有些抖，“不會死。”

“那為什么不能看。”

季余兒如墜冰窟，他終于知道高清身上的違和感哪里來的了。他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燃燒殘魂。”

“他們已經死了。”她淡淡的開口，“殘魂勢必會消散歸于天地，與其讓他們沒有神志的游蕩還不如讓他們綻放出生命最后的火光。”

“這就是修士的歸宿。”

原來她只對同類有良善之心，所有沒有靈智的東西她都一視同仁，燈與殘魂在她看來沒有什么區別。只要在她眼里那個人是死人，她就能毫無顧慮的下手。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善大惡，她終究還是跟自己不一樣。

季余兒在這一刻終于放下了執念。他根本沒有必要把她變得跟自己一樣，因為這個姑娘一直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永遠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