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小事,宗主自然不當回事,但是也不能讓兩個瘋子在山上胡鬧,就命弟子前去驅趕。
兩名弟子接到命令就準備下山,剛出宗門就看到有兩個人朝這走來。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兩個瘋子嘛!
祈佑緣爬了一夜的山,此時的頭發亂糟糟,眼底一片烏青,衣服也因沾染了泥土更臟了。
小侍衛雖然看起來好一點,但是跟祈佑緣站在一起也顯得有些不正常。
祈佑緣看見這兩名弟子,仿佛看見了救星,伸著手想讓他們拉一把。
兩名弟子眼見著他倆快到山門前了,立馬阻止。
“兩位快速速離去,宗門重地閑雜人等不可入內。”
另一名弟子拍他腦瓜:“你傻啊,你跟瘋子廢什么話,他們又聽不懂。”
祈佑緣剛想說自己是來拜師的,結果他倆直接扭頭就跑。
“宗主,不好啦不好啦,那兩個瘋子打上來啦!”
還未見到宗主,就見一男子走過來:“什么事情,師父正在煉符不要去打擾。”
來的人正是宗主的親傳弟子周辭晏。
兩名弟子把事情說了一番,周辭晏自己下山去了。
周辭晏來到山門前就看到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盡管衣服有點臟亂,但是張臉真是白璧無瑕。
然而這樣一張臉此刻正翹著二郎腿,以一種非常不雅的姿勢坐在石階上。
祈佑緣在門口等著的時候,用旁邊的瀑布水洗了個臉,清理了一番,不似剛才那般凌亂。
見有人來了,祈佑緣立馬站起身:“這位道友,我是前來拜師的。”
拜師?他們寂華山已經有十幾年沒人來拜師了。
周辭晏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我看姑娘手里拿的劍也是好劍,想必是劍修,你可知我們宗門是主修符道。”
符道?祈佑緣倒是聽說過,符道應該大概或許…也挺簡單的吧…
“我要學的就是你們符道,道友可不知道,我自小就仰慕你們宗門,我從小的愿望就是修習符道,這不我就來拜師了。”
周辭晏半信半疑:“既然你想修符道,我就帶你去見師父,不過師父收不收你就不好說了。”
祈佑緣一聽高高興興的把小侍衛趕下山去。
“如果三天內我沒下山你就回家吧。”
小侍衛三步兩回頭舍不得走,小姐還是把他拋棄了,不想活了!
周辭晏帶著祈佑緣進入宗門,在山下見過他的那名弟子看見后以為自己花眼了,到處跟人說大師兄把瘋子帶上山來了。
“道友,不知你怎么稱呼啊”祈佑緣三步并兩步才能勉強跟得上周辭晏的腳步。
“道友道友,你慢點走等等我。”
“道友,你們搞符修的身體素質也都這么好嗎。”
……
周辭晏被問的腦子嗡嗡,才回答祈佑緣第一個問題:“我叫周辭晏。”
“周辭晏,那就是周師兄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大家相互幫助團結友愛…”
周辭晏心想這聲師兄未免叫的太早了,能不能留下來還不一定呢,但是嘴上卻沒有作聲,任由祈佑緣嘰嘰喳喳也不搭理她。
“周師兄,我們何時才見到師父,怎么你們這里人不多,地方這么大,走了這么久還沒到。”
祈佑緣抬袖拂去了額頭的汗珠,爬了一夜的山沒吃東西,她現在體力要耗盡了,眼看走不動要癱坐在地上,周辭晏突然停下來。
“到了。”
祈佑緣一聽到了,來了點精神,向著四周轉眼看了一番:“到了?”
話音剛落,突然從殿中飛出來什么東西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落在了半山腰。
祈佑緣往那東西落去的方向仔細辨認,奈何太遠了看不清是什么。
“周師兄,你…”
剛想詢問,轉身卻看見周辭晏已經奔著山下追著那東西去了。
祈佑緣一臉黑線,張著嘴愣了半晌,走了半個鐘頭才從山腰走上山頂,現在應該跟著周師兄再下去嗎。
此時的半山腰——
從殿中飛出來的東西咚的一聲,落入了剛剛祈佑緣洗臉的水池之中,身上烏漆嘛黑,但依稀能辨認出來是個人。
看守山門的兩個弟子見怪不怪,平靜走過去將人撈了出來,好像掉進去的是什么飛禽走獸一般。
烏漆嘛黑的是個老頭,此時被撈出來癱坐在地上,老頭不語,只是一味的吐白煙。
“你去叫大師兄過來吧,宗主肯定又是煉符失敗了。”其中一個弟子對另一個弟子說。
“不用去,大師兄估計在趕來的路上了。”
話音剛落,周辭晏嗖的一聲到達目的地。
“大師兄的五步符又進步了,比上次還早到了五秒。”
五步符是符修們用來提速的符紙,煉制人的功力和技術也會影響這張符的作用。
“師父,你沒事吧?”
周辭晏將坐在地上的老頭扶起來。
如果此時祈佑緣這這里,一定會說,震驚!寂華山宗主竟然是一個長得像非洲人的謝遜!
“黑人謝遜”仰頭45度望著天空,痛心疾首的喊道:“又失敗了!又失敗了!”
周辭晏看到此情景并未有太多情緒。
失敗?
這已經是師父這個月第39次煉符失敗了。
“阿晏啊,看來今年的仙門大比我們又沒有希望了。”
周辭晏沒有說話,其實他本來就沒抱有希望。師父想要練出來可以給修仙者轉換靈根的符紙,這談何容易,且不說到底有沒有這種符紙,修仙界幾百年來也沒有人煉出來過。
想當年寂華山也是五大仙門之一,奈何七十年前修仙門派為了對抗邪修,元氣大傷,寂華山的符修們在那一戰更是損失最嚴重,當時的宗主才20歲,小小年紀便天賦異稟,但也死在了那場大戰,從那以后寂華山的優秀弟子所剩無幾,宗門就交給了現在的宗主,一個努力卻沒有天賦的人,前任宗主的弟弟,葉安霖。
葉安霖以前也是瀟瀟灑灑的在山上生活,不用擔心自己畫符畫的怎么樣,只要哥哥夠厲害就行,他被保護的很好。
哥哥死后他被推為新宗主,還沒有準備好一個人照顧自己的他,又要帶著宗門重振旗鼓,盡管很努力,但是宗門還是一年不如一年,慢慢的被五大仙門踢出來。
仙門五年一次的仙門大比馬上要到了,葉安霖每次都想在大比上大放異彩重振宗門,但是能力如此,葉安霖也只能無奈的嘆氣。
“師父,山下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女子說要來我們宗門拜師,已經在大殿外面等著了。”
葉安霖一聽有人要拜師,扒了扒臉前的頭發,眼神都清明了不少,這么些年從來沒有人上山拜師過。
“快帶我去看看,萬一是個畫符的好苗子,我們宗門就有希望了,哈哈哈哈哈哈。”
周辭晏想了想那女子手中提的劍,還是選擇不打破師父的幻想。
倆人回到山頂已是正午,祈佑緣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但實在太累不愿走動,就直接躺在殿門口休息,此刻正呼呼大睡。
葉安霖有些不確定的看向自己的徒弟,用眼神詢問:?
周辭晏:。
祈佑緣是被食物的味道香醒的,她夢到了爹做的小筍雞、桂花魚片。
一睜眼就順著味看見周師兄和一個老頭,坐在自己旁邊的階梯上,老頭手里拿著一個雞腿在啃。
祈佑緣揉了揉自己咕咕作響的肚子,眼睛發光的盯著雞腿。
葉安霖啃雞腿的動作不停,對著殿中的桌子指了指,祈佑緣順著望過去,看到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飯菜,立馬沖過去開吃。
寂華山這些年靠著賣符紙,山門的積蓄還是不少的,除了修仙者需要符紙輔助自己作戰,有些符紙普通人也是可以用的,因此不少富貴人家常常花大價錢采購。
吃飽喝足祈佑緣滿意的打了個飽嗝,跟小侍衛風餐露宿一路洗盤子過來,今天是吃的最好的一頓飯,也不知道小侍衛餓不餓,早知道不讓他下山了。
看到祈佑緣吃好,葉安霖兩人進來,祈佑緣還在想小侍衛的事,葉安霖笑瞇瞇的盯著祈佑緣:“聽說你想來拜師,不知道姑娘開了靈根沒有,是什么屬性呢?”
修仙者踏入修仙第一步便是要開靈根,靈根打開之后根據屬性來選擇自己適合修什么,當然也有人開不出來靈根,那便是跟修仙無緣。
靈根又分五個屬性,分別是金木水火土。
五大仙門分別是劍修火靈根;丹修水靈根,器修金靈根;陣修土靈根;以及符修木靈根。
其他小仙門或有音修,魔修,醫修,夢修…,這些并不常見且宗門很小,需要的屬性也一定不局限于一種。
最后便是邪修,邪修是靠修煉功法吸食別人的靈根來修煉,而且往往可以吸食多重屬性共存,所以邪修比一般修仙者實力更強,但是這種修煉方法對自己也是有副作用,修煉者會縮短幾十年的壽命,相當于曇花一現,損人不利己,所以邪修是人人喊打。
祈佑緣搖了搖頭,開靈根?靈根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家里人從來沒有告訴她過這些東西。
只是突然把她從家里趕出來,告訴她要去山上拜師,母親現在都還不知道祈佑緣上的不是雁鳴山,祈佑緣也不知道自己上的是門道中落的一座山。
葉安霖見眼前的小姑娘年紀不大,拿著的劍是把好劍,又并未開靈根,怕不是哪家的小姐離家出走的。
“小姑娘,你可是真心來拜師的,莫不是一時開心來我們山上玩來了。”
祈佑緣實話實說:“想必您就是宗主吧,我并非離家出走,我爹娘說了,我從小就聰明,讓我出來拜師學藝,學不成不準我回家去。”
葉安霖見她不像說謊,稍稍放下心來:“那便好那便好,既如此,我就來幫姑娘開靈根,看看姑娘與我們寂華山有緣與否。”
祈佑緣懵懵懂懂的,大概也知道開靈根是干什么,但是怎么個開法?
“今日姑娘先好好休整一番,明日我讓阿晏帶你去洗靈池,在那里決醒你的靈根。”
周辭晏帶祈佑緣去了后山安排住處,經過其他院子的時候,有幾個弟子過來打招呼。
“大師兄,哪來的小姑娘,是我們新來的小師妹嗎?”
“好水靈的小姑娘,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幾個人圍了上來,把祈佑緣當成稀奇物件。
“這是今天上山拜師的,師父還未收做弟子,明日帶她去洗靈池開靈根。”
“這個妹妹我頗有眼緣,明天我一定求師父收她當弟子。”
除了祈佑緣,這里只有一個女人,就是這個說喜歡祈佑緣的女子。
“周師兄,他們是?”祈佑緣小聲的問著。
周辭晏介紹:“這些都是師父的親傳弟子。”
祈佑緣了然。
“這位美人師姐,明天你可要多多為我說好話呀,我也想留在這里。”
祈佑緣調皮的沖美人師姐眨眨眼。
師姐用衣袖遮掩著輕笑了兩聲,拉著祈佑緣往院子里走,走兩步回頭對周辭晏說:“師兄,小師妹今天就住在我這里吧。”
周辭晏想說,這個人不是他們的小師妹,起碼現在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