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他的大行李箱子,走出房門,又把門關上,門一鎖,整個世界除了我,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
我跌在床上–這熟悉的床,還是他去家具城選的,床是這么熟悉,而一切,現(xiàn)在都變了,它再熟悉,它不會對我說話!
我用被子蒙住頭在那里嚎啕。我忽然想到他昨天晚上的電話,他說的話是真的,他的痛哭是真的,就像現(xiàn)在的我!
他是不舍得我么?他到底是不是不舍得我?
我想,我不會去問,因為,我顯然被他“傷害過”,如果,他真的不舍我,他真的屬于我,他就會回來,如果他其實也是想分開的,我何必去挽留他?
我是那種,傷心致死,也不會舍棄尊嚴的人。
“篤篤篤!”有敲門的聲音!
我止住哭聲,這個出租屋,又有誰會來呢?
我又驚又喜,擦干眼淚,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他回來了?
開了門,真的是他!
他把他的大行李箱放在門外,進了門。
我的一顆心又驚又喜,看著他,不說話。
他說:“那,那冰箱,你真的不要么?”
這話一出口,我失望了,我說:“那么大的玩意,要它有什么用?”
“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拿走了。”他說。
我慘然一笑,心想,原來他最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我,是那個破冰箱,人都沒了,要它做什么?
我說:“你拿去吧!”
他的力氣很大,冰箱比他還高出很多,他抱著冰箱,抱出房門,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就不見了。
我想,我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浪漫和癡情中。
他對我的好,從不是因為他認為我好,而是,他習慣了對女人好,他遇上了別的女人也一樣,一樣彎下腰給她系鞋帶,一樣給她洗衣服,一樣呵護她。
而我傻傻的,一直認為是上天的安排,讓我們相遇,相處。我活在自己編織的假象里,他多么現(xiàn)實呀!微波爐冰箱,呵呵,那么現(xiàn)實的他遇上了天真的我…都拿走吧!
我還是忍不住悲傷。陪我九年的吊蘭,它還是枝繁葉茂,陪我九年的電子鐘,依然分秒不誤,“圪垯,嘎達”地走,即使月缺月圓,放上電池,它還依舊履行自己的義務。
這所房子,租來的,我既不舍,又一刻也呆不得,每一絲每一毫,我都會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
至于那個男人,我死都不會求他回來,求回來的男人,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