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昭日昭月兩人正百無聊賴地倚靠在樹下看藍天白云，見了她們出來，兩個丫頭都笑了，昭月打趣道：“姑娘，沒惹什么麻煩吧？我們看見那端茶水的婢女連眼尾都不描我們一眼，就差傲慢得仿佛她是鎮國公府的哪一位尊貴人物了！”

昭日在一旁看著蕭知秋也是抿嘴笑，兩人自是不知道剛才在屋里的一切，不過她們可也不難猜到，有這樣一個勢力的婢女，那位鎮國公夫人想必也不會說出什么好話來。

蕭知秋心情反而變得有些沉重，轉眼看著曾老夫人，她知道曾老夫人是疼愛她的，因此不知道曾老夫人對此會有什么想法。

曾老夫人卻是漸漸回過神來，看著蕭知秋欲言又止，顯是對今日的事情還是有所擔憂的，可蕭知秋話已落了，她也不是真要什么補償，因此嘆了一氣，什么也沒說，道：“走吧，時辰不早，咱們回府去。”

齊君蘭臉色從鐵青怒不可揭到漸漸收斂怒氣冷靜下來。

她犯不著為這種不相干的人而生氣，盡管蕭知秋比她所想的更厲害了一些，可她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蕭知秋是為了反擊也好，是為了一時意氣而說也好，總之，曾老夫人的算盤打不到她們鎮國公府這里就是她們勝了。

齊霽月回過神，看著齊君蘭漸漸平靜的神色，她道：“姑母。”

齊君蘭回過神來，即使她再怎樣將蕭知秋不放在心上，蕭知秋的話到底令她意難平。“嚇到了嗎？”憐愛地拉著齊霽月坐下，齊君蘭笑道：“其實姑母并不想這樣對待蕭姑娘的，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無可奈何。你看曾老夫人的態度，能是輕易勸解得了的嗎？她就是想讓易兒再娶了蕭姑娘。我也唯有這樣做一次惡人，對蕭姑娘只能是另外再補償她了。”

齊霽月聽得恍然大悟，疑團解開，看著齊君蘭，她為自己剛才對她生起的害怕感到愧疚。

“原來姑母是有苦衷的，那蕭姑娘那兒，我日后也可請她參加一些聚會，如此也算是補償她了。”

齊君蘭心中冷笑，道：“隨你。霽月就是這么善良大方，易兒……”她抬頭去看柳易，卻只看到柳易眼中帶著距離的神色，不由冷了臉。

“你對我是有什么不滿嗎？”齊君蘭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透柳易的心思，身為母親，竟然連自己兒子想什么都不知道，這種感覺令她感到很挫敗，也很憤怒。

“母親若沒什么事，我和宋楷還有事情要做，就先騎馬回府了。”柳易仍然語氣淡淡，話罷便提步而走。

宋楷連忙隨在其后，他一點兒都不想在這樣的氣氛下多呆片刻。

齊君蘭沉著臉坐在那兒，任哪個母親被自己兒子這般冷淡對待，也不會有任何好臉色的。

齊霽月有些不安，其實她對于柳易為什么會對齊君蘭這個態度也很困惑。

以前年少時，柳易雖然話少，但對齊君蘭還是母慈子孝，歡聲笑語的，可就是這兩三年，柳易卻是越來越對齊君蘭無話可說了，除了平日的請安之外，齊君蘭若不找他，他沒事也不會與齊君蘭說話。

她心里嘆了口氣，不管怎樣，柳易與齊君蘭的關系她都要從中努力改善的。因此微笑著看著齊君蘭，她笑道：“姑母別生氣了，易表哥就是這個性子，相比于其他世家里的紈绔子弟，易表哥已經好太多了，姑母應該覺得欣慰高興才對，何況男子在這個年紀，本就心思浮燥，叫人看不透，只要不學壞，不就好了嗎？”

齊君蘭聽著這話半點也沒被安慰到，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脾性，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疼他？可是他呢，還是那副話不多說兩句的模樣，若是剛才讓蕭姑娘得逞了，看你還不急死！”

這話說得齊霽月不由有些臉紅，只是她向來落落大方，而在齊君蘭面前，也無需掩飾自己對柳易的愛慕，因此苦笑道：“總要給易表哥一點時間，他總是那么忙，恐怕無暇去想感情之事。”神色便也有些失落起來。

柳洛茵在旁聽了半晌，此時也恢復了活潑的模樣，倚著齊君蘭取笑道：“霽月表姐總是為二哥哥說話，還生怕二哥哥受委屈了！”

齊霽月維持著表面的笑容，內心卻是苦嘆，這種摸不著柳易心思的感覺令她已信心大失，所以今日才會出言試探，而她也總有種感覺，仿佛柳易于她是井中月、水中花，是遙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