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邀仙酒樓
- 牧狼紀
- 司恩年
- 2223字
- 2019-01-23 22:41:38
聽完如塵的話,總算是清楚了現在的大致情況。
“所以蒼帝才呆在白山寺?”青宸一邊和如塵并肩走著,一邊問道。
如塵點點頭,“應該已經派了人搜查了,只是搜了這幾天,竟一點線索都沒找到,連住持都被帶走問了幾輪。”
“這佛骨總不能憑空消失……”青宸轉了轉手上的扳指,一時恍然。
轉扳指的動作他已許久沒做過了,多年的習慣竟因近期的病痛就那么耽誤了,也是可笑。
“也有的僧人說佛骨是有靈的,被佛祖收走去普度眾生了。”
青宸側頭看了如塵一眼,見他臉上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失聲笑了。
如塵自己也搖頭笑了笑,“總不會無緣無故就丟了,是人做的就總會有痕跡留下。”
“是了。”青宸回頭,后山的大佛像莊重威嚴,慈悲的眼睛似乎正清楚地看著生靈們一舉一動。
走著走著,如塵忽又嘆了一聲,“你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來的。蒼帝被偷了佛骨,正煩躁著,你這瑯玕閣主就送上門來了,正瞌睡就有人給遞枕頭,他定是捉著你不放。”
“瑯玕閣又不是什么事都管的,丟了東西找衙門才對,”青宸滿不在乎地笑笑,“更何況,瑯玕閣已經對外宣布不再接交易了,捉了我不放也沒用。”
如塵停下腳步,往旁邊指了指,“我去那邊,你自己小心些,”說著,自己倒先笑了,“大概也沒人能傷了你,總之小心行事。”
青宸點點頭應下了,“你也多保重。”
如塵就雙手合十,宣了一句佛號,轉身走向了另一條路。
青宸目送著他離開,仍看了那條路許久。往后,就真的是殊途了。
忽然衣擺被人揪住,收回目光來,才看到瑯牧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前。
“餓。”瑯牧為難地揉了揉肚子。
青宸抬頭看了看天,才發覺已經是飯點了,“那走吧,帶你去吃飯。”
到了寺門口,守衛正要攔住,旁邊卻有一人拉住那守衛,大概說了幾句這是貴客之類的話,守衛也就放行了。
青宸仔細看了一眼,那人是跟在蕭云錦身邊的人。那人也察覺到了青宸的目光,向他遙遙施了一禮,青宸點了點頭。
瑯牧只顧得吃飯,迫切地拉著青宸的衣擺向山下走去。
嚴清州畢竟是國都,市坊間還要比禹州熱鬧幾分。
原本青宸只打算在路邊找個小攤吃了,哪知道瑯牧鼻子尖得很,一路往最大的酒樓走過去,青宸懶得拉她,也就由著她去。
這酒樓名叫邀仙樓,半俗半雅的名字,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青宸記得之前收了情報說這酒樓背后東家是蒼零朝中的一位大臣,還有好多官員都占了股份,但是他也懶得去記,就沒多看。
剛進了酒樓,店小二就迎了上來,挽起的袖子潔白如雪,料子也不是普通店小二穿得起的,語氣更是親切得很:“您三位?”
青宸點點頭。
店小二見他衣著氣度不似常人,又殷勤了幾分:“樓上雅間請。”
一路引著青宸三人上了二樓,進了雅間,剛招呼著青宸坐下了,又見慕北抱著個纏了布的物件站在一旁,便知他是護衛之類的角色,想來那懷中應是柄劍,所以也不多招呼他,就緊著青宸給斟了茶,問了句:“您吃點啥?”
青宸想了想在樓下看見的菜牌子,也沒什么特別合心意的,便道:“看著上就好。”
“那您有什么忌口?”
“忌辛辣。”
“得嘞。”店小二笑著退了出去。
青宸端起茶盞緩緩喝著,茶是存了七年的普洱春茶,沖泡的水應當是去年冬存下的雪水,韻味豐滿得很。
到底是做了幾年茶商的樣子,不知不覺,竟也懂了點茶。青宸自顧笑了笑。
瑯牧學他的樣子嘬了一大口茶,卻燙得直吐舌頭,忙不迭將杯子放下,不敢再碰。
青宸忍不住皺了眉,低罵一聲:“牛飲。”
正喝著茶,店小二就端著菜來了,一邊將菜擺到桌子上,一邊報菜名:“邀仙醋魚、油爆蝦、火踵神仙鴨、魚頭湯……”
五菜兩湯,再加上主食,看上去倒是讓人很有食欲。
青宸攔住了瑯牧,沒讓她直接撲上去,對店小二笑了笑,讓他下去了。
“餓……”瑯牧不滿地扒著青宸的胳膊。
狼群的規矩是頭狼先吃完,后面的狼眾才可以吃剩下的,但是在人類的社會過了這么久,她也發現,很多事情上,不必遵循狼群的規矩。
“不準上手,”青宸收了胳膊,卻見瑯牧下一瞬就伸手要去抓飯,抄起筷子就敲了她一下,“說了不準上手。”
瑯牧皺皺鼻子,不情不愿地接過筷子,別扭地用著。
見她用了筷子,青宸心里總算舒服了些,轉頭對慕北道:“你也坐下吃些吧。”
“不敢與主子同桌。”慕北低頭答道。
青宸也不強求,“那你下去買些吃食吧,不必一直守在這里。”
“是。”慕北拱手應了。
這家酒樓的飯菜著實不錯,又趕上飯點,一樓大廳幾乎是座無虛席。
見慕北從樓上走下來,那個店小二認出他是雅間里的客人,忙迎上去,“您要點什么?”
慕北隨口點了個菜,店小二就給他在大廳尋了個座位,讓他坐著了。
大廳里喧嚷得很,慕北不喜這樣的環境,不由得蹙緊了眉。
隱約中卻聽見一桌人聊天的聲音,那桌人顯然已經壓低了嗓子,可是慕北離得近,還是將談話內容聽了個七八分。
“聽說了嗎?”一人神神秘秘道,“城北李侯爺家的小郎君病了。”
“那位小侯爺?不是前些時候還摟著個美人招搖過市么,怎么就病了?”
“這個病啊,可不是平常的病。”說話那人刻意留著懸念。
“什么病?”其他人紛紛湊了耳朵過來。
“是相思病啊,”那人一字一句道,“花朝節的時候,煙雨樓花魁游街,你們也知道,那位妍兒姑娘容貌傾城,我遠遠瞅了一眼都想得不得了,更何況那天李家小郎君還和她搭了話,嘖嘖嘖,羨煞旁人吶。”
“那怎么就病下了呢?”
“這小郎君啊,見過妍兒姑娘之后,回了家那是茶不思飯不想,天天念叨著要娶妍兒姑娘為妻,當個妾室還不答應,老侯爺哪能答應讓一個風塵女子進門,更何況啊……”
那人說到關鍵處,卻又停了口,不急不躁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潤嗓子。
旁邊的人都連連催促他,那人才又接著說:“何況,老侯爺也是這位妍兒姑娘的恩客,這父子共御一女,不是亂了套么。”
于是那桌人便轟然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