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書生雖近年來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但碰上“殺人惡魔”上官兄弟二人,也不得不有所提防。
此刻兩兄弟緩緩站起身來,一個似笑非笑,一個卻滿面愁容,只不過兩雙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盯著白面書生,直盯的他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上官大哥上官飛道:“書生近年來在江湖上沒留下什么俠事義舉,這吹牛皮的本領倒是與日見長啊。”
弟弟山官云冷笑道:“須可知禍從口出,我想書生總有一天要后悔自己為何不是一個啞巴。”
白面書生臉色已有些變了,道:“哦?”
上官云道:“你若是個啞巴,豈非要活的更加長久一些?”
上官飛道:“只可惜你說出了每個人想說的話,就得死!”
白面書生顫聲道:“此間眾人各各都是為了寶藏而來,你殺了我,難道也想將他們殺的一干二凈?”
上官飛道:“我兄弟二人本不愿殺人,但少一個人知道這事,豈不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上官云接著道:“如若在座的各位不嫌,在下愿送各位早日升天,去享那無窮無盡的樂趣。”
他話雖說的平淡無奇,但其他人無不大驚失色,就連火鳳凰的臉,也有些變了。
在這客棧中的人無一不是當世稱得上名號之輩,但上官兄弟在江湖之中臭名昭著,所殺已有百人,余人本不想沾惹他兄弟二人,但瞧他二人的口氣,似要將這房子里的人盡皆殺了,好獨吞那寶藏。
店小二已不知何時悄悄起了身子,正往門外走去。
只是他在開門的一霎那,身子已忽然僵硬。
人也突然倒下。
沒有人看到上官兄弟是如何殺死他的,也沒有人想他為什么要殺死店小二。
如果非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上官兄弟本就殺人不眨眼!
店小二臨死時手里仍緊緊攥著銀子,對于他來說,一輩子拿銀子的時間比他握酒杯的時候都多。
白面書生忽然有些羨慕他,至少他臨死的時候手里都握著最心愛之物。
以前的銀子都要交給掌柜,但這些銀子卻終于屬于自己。
沒有人會去跟死人搶東西,上官兄弟不會,掌柜的更不會。
白面書生看向了趴在桌子上已醉的人事不省的青年人。
他也很羨慕他,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多這份嘴,如果自己也喝得爛醉如泥,此刻豈非正活的好好的。
只不過這一切已不容他再想。
上官兄弟已出手!
速度快的驚人,二兄弟在這狹小的房間里出手如飛,配合默契,左右夾攻,已封住了白面書生的退路。
一柄透骨釘直打向白面書生的咽喉,這片刻之間白面書生就要尸橫就地!
旁人已不愿再看,更不忍再看!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天地之間忽然一亮,緊接著又暗淡了下來。
世界仿佛也因這一亮而變的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便連呼吸也已顯得多余。
客店里唯一的響聲,是那個醉酒的青年人的打鼾之聲。
白面書生仍舊好好的站在那里,只不過臉色比之前更加白了。
上官兄弟面上卻逐漸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兩個人面目猙獰的捂著發暗器的手臂,手臂上點點血跡盈盈而下。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上官兄弟為什么受傷。
不明所以的人以為是白面書生極高的手法制住了上官兄弟。
但眼尖的人卻知道事情本不是這樣。
此刻白面書生比之二兄弟更加顯得驚訝惶恐,出手的必定另有其人!
上官飛上官云一步步倒退,已退到了屋子的一角,顫聲道:“是哪位高人,請現身相見。”
沒有人回答,只有青年人打鼾的聲音。
屋子里出了這么大的事,這青年人睡的竟如此的沉,看來酒有的時候也是好東西。
至少它可以讓你忘記痛苦,忘記煩惱。
而有些人卻會讓你增加痛苦,增加負擔。
那酒又如何不是你的知心朋友呢?
二兄弟此刻已漸漸走出了房間,馬上就要逃走。
就在此刻,天地間又是一亮,二兄弟慘呼一聲,人已倒下!
眾人但見兩兄弟面露猙獰,此刻腿上也已滲出了鮮血。
上官兄弟在江湖上殺人不眨眼,武功高強,此刻竟被一個從未露面的人擊敗,而且是敗得體無完膚。
如果不是當面瞧見,沒有人會相信,沒有人會相信這世界上竟有如此絕妙的武功,這世界上竟有如此詭異的手法。
如果有的話,那也只有一個人!
楚離歡!
上官飛已慘聲叫了起來:“小的不知楚公子駕臨,還妄圖去分上公子的一些寶藏,小的真是罪該萬死,請公子原諒。”
說著“啪啪”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這孤傲一世的上官兄弟此刻竟跪在地上磕頭,旁人不由得驚得呆了。
楚離歡已是江湖的傳奇,一個虛無縹緲的浪子,除了逍遙子外,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它或許只是個化名,又或者只不過是逍遙子的一個心魔。
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楚離歡這個人的存在,柳州巷到底是不是楚離歡的故居。
根本沒有人知道,也不愿有人知道,他們關心的,只不過是楚離歡留下的財寶,留下的武林秘籍。
但世界上若只有一個人能讓上官兄弟二人如此狼狽,那也只有一個人,江湖傳奇——楚離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