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怕叔叔擔心他吧,何家熠讓許諾不要打電話。
“何家熠,你這樣下去,會垮掉的……你的病如果……”
“我想喝粥。”他似乎沒有在聽她的話。
“喝粥?”
許諾眨巴了一下眼睛,搞不懂何家熠是后知后覺?還是自閉癥讓他智障了?酒店每天提供一日三餐,他不按時吃飯,卻偏偏在她來了之后想喝粥?
好吧,想吃,總比空著肚子好。
“剛好我也沒吃,蹭你一頓。”
許諾給客房打了電話,要了兩份餐。
何家熠進了臥室,好像橫尸一樣趴在了床上,又把被子壓在了身下,一動不動,等飯菜來了,他竟睡著了。
這人到底干什么去了,累成這幅德行?
“想不通,交流會叫他來干什么?沒事兒找事兒。”
自言自語了一句后,許諾輕拍了一下何家熠的肩膀。
“何家熠同學,吃飯了。”
“嗯。”
他睜開了眼睛,好像孩子一樣看著她,眼神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寵溺,隨后他笑了,笑得有些沉醉。
這家伙還會笑嗎?或者是自閉癥的傻笑?不過……這笑看起來很好看,有種病美人的楚楚之態。
病美人……
許諾強忍著沒笑出聲兒。
何家熠明明是個大男人,她怎么可以用這個詞匯形容他,可事實是……何家熠長得太精致了,讓人沒辦法不產生聯想,若他是女人,男人見了,也會心動吧。
其實……二十一歲的年齡不算大,可從何家熠的神情間,許諾竟看到了一種不屬于二十歲應有的成熟和滄桑,他經歷的太多了。
何家熠慢條斯理地喝著粥,許諾猶豫地攪動著小勺,吞吞吐吐地開了口。
“何家熠,我有件事……想求你。”
“嗯。”
何家熠應了一聲,繼續喝粥。
“你看你住的地方這么大,空著也是空,不如借給我一點空間,我想……”
“可以。”
許諾連理由都沒說出來,何家熠竟答應了。
“你不想聽聽我的理由嗎?”
“除了臥室,哪里都行。”
何家熠似乎對許諾的理由沒有興趣,而是給她劃出了一個禁區。
“臥,臥室?”
許諾啞然,她怎么可能去他的臥室?
“你不會認為我想對你意圖不軌吧?”許諾瞪著何家熠。
何家熠喝了口粥,抬了一下眼皮。
“不排除這種可能。”
“哈哈。”
許諾笑得粥差點噴出來。“我對你?你別看玩笑了,你也不看看……”
何家熠放慢了動作,想是對許諾的這個反應介意了,許諾趕緊解釋。
“好好,聽你的,你的臥室是禁區,至少在你睡著的時候,我不會進去。”
“嗯。”
他垂下了眼眸,繼續吃粥了。
許諾喝完了最后一口粥,他還有大半碗,菜也沒吃幾口。
“蔬菜要多吃,還得吃一點肉,不然哪兒有力氣?”
許諾一樣一樣地往何家熠的碗里夾菜,他機械地吃著,一旦許諾停下來,他便只單純地吃粥,菜連動都不動一下。
“何家熠,你連夾菜的力氣都沒有嗎?”
許諾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許飯菜對何家熠來說,確實難以下咽,他更喜歡吃藥吧。
好不容易喝掉了整碗粥,何家熠辛苦地放下了餐具。
“我吃好了。”
“哦。”
許諾把餐具放在了一邊,然后問何家熠怎么回來這么晚?不會是迷路了吧?BJ城可不小,方向一旦不對,想折返,得浪費不少時間。
“有個會議。”他回答。
“會議?你能參加什么會議?我還真有些好奇。”
“沒什么值得好奇的。”
“真的好奇,快,說說看……”許諾托著下巴等他回答,何家熠避開了她的目光。
“我想喝水。”他說。
“哦,好吧。”
許諾起身提了一下水壺,竟是空的,她轉過身剛要去燒水,想想又退回到了何家熠的面前。
“喂,何家熠,你真當我是保姆嗎?想喝水,不會自己燒嗎?電水壺裝上水,插上電源,一會兒就燒開了,自己去。”
她把水壺不客氣地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