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千樹嘴角微微顫抖,暗道這人好不要臉,睜著眼睛說瞎話,若非自己今日說起了王少龍,恐怕王放都要忘記有這個孫子了。
王少龍沒有回應(yīng),反而將眼睛望向了一邊,看著墻壁。
對于王少龍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王放感到不快,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王少龍只是一個小人物,但其背后的靠山江祖可不是個善茬。
“額……小龍,你今天就別回去了,留在家族,我們爺倆好好說說話。”王放笑容滿面道,一張老臉強(qiáng)行擠出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了,我家不在這里。”王少龍拒絕得干凈利落。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這里就是你家,你永遠(yuǎn)都是我王家的人。”王放假裝不悅厲聲道。
“我習(xí)慣了住在外面,還是算了,告辭!”王少龍多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拉著李欣就往門外走去。
屋內(nèi)鴉雀無聲,看到王少龍走了過來,人群中馬上就分開了一條道,他們對這個少年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害怕。實(shí)力強(qiáng)橫不說,王放對他的態(tài)度就更加讓眾人忌憚了。
王放看著王少龍絲毫不給他面子的離開,心中怒火沖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從未感覺這般無力,還是在一個家中晚輩面前。
“你,很不錯。”就在王少龍準(zhǔn)備跨過大門之時,一道奇異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環(huán)繞。之所以說聲音奇異,是因為他能感覺到這聲音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甚至讓他的靈魂都感到顫栗。
王少龍的步子一凝,轉(zhuǎn)過頭直接將目光投向了王放身旁年輕的道士,直覺告訴他,聲音就是這個人發(fā)出來的。
“敢問閣下是何人?”王少龍目光透著凝重,這道長的氣息他完全看不透,看著就像一個普通人,但能跟王放并肩而行,怎么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不過這個道士看著跟普通道士不一樣,兩手空空,既不佩劍也不拿拂塵。
馬千樹不像普通道士一樣,動不動就給人行禮,而是笑著道:“貧道馬千樹。”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了議論之聲。
馬千樹三個字在修行界可以稱得上是大名鼎鼎,然而他遇到了王少龍這個小白,不上網(wǎng)不看電視,自然也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見過馬道長,馬道長找我可有何事?”王少龍猜測這個年輕道士大有來頭,不然王放這般勢力之人不會這么恭敬。
馬千樹微笑道:“倒沒什么事,只是見到這小城中出現(xiàn)了你這樣的天才,一時心喜,得罪之處還請莫怪。”
他的聲音有著魔力,無論說什么都讓人覺得舒服無比。
“道長客氣了,能認(rèn)識道長也是我的榮幸。”王少龍客氣道。
王放的臉色更差了。
“既然已經(jīng)認(rèn)識了,我可以走了嗎?”王少龍不想多待了,他總覺得這個道長的目的不會是想認(rèn)識自己這樣簡單。
“看來你很急著回去,那貧道就不打擾了,本來見到你的法術(shù)驚人還想領(lǐng)教一番,看來是不能如愿了。”說完,馬千樹的手上多了一張符篆,也不見什么動作,符篆瞬間燃燒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射向了雷更。
正在為雷更療傷的王落大驚,還以為有人要害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流光沒入雷更體內(nèi)后,雷更的身子在不斷的修復(fù),最明顯的是胸前的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填補(bǔ)。沒多久的時間,雷更的身上便沒有了一絲傷痕,甚至連血跡都沒有了。
“這……”王落先是呆愣了一下,轉(zhuǎn)而狂喜,連忙向著馬千樹一抱拳,恭敬道:“王落代劣徒多謝道長救命之恩,日后道長有何事情盡管吩咐。”
“不用客氣,也算是貧道與雷兄弟有緣,舉手之勞罷了。”馬千樹道。
王少龍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略有深意的看向馬千樹,他在琢磨馬千樹是何目的。
明知道雷更是自己打傷的還敢救他,是在示威么?
想不通。
“馬道長好本事,在下佩服,如果沒有什么事了,在下就先告辭了。”
王少龍繼而轉(zhuǎn)向王落,道:“大伯,侄兒先走了。”說完又看向了兩眼呆滯的王小虎,“小虎,哥先回去了,要是再有人欺負(fù)你,你就告訴哥,記住了嗎?”
這句話看似是對王小虎的囑咐,實(shí)則是對其他人的威脅。他覺得自己受了這么多苦就算了,王小虎不能再這樣了。
“嗯好。”王小虎如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diǎn)頭。
看到王小虎乖巧的樣子,王少龍笑了笑然后就轉(zhuǎn)身往外走。
剛走出門外,馬千樹流水般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麻煩代貧道向江先生問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沒有下文了。
王少龍身子一顫,他忽然間明白王放今日為何對自己如此客氣的原因了。
“江大哥,您的恩情我永世不能忘記。”
少年暗暗宣下了誓言。
……
帝都,武神殿總部。
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內(nèi),坐著數(shù)十個年紀(jì)有大有小,樣貌有胖有瘦的修士,這些人唯一的共同點(diǎn)就是實(shí)力皆極為強(qiáng)橫。
其中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痕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中,老神在在的坐著,瞇著眼,對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感興趣。
“大家注意一下,這是國家特派給我們武神殿總部擔(dān)任客卿的措頓大師,我們歡迎一下。”
臺上發(fā)言的老頭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不再念一些歌功頌德的老調(diào),而是開始介紹一個人。
正百無聊賴的刀疤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臺上。想想也覺得好笑,在章城威風(fēng)凜凜的刀疤竟然要在這里像小學(xué)生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聽臺上念著冗長乏味的稿子。
官僚主義無論在什么年代都極為盛行。
臺上多了一個穿紫紅僧裙的喇嘛,其儀態(tài)端莊,面無表情,不怒而威。
“有意思。”刀疤笑了笑,沒想到布達(dá)拉宮的僧人也出來行走了,還擔(dān)任武神殿的客卿,真是有意思。
果然,再強(qiáng)大的勢力在國家面前也得乖乖聽話。
措頓如大多數(shù)僧人一樣不愛說話,打了個招呼就坐在一旁閉上了眼睛,讓主席臺上其他人感到一絲尷尬。
可能是要照顧措頓的感受,會議很快就結(jié)束了,刀疤也起身往外走。
刀疤剛走出門沒幾步,身后就傳來了一道平靜的聲音。
“施主請留步。”
刀疤連忙轉(zhuǎn)過身來,見措頓正安靜的站在離自己不到兩米的地方。心一驚,此人好高的修為,站在離我如此近的地方竟然沒讓我發(fā)現(xiàn)。
刀疤雙手合十,按佛門里的規(guī)矩打了個招呼,道:“見過措頓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