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后來,我去找顧南笙要了那只筆,那個時候顧南笙已經確定了去做另一所學校的研究生,而我也在為了去他原本的學校而努力著,他也許并不會知道,我為什么會去那里,其實對于我來說,也沒有很需要告訴他的必要,也許我們的故事就此結束了吧,那時候我是那樣想的。
他會去另一個地方,離開這里,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而這段人生,就像曾經一樣,沒有我的參與,也不需要我的參與,我就像是一顆偷偷亮起來的小星,因為一輪彎彎月確定了自己未來的方向,再偷偷的暗下去。
公煙說你拿了筆之后就回來么。
我說不也挺好么。
伊眠便說怎么著也得和他說說話吧,你可不能一下子就跑了,你到底想不想讓他喜歡你啊。
我說那我約他逛操場吧。
公煙和伊眠似乎愣住了,說你是涼辰本人么,你是不是被附體了。
畢竟以后就見不到了啊,我說。
我捏著我要送的襯衫,紙袋里裝了一封薄薄的信箋,里面附著的是我改繪的合照。
雖然伊眠堅持說我自戀的把自己畫高了,我還是義正言辭的說怎么會這樣呢我明明是比對著畫的啊,伊眠說你就胡說吧,你就是故意的。
然后我提著袋子說我就是故意的我要溜了。
公煙一邊說我要親自把你送過去一邊說東門的炸雞柳不錯等會吃一點。
我說你就直說自己想吃炸雞柳啊你。
公煙開始抹眼淚你怎么這么說,你果然是個見色忘友的人。
那天,顧南笙從聚會回來,我認出來他的時候,正站在一處路燈灑不到的黑暗中,他從我面前經過,理所當然的沒有認出我,我看著他的背影,想著買的襯衫是不是適合他,如果不適合,就只是可惜。
等到他快走遠的時候,和要離開的公煙正好撞上,我看到公煙目光中散發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顧南笙似乎說了你怎么在這,她呢?
然后他回頭看我,說你怎么在這里。
我一直在這里哦。
我覺得很抱歉,被我這樣的人喜歡,其實挺累的,我只是心里想著,但是表達出來的卻全然不是那種感覺,我一定一定會注孤生的。
于是我就跟上他,接過他的筆,他除了墨水筆之外,還給了我一只鉛筆。
我只是驚喜,把它們收收好,然后想說你看月色正好要不我們去走走?
脫口變成,能不能和我走一會。
顧南笙真的是很溫柔的人,我真的很怕他會拒絕我。
他說去哪里啊。
我說去操場吧。
我想指給你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想讓你知道我是在哪里看到的你,我想讓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
就這一次,我很想很想自私一次,可以讓你多和我呆一會兒。
以后就見不到了,而我還沒有認認真真的看過他的臉。
所以我大膽的,在那個昏暗的操場上,微弱的光線下,看著他的模樣,想著要把這個模樣刻在我的腦海里,以后我的漫畫男主就要這個樣子,想著他這樣子穿古風一定很好看,如果可能的話好想和他一起拍cos。
算下來,我和顧南笙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次見面是除了一起看電影之外最久的一次。
我說你看,天上的星星真亮啊。
顧南笙干咳了一聲說那個是飛機。
然后顧南笙好像講了一個笑話,但是那個時候我沒有在聽,所以等我聽到他說好吧好像不是那么好笑的時候,我只想搖搖他的肩膀說你再說一遍啊,我剛剛沒聽見啊,我在想別的事情啊。
我想的事情就是,這一圈快到頭了,能不能再轉一圈。
答案是隨便啊。
于是我開始慢慢放松下來,和他說我經常來操場散步的,給他指沉浮教我彈吉他的地方,告訴他我在哪里背過書,最后我指著一個地方說,我就是在這里遇到你的。
他回答什么我已經忘記了,我真的是一個很容易陷入自我世界的人,也很會喪失記憶。
回去的時候我說我送你吧,你肯定不知道路。
顧南笙笑著說好啊,我不知道路。
那天后來發生的事情都不是很真切,他似乎在說這樣一起散步也挺好的,不過以后應該也不會有機會了吧。
我其實是愣住的,我沒有想到顧南笙會說這樣的話,我確認著他的聲音是不是我出現的幻覺。
“除非你考到南京吧,不過你應該要去上海吧。”
我沒有任何的意識,只是拼命的搖頭說其實我去哪里都無所謂。
“其實D大也不錯。”他說的是那個城市里知名的校園,是和他同一座城市的學校。
我真的去哪里都無所謂的,反正我想去的地方已經去不了了,至少我還可以去別人希望我去的地方。
我把裝著襯衫的紙袋拿出來,他說你怎么又送東西啊。
我說這樣我就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