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低著頭不吭聲，雪太妃有些心煩氣躁，“難道你就不想為你姐姐報仇嗎？”

“據我所知，”白沫念抬起頭，目光灼灼，“我姐姐還活著的時候，雪太妃也沒少給我姐姐下絆子。若按雪太妃說的，我是不是應該第一個找您報仇？”

黑暗里，兩只亮得可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雪太妃，“俗話說善惡到頭終有報，若是做了錯事，早晚會得到報應的，您說是不是？”

“你胡說八道什么？！”雪太妃被她似要殺人的眼光嚇了一跳，色厲內荏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本宮什么時候害過你姐姐，是你姐姐自己要害人，她是罪有應得！”

“是不是罪有應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謊言永遠掩蓋不了事實。天色不早了，臣該回去了。”白沫念行了一禮轉身往涼亭外走。剛一動，背上傳來一大股力氣，她身子一歪“噗通”掉進了荷花池里。

“快！去拿竹竿子，別讓她游上來！”雪太妃壓低聲音吼叫道。

她身邊的宮女焦急地攔著她，“太妃，這樣不好吧，萬一被別人發現了咱們就完了！”

“不就是個小小的女官，怕什么！本宮一個太妃還教訓不了她？就算有人懷疑，就說她自己失足掉進去的就是了。小賤?人跟她姐姐一樣討厭！”

雖然看不到雪太妃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的到一定很丑陋。

早在白沫念被推下水的那一瞬間，她就屏住呼吸一口氣沉到池底，趁著這伙人找竹竿的空隙，她悄悄地往池塘中央游去。

等他們找到竹竿抽打水面的時候，她已經躲在了荷花池中央的荷葉下。

“啪！啪！啪！”一個力氣大的太監用力地抽打著水面，濺起的水花嘣了白沫念一臉，可她不敢亂動，怕岸上那伙喪心病狂的人發現了她。

大約抽了半刻鐘，只聽雪太妃問：“死了沒？”

一個太監說：“這么長時間沒露面，應該是沉底了。”

“那就好。”雪太妃得意洋洋地說：“大燕的女人溫柔可人又如何？一個個沒用的很！走！”

岸上的人走遠了，算著他們應該已經出了御花園，白沫念才悄悄往岸上游。狼狽地爬上岸，頭發亂了，衣服濕了，鞋子也丟了一只。擰了擰身上的水，一路濕噠噠地往小院走。

路上遇到巡邏的人攔著她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深夜在宮中游蕩？”

白沫念說：“我是尚儀局司樂白沫念，太后召見，剛從慈寧宮回來。”

那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像是掉進了池塘里，不過在宮中生存的第一法則就是別多嘴，驗明了她的身份后就放她離開了。

桃子和明月在院門口等著，見她這副狼狽的模樣，駭都不輕，急忙去打熱水給她洗澡，雖然是夏夜，可在水里泡得時間長了也容易生病。

在桃子的高壓之下，白沫念無奈地蓋上一床厚厚的被子，又捏著鼻子灌了一碗姜湯，這才被她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