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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病

“站住!”

王陽的通緝令已經滿布大街,到處都是檢查的人員,他已經越來越難躲藏了。

聽見這話王陽扭頭就跑,剛剛他就發現旁邊幾個人不對勁了,一直在他的周圍徘徊越來越近。

王陽奔跑在鬧市中,這是整部片子里場面最大的鏡頭了。

躲開一只手,推翻了一個水果攤,王陽奔跑著,后面跟了好幾個人。

黝黑的皮膚冒著汗珠,這么些天的鍛煉,精瘦的肌肉在陽光下律動著,嘭地一下,被一個同志按在地上。

鏡頭對著緊貼在地面上顯得猙獰的臉,如同野獸一樣嘶吼著,這是他最后的吶喊,自然界的地位轉換很快,他現在只是個被狩獵的獵物。

“好!過!”

王陽站起身,被旁邊的王力扶了起來,王力就是撲倒他的同志,這是最后一場戲,王力說他要親自抓住王陽,做一個終結。

王陽接過一條毛巾,擦了擦臉,“嘶”臉上被地上的小石子磨出了血痕,剛剛被按在地上的時候掙扎的太厲害。

“你是有多恨我啊,借著這個機會打擊報復,不就是多灌了你幾杯。”王陽笑罵著王力,這孫子下手可真重,那是真死命按。

“誰叫你掙扎那么厲害,我不下大點力氣還真按不住你。”王力也十分開心,這么些天的日子他也累得夠嗆,每天沒日沒夜的琢磨鏡頭,好多個情節他都刪減重加了,王陽和崔哲陪著他邊喝酒邊琢磨,這段日子總算是結束了。

王力伸出拳頭捶在王陽的胸口,感嘆道。

“選你做我的男主角,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好的決定。”

王陽愣了愣,又回敬了一捶,“馬的,講話這么肉麻,你不如去拍耽美片了。”

“我現在宣布!《獵物》正式殺青!”

周圍的劇組人員全都喊叫著,興奮著,雖然人真的不多,但是每個人都在這部片子上費了心血,他們帶著器械跟著王陽跋山涉水,可比王陽累多了。

王陽笑著看著這一幕,街上的來來往往的路人都駐足看著這不常見的場景,小縣城里,兩個人吵架都是一個大熱鬧。

殺青了,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了,每天晚上王陽都要做噩夢,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他比不上獵物里的男主角,他只是個普通人,每當需要情緒支持的時候,他也會受到那些殘酷的記憶困擾。

......

王力他們回去忙活剪輯的事情了,對王陽來說,這部片子已經結束了,對他們而言,這才是一個開始。

回到了公寓,現在的公寓雖然看著比自己之前的小窩精致,但是總是少了點煙火氣,最最重要的,他的沙發沒有了,現在的沙發只夠他蜷縮在上面,他不喜歡呆在這里的客廳。

依靠在枕頭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次的片子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磨煉,他需要自己融入在人物里,不然就支撐不起來鏡頭,所有的鏡頭都是跟著他轉。

他不能放松,必須時刻繃著,整部片子的節奏就是繃著的,他不能松了那口氣。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王陽殺過的雞都沒這次殺得人多,雖然是假的,可是情緒不是假的,感情不是假的,他在動手的時候,就必須當成真的在做。

有一次喝酒的時候,王力還跟他說,看著他表演時的狀態真的挺嚇人的,每次喊咔以后都要小心的注意著自己,生怕王陽心理上出了什么問題。

前些日子,西方的某個演員就是飾演反派的時候太過投入,拍完就瘋了。

王陽站在浴室中,淋浴頭里的清涼的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去之前還是個白白凈凈的秀氣男孩,回來就成了大叔。

為了拍看守所里的鏡頭,飄逸的劉海變成了寸頭,緊貼頭皮那種。

臉上起著干皮,是被太陽曬得,最后在地上磨得血印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隱隱看上去還有點白印子,回來的時候專門刮了刮胡子,現在看著還是像三十歲的大叔。

不對,為了照顧某些群體,自己這應該算是青年大叔,或者中年男孩,三十歲的年紀,就是這么尷尬。

第二天起來,

“喂。”苗玲的電話。

“喂。”王陽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的,十分沙啞,頭暈暈沉沉的。

“你在哪?”

“公寓。”

“等著我。”

王陽病了,除了精神上的消耗太大以外,他覺得應該是昨天犯賤地洗了個涼水澡,激著了。

苗玲很快到了,進屋的時候,發現已經有個人比她更早的來了,正坐在床邊喂王陽喝粥。

“再喝一口,一小口,身子有了營養,才能更快的恢復。”李晚秋拿著勺子喂著王陽,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扭頭看過來。

“苗姐。”正看見苗玲走了進來,吐了吐舌頭。

“平時讓你試鏡你都沒這么勤快過。”

昏昏沉沉的王陽看見這一幕也覺著有點不對勁,她倆認識可以理解,不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熟悉的。

看著王陽有些驚訝的眼神,苗玲說道,“李晚秋是我前段時間簽進來的,上次你們在一起拍戲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了。”

王陽轉過頭看著李晚秋,這小丫頭片子,瞞得自己好久啊,想起來上次苗玲那莫名其妙的話和意味深長的眼神,那時候想必這倆就勾搭上了吧,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種酸意涌上心頭。

李晚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突然叫了一聲,“哎呀,這粥快沒了,我再給你盛一碗。”急急忙忙地溜了出去。

苗玲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樣看著王陽,“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跟你說什么啊。”

說著還瞟了眼說是盛粥但是一只拖鞋漏在外面的李晚秋。

“額,不行,我現在頭疼,昏沉沉的,啥也想不起來了,你等我病好了再跟你說。”王陽趕緊叫起了疼來,沒敢正面回應苗玲,兩個女人都在場,這個局面他實在頂不住。

苗玲摸了摸王陽的頭,皺了皺眉頭,“晚秋,別聽了,去客廳茶幾下面的抽屜里拿點藥過來。”

“哦哦”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

“你這是受涼了,有點低燒,幸虧我在客廳放了一些常用藥物。”苗玲站起身來,“我去給你接杯溫水,看你這樣子,在那邊吃了不少苦,好好歇著吧。”

王陽乖乖地躺在床上,他現在確實有點難受,實在是沒力氣貧嘴了。

李晚秋拿著藥進來了,看著苗玲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對勁。

“別看了,這公寓是我給他安排的,我這當然留了一把備用鑰匙,而且家中備點常用藥品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李晚秋被戳破了心事,支支吾吾的說著,“我,我又沒說什么,不過苗姐你對王陽太好了吧,咱們工作室那么多人,我還沒見你對誰那么上心。”

苗玲一邊喂著王陽吃藥,一邊看著李晚秋,好一會兒笑道,“你們要是能連拍兩個電影,只要是重要角色我也對你們那么好,能為公司創造利益的都是我的寶貝。”

說罷還對著王陽說道,“是不是,王陽寶貝。”

李晚秋的小臉氣得圓鼓鼓的,初出茅廬的丫頭片子還想試探老前輩,自然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間。

王陽聽著兩個女人話語中的刀光劍影,只希望自己永遠這么病下去,至少看著還可憐些,連累不到自己。

“雖然咱們的合約上沒寫不許談戀愛,你們也不是偶像,不過我還得聲明一句。”聽著苗玲半吊子的話,李晚秋雖然氣鼓鼓的可還是支起了耳朵。

“我不支持,不反對,不過到時候出了什么事,別哭啼啼的過來找我。”苗玲說著這些話,眼卻盯著王陽,“尤其是你,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一天天的就知道沾花惹草。”

王陽躺在床上還不忘背鍋,他也很迷茫啊,明明這一段時間就是簡單的拍戲,拍戲,哪想到有這些事情。

苗玲喂完藥以后,起身準備離開,現在是工作室的草創時期,雖然比之前的草臺班子強了許多,但是事情也越來越多,大事小事她都要操心。

“我送你,玲姐。”李晚秋雖然是個小迷糊,但是還是能聽出來苗玲的意思,心里有些小雀躍,本來看著苗玲成熟大方的模樣,聽說還是一個人,威脅很大,不過聽袁芳說男人都喜歡年輕的,自己的優勢也不小。

到了門口,苗玲看著青春洋溢的李晚秋,心里嘆了口氣,年輕就是看著有活力,自己最近是不是該休息一下,保養一下皮膚了,不然站在這小丫頭面前還真有點自慚形穢。

“別忘了回去上課。”苗玲叮囑了一句,她還是很看好李晚秋的,不過這小丫頭要先穩定自己的學業再好好拍戲,女演員就那么幾年紅利期,她也不好勸。

“晚秋。”苗玲猶豫了猶豫,還是喊住了李晚秋。

‘嗯?’李晚秋本來就準備趕緊回去好好監督王陽休息了,又被苗玲喊住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想好了再做決定啊。”說完苗玲才踩著高跟鞋走了。

不過苗玲有一件事想歪了,還真不是王陽追求的李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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