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到來是那么的突然,可是勝利的應得卻是理所當然的。
這大概就是所有事情背后最真的真相吧。
赫連安站在唐景睿身側,格外高興,她也能夠感受到近在咫尺的他,也同樣釋懷顏開。墨臨在決賽時,其實并不被看好,因為雖然墨臨的戰隊人員各個都是土豪級的玩家,可是正是因為土豪而導致了他們的技術并不是頂尖的出色。
而一同進入決賽的另一個勢力則是技術出身,再加強裝備的典型,所以論壇當時有人開樓賭誰會輸,誰會贏的時候,86%的人都投給了另一個勢力,而在下面留言的地方,大家也都看出了墨臨的軟肋。
雖然這塊軟肋可能在別的勢力眼里根本不是軟肋,可是當面對一個以技術為長的勢力后,一點點的弱勢都會是這場勢力爭霸賽中的失敗因素,而墨臨無疑占據了這個因素。
因而才會入徐媛所說的,勢力眾人之前士氣低迷不振,甚至在四強的時候都有輸掉的陣仗。畢竟輸人不輸陣,他們陣已低迷,人多半也會輸了。
赫連安還記得自己那幾天第一次上YY的時候,里面一陣哀嚎遍野。
“別想了,我們多半是要輸了。”
“對啊,他們裝備和我們差不多,但是技術比我們好多了,我們可不是職業的,根本比不了。”
“說什么喪氣話,游戲就是大家一起玩的,職業的就去打職業比賽了,用得著在這里嗎?”
“是啊,大家別這樣,要是讓對手看見了指不定要高興呢。打仗士氣最重要,比賽也不例外。”
眾人靜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赫連安就在此刻開口了,“我們好好練習,這是團隊比賽又不是個人的炫耀舞臺,個人的技術再厲害,不注意團隊合作也是會輸掉比賽的。在這個天下里,你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敵十?!?
似乎是收到了赫連安的話感染,隨后語音房間里很快有了回響,“是的,這是團隊比賽,不是個人的炫技。最關鍵的是團隊合作?!?
“我仔細看了下墨臨以前的比賽,在合作上向來沒什么問題,不過這一次我們要更加注意這一點。因為青林神闕的幾位也加入了我們的比賽團隊,而他們和我們之間的磨合還欠缺很多?!?
“這個夜姐放心,交給我了。帶他們一起擼幾把戰場,感覺就會來的!”
赫連安卻坐在電腦一頭搖著頭,否定他這個不成熟的想法,“你說的不過是初級的磨合,比賽已經迫在眉睫,馬上就是四強,勝利的話接著就是半決賽,然后決賽。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我們該怎么辦呢?”一個人疑惑道。
“真實模擬,你們工作日晚上勢力驗兵的時間里,把人員調配好,模擬比賽,對抗訓練。讓大家熟悉相互之間的配合習慣,從而達到最有效的磨合效果?!?
后來,赫連安就沒有再上多少次,因為現實的事情實在太忙,她只能通過洛輕寒和群里的消息得知他們的基本近況。不過這一切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今都不重要了。
現在迎來他們的是榮耀的時刻。
而游戲方在分出了決賽勝負的第一時刻,就派人快速的報道了這次決賽的最終結果,幾乎在同一時間,其他服務器的所有玩家也都感受到了榮耀加身的那一刻,光芒似乎普照到了所有天下熱愛者的頭頂。
游戲的事告一段落,那么現實世界的事也應該改變一下了。
赫連安從唐景睿家回去后,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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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的這天,是周六。
第二天是周末,《鏡水月》的事情落下了第一階段后,她的擔子到沒有那么重了,加上徐媛因為墨臨奪冠,十分開心。整個人仿佛都還沉浸在虛擬世界里的樣子,對于周遭的任何事全然不關心,整天就笑呵呵的跟赫連安說著比賽的時候各種小細節。
什么BX(冰心)開八門的時候超級及時,簡直神助攻,就在她殘血眼看就要被人點掉的時候,忽然一下子就脫離了危險,不可謂不刺激。
赫連安也從徐媛激動的描述總了解到了她眼里的比賽。因為當時比賽的時候,她并沒有觀看,雖然她就在唐景睿邊上,可是為了讓他專心比賽,她坐在了一邊,只是看著他的背影以及屏幕上熟悉的畫面和技能招式。
那是他的榮耀,也是整個墨臨的榮耀。
她真的欣喜。
這種欣喜,不是殺了多少敵對,贏了多少比賽,拿了多少資源,而是那純粹的、不染一絲雜色的榮譽。
世人皆說,榮譽是身外之物,可是世人不知,對于這些為了榮譽而奮斗的他們,當榮譽加身,萬眾矚目的時刻,他們的欣喜不是來源于敵對、比賽、資源這些轉眼就會煙消云散的東西。
他們的欣喜,從來都是因為這些成就,這些他們共同的成就,這榮譽紀念了他們走過的這段歲月。
許多年之后,或許游戲還在不斷地迭代更新,或許游戲里的人早已換血了好幾代,又或許這些數據可能早已不復存在了,因為游戲不在了,可是這些榮譽時刻始終都在他們心里,是他們人生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而經年之后,當他們遲暮,當他們青春不再,無法跟上新時代的腳步時,他們仍然會記起的,是這一段彌足珍貴的回憶,這段承載了他們青春的榮譽。
當他們最后一次閉上眼睛,他們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幸福的,就足夠了。
赫連安以前不明白這一點,可是兩年前的事情,讓她慢慢的去思考這些事,思考人生與陪伴,思考自由與夢想。還好,她想明白了,所以現在由衷的為墨臨眾人高興。
不過,她是理智的高興。徐媛的高興可就瘋狂的多了,下午赫連安在電腦前和唐景睿一起下戰場的時候,就聽見徐媛飛快的出了門,留下一句,“我去找小艾玩!”
然后等到戰場結束,赫連安走出書房的時候,徐媛早就已經不知去向了。
難得清閑,她當然不會去把徐媛找回來瞎折騰,所以挑了本書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可是好事多磨——她的手機響了。
是沒見過的號碼,她想掛了……可是又想想萬一是工作上的事,掛了不太好,就接了。
這一接,熟悉的聲音頓時讓她沒了看書的心思。
“嫂子,嫂子!你快來月色酒吧呀!徐媛她喝了好多,我實在攔不住她——”
“十分鐘,我馬上到。”赫連安一聽是徐媛的事,立馬就開車去了,深怕她和別人打起來。
哪知到了月色酒吧,她眼前看到的是徐媛正在硬撩其他顧客……
“別嘛……小哥哥,我看你長得不錯,要不要……嘿……要不要……”徐媛說話不利索,人也跌跌撞撞的倒在人家懷里,被唐艾米尷尬的拉回,然后又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的人,眉眼輕佻。
赫連安被徐媛這個樣子嚇到了,“她喝了多少???”
“就幾杯Martini和……”艾米的聲音僵在半路,沒有說下去。
“和什么?”她抬頭看向艾米,問道。
艾米一臉無奈地答,“AuntRoberta”
誰料赫連安似乎并不了解這些東西,沒有太大反應的問了句,“很烈的酒嗎?”
“嗯……有點?!彼遄弥迷~,沒敢在嫂子面前說出真相。
醉酒的徐媛愈發的肆意妄為,甚至在赫連安轉頭不注意的時候又叫了杯酒。
她拿酒的手不穩,將酒灑了許多,都沾濕了衣物。赫連安見此,就讓唐艾米去拿點紙巾過來,想幫她清理一下。
“好,那你在這里看著她啊,嫂子。”唐艾米走了。
徐媛稍稍平靜了一會兒,可是沒過多久似乎認出了來人是赫連安,于是硬要拉著赫連安一起喝酒,“小安安,你喝喝看,這個很好喝的!墨臨奪冠了,你就不開心嘛!”
“我不喝,我待會送你回去。”她清醒的看著徐媛。
徐媛笑了笑,推著酒杯到她面前,耍賴道:“我……我不回去,我要……我要把這酒喝了!”
赫連安本來不想喝酒的,但是看著徐媛那么堅決的樣子,確實不好哄,又看看那杯酒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果酒,應該沒什么問題。于是在徐媛的注視下,拿起酒自己喝了個干凈。
味道有點怪怪的……很奇怪的果酒。
“好了,你看,你把酒喝完了。你現在可以聽我話了吧!等艾米過來,我們就回去好嗎?”她舉起酒杯倒過來向徐媛示意。徐媛瞇著眼睛湊上前,看了個仔細后笑著說:“你喝……完了……那我們走……我們去唱歌!”
然后徐媛奮力起身,踉蹌朝著門口走去,赫連安忙跟了上去想要扶住她,可才走了沒幾步,她就感覺自己腳下虛浮,身體有些有氣無力的,好像有一種無法控制的感覺。
她揉了揉腦袋,心想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的緣故。
而這時唐艾米回來了,手上拿著一疊沾水的紙巾,就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然而當赫連安試圖伸手去濕紙巾的時候,她卻抓了個空。
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距離變得有些難以捉摸,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漸漸的失去控制,就好像突然溺水的人,在水里的行動慢上了許多,仿佛是被人限制住了雙手雙腳一般。
“嫂子,你怎么了?”唐艾米也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將她扶到了一邊吧臺。
徐媛在大肆放飛了一圈之后又乖乖回到了赫連安邊上,迷迷糊糊和的就倒在了吧臺邊說,“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可是此刻的赫連安狀態并不好,腦中渾渾噩噩的,特別的混亂。雖然眼前的一切都還在,可是又覺得光照所及之處,一切景象虛浮的厲害。
“嫂子,嫂子!”唐艾米緊張地看著她,在她面前晃著小手,見她眼眸微睜卻沒有太大的反應,焦急地跑到一邊撥了個電話給唐景睿。
“哥,哥,你快過來呀。嫂子她好像有些不對勁!”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吧臺上的赫連安正撐著頭,好像在費力讓自己清醒起來。
唐景睿難得休息一天正在和赫連銘閑聊如今的商業局勢,沒想到唐艾米又打來了電話,他開始想要掛掉,或者無視不接。誰料到,鈴聲才響了沒多久,赫連銘就挑眉示意他接。
然后,就聽到了剛才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