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在半夜來過蘇檸西的房間,確認她沒有發燒之后,替她掖了掖被子之后出去了。
第二天是千嶼開車送她倆去學校的,因為剛開學,校門口車很多,程嘉澤便讓千嶼把車停在了距離他們學校很近了一個路口,程嘉澤和蘇檸西一起走過去。
臨走前千嶼說放學回來接他們。
一個少年騎車變速自行車從程嘉澤身邊經過,帶過了一陣風吹起了蘇檸西的發絲。
“越哥。”
程嘉澤沖著少年的背影喊。
前方騎車的少年單手捏閘,一只腳踩在踏板上,一只腳撐地轉過頭看他們。迎著太陽的晨光,蘇檸西看到少年被太陽照得有些發黃的的發頂,看不清少年的神情。
程嘉澤拉著蘇檸西快步走了兩路,站在了唐越的身邊。
“早上好啊,越哥。”
“早。”唐越說完,看了眼蘇檸西,沖她點了點頭。
蘇檸西禮貌的沖他勾了勾唇。
唐越單手推著車把的正中間和程嘉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偶爾側頭和程嘉澤說話時,會透過余光看一眼專心走路的蘇檸西。
在離校門口很近的一個賣雞蛋灌餅的小攤位前,唐越停了下來,和正在打雞蛋的阿姨說:“阿姨,要一個加兩個蛋的餅和一杯豆漿。等會會有一個背藍色書包的男生來拿。”
阿姨抬頭看了眼,頓時笑開了說:“是你呀,阿姨曉得的,去年就是你來買,后來那個男生來拿的。阿姨都知道那個小伙子叫林梓墨,對不對?”
唐越也笑了一下,說“對,阿姨,去年是我們倆。”
唐越付完錢說完對蘇檸西二人說:“走吧。”
“越哥,你這是幫林梓墨買的?”
“嗯,他早上起不來,一般就在校門口買早飯。我幫他提前說一下,他來了直接拿了就能吃。”
“他家沒人給他做早飯嗎?”蘇檸西想起了昨天那個藍毛,歪頭問。
“沒有,他自己一個人住。”
蘇檸西點了點頭,她也差點一個人住,奈何她老爸不放心。突然又想到了他那潮到嚇人的打扮,昨天林梓墨臨走前,蘇檸西注意到了林梓墨左耳朵上墜著一條閃閃發光的銀鏈。心想:幸好他一個人住,這要讓他父母看見了不得打死。
唐越見蘇檸西臉色帶著些嫌棄,問:“怎么了嗎?”
蘇檸西回神,收了臉上的表情說:“沒什么,隨口一問。”
“阿越。”唐越右邊停下了一輛車,車窗降下,蘇檸西看見了林星瑤的笑臉。
“嗨。”林星瑤沖他們打了招呼之后,推開車門走到了他們身邊。
林星瑤走到蘇檸西旁邊挎著蘇檸西的胳膊,說:“檸西,你昨天發燒,今天好點了嗎?”
蘇檸西不太適應她這親密的動作,稍微把胳膊往外抽了抽,說:“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哦。”
林星瑤說罷,松開了蘇檸西的胳膊,從背著的書包里取出一個黑色的禮物盒,蘇檸西看見盒子最上方還系這一個蝴蝶結。
林星瑤把黑色盒子伸到唐越面前,說:“阿越,這是我開學前從南城給你帶的禮物,昨天忘記帶給你啦。”
唐越接了盒子,拿在手里說:“謝謝。”
“班長,同為同學,怎么我沒有禮物呀。”程嘉澤在一旁陰陽怪氣。
林星瑤抬手打了他一下,“有啊,昨天放學放你書桌里了,你去教室就能看到。”
“真的假的?”程嘉澤不信。
林星瑤甩了一下身后的馬尾“你去教室看看不就知道了。”
然后林星瑤略帶歉意的和蘇檸西說:“抱歉呀檸西,我不知道你這學期會轉來我們學校,,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沒關系。”蘇檸西本來也是才轉學過來,而且倆人似乎也沒有熟到互送禮物的階段。
“這樣好啦,下次我給你帶兩個禮物,給他們只帶一個。”林星瑤自己已經決定了。
“真的不用。”
蘇檸西有些招架不住,還好程嘉澤一把拉過蘇檸西,把蘇檸西拉到她和唐越中間,自己擋著林星瑤說:“哎呀,班長,你之前不知道,沒準備她的禮物不是很正常嗎,大不了把我的給她咯,不用這么麻煩。”
蘇檸西沒站好,唐越一只手拿著禮物盒,一只手推著車,側身給蘇檸西擋了一下,蘇檸西一只腳慣性的向后退,踩到了一只鞋,立馬換了著力點,轉身低頭看見唐越的小白鞋上已經多了一個灰色的鞋印。
“抱歉。”
“沒事。”唐越站了回去,沒管那個小鞋印,好在鞋印不深,不是很明顯。
三個人到班級之后,蘇檸西立刻抽出幾張紙巾,用昨天用來敷額頭的那瓶礦泉水打濕遞給唐越,說:“抱歉,我沒有濕巾,用這個擦一下吧。”
唐越小心的避開了蘇檸西的手指,接過之后彎腰擦去了小白鞋的鞋印。
林星瑤看班級里的人來的差不多了,站到講臺說:“同學們,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去操場集合吧,還在一班的老位置,不知道的跟著體育委員走。”
“去操場干嗎?”蘇檸西疑惑。
林星瑤剛好走下來,說:“哎呀,昨天你倆走得早,忘記告訴你啦,今天周一,我們學校的慣例要在操場升旗。”
說罷林星瑤注意到蘇檸西的穿著一個鵝黃色的羽絨服,站在他們一群穿著藏藍色校服之間特別明顯。
“啊,周一要穿校服的。”
“不穿會怎樣?”蘇檸西也注意到了她的衣服多么格格不入。
“會被學生會揪去德育樓罰站。”
“那我不去升旗不就好啦。”蘇檸西想到了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法。
“不行呀,逃升旗處罰更嚴重,要站一天。”
“或者躲去女廁所?”
“廁所學生會也會去查。”
“那就是非去不可咯。”
“是的。”林星瑤點頭。
樓下操場上大部分班級已經站好了,蘇檸西站在女生隊伍的后邊,但是前邊太矮了,蘇檸西的衣服又實在明顯,最后,程嘉澤說:“讓阿檸站我前邊,我和越哥擋一下就好了。”
然后被迫站在了隊伍的最后邊,一抬頭烏壓壓的全是后腦勺,除此之外屁都看不見。蘇檸西轉頭看見幾個戴著紅色袖章的人,手里拿著文件夾的同學在各班級最后邊轉悠。又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是挺明顯,她想起來今天穿了一個黑色的長袖,那應該不明顯。
蘇檸西把羽絨服脫了,穿著單薄的長袖站在了隊伍倒數第二排。
程嘉澤按住她的肩膀,說:“不冷嗎?穿上。”
“不行,太明顯了。”蘇檸西把羽絨服團了團抱在懷里。
“大不了班級扣點分,你再發燒了我媽非打死我。”
一旁的唐越瞳孔一縮:“我倆在后邊擋著看不出來。”
“是嗎?”蘇檸西不信,其實她倒是不害怕被扣分,她是覺得罰站很丟人。
“越哥,早上好呀。”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
他們三個同時回頭,蘇檸西一眼便看見林梓墨左手手臂戴著紅色的袖章,然后又看了眼他的頭發,正常的黑色,沒戴耳飾,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就是右手還拿著吃了一大半的雞蛋灌餅,左手拎著一杯豆漿。
林梓墨走進了看見他倆前邊的蘇檸西,嘴巴張成了O型:“蘇檸西,你真是不怕冷呀,大冬天的,昨天喝冰水,今天穿長袖。”
唐越對蘇檸西說:“之前忘記了,林梓墨是學生會主席,你穿上衣服吧,不會讓你去罰站的。”
“什么罰站。”林梓墨又咬了一大口手中的餅。
升旗儀式開始前,例行的校長講話已經開始了。
蘇檸西看了眼他的袖章,把羽絨服穿上了,頓時感覺體溫回暖了。
“原來是你沒穿校服啊。”林梓墨說著作勢要去叫查儀容儀表的同學。
而后被蘇檸西一個眼神遏制住了,:“開個玩笑。”
蘇檸西見其他人要么老老實實的站在國旗下聽校長講話,要么兢兢業業的拿著小本本記不穿校服的人,林梓墨還能大搖大擺地在后邊吃早飯,甚至豆漿喝到了最后,發出“咯咯”的聲音。
“你為什么不去查人?”
“因為我是學生會主席啊!”林梓墨說罷吃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口餅,轉去操場角落扔垃圾去了。
唐越說:“他就是為了躲升旗,早上能早睡一會才去當的學生會主席。”
還能這樣,“那其他人不會有意見嗎?”
據蘇檸西了解,之前在A市他們高中好像是高二之后才能競選學生會主席。
程嘉澤說:“應該不會有意見,他和越哥初中就在這個學校上,一中好多人都是初中部直升上來的,高一競選時,他的票數直接一騎絕塵了”
“他能力很強嗎?”
“大概是他家里很強。”唐越說。
家里很強?學生會主席不是學生投票選的嗎?和家里有什么關系?蘇檸西沒接著問。
“蘇檸西,林梓墨說你昨天喝冰水?都發燒了你還喝冰水?”程嘉澤響起之前林梓墨的話。
一旁的唐越也皺了皺眉,鳳眸看了眼面前的蘇檸西,臉色很正常,不像昨天那么不對勁。
“沒有,我用來降溫的。”蘇檸西轉過去站好。
“真的?”程嘉澤不信。
“比黃金都真。”蘇檸西沒轉頭,聲音從唐越前方飄來。
林梓墨扔完垃圾直接站在他們班級隊伍后邊,說:“蘇檸西,聽說你昨天發燒了?今天不燒了嗎?”
“你才燒。”蘇檸西心想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么話。
“我是說你不發燒了嗎?”林梓墨改正措辭。
“嗯。”
其他戴紅色袖章的人見自家學生會主席在這個班級后邊站著,都沒有向前去查這個班級穿校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