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實屬無奈，你知道的……”歲月在皇帝的臉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無力反抗，無可奈何，長長地嘆了口氣，“既然你如此決絕，朕就應了你罷。”月光悄悄探了進了，落在他的灰白的發絲間，更顯寥落。

“此次出軍邊境，就由你前去吧，你知道該怎么做，”他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那已經充滿仇恨的雙眸，他知道，自己對不起葉將軍，對不起玉兒，可是，他清楚，江山社稷永遠都是重中之重。

皇帝留下悲戚的背影消失在簾帳之中。

“你且回去吧，三日之后，朕的旨意會到裕王府上。”

秋夜已深，寒意漸漸襲來。短暫的夏夜終究會過去，等待人們的依舊是冰冷加身的漫長秋冬。

葉緲緲已經在王府門外干坐著好久了。她突發奇想地要出來賞月，但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只是想等他回來。

于是，在凍僵了手腳之后，她終于看見了那張滿臉驚愕的臉。

“緲緲，你……怎么還沒睡?”他扶起冰冷臺階上的她，眼神中心疼帶點慌亂。

葉緲緲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她第一次干這種等人肉麻的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他的蹤跡才能不引起他的猜疑。

兩兩相望了半天，卻無話可說。

寒蟬枝頭鳴叫，好像在提醒她，夜涼了，人靜了。

“我……在等你……”她終于打破寧靜。

盛樓玉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般猶豫，早就想好的借口說辭又咽回了肚里。

“緲緲，你不想知道本王去哪了？本王……”

她突然捂住他的嘴，“不用說了，回來就行，我們回去睡吧。”勉強露出微笑，因為她知道，盛樓玉在說謊之前都會摸一下鼻子，這個致命缺點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很顯然，他想對她說謊。

既然問出的都是些謊話，那她還需要問什么呢？

他握緊她的手，心里有些局促，但是冷靜的頭腦告訴他，他不能慌。“緲緲，明日仲秋，可有什么想辦的？”

葉緲緲略有些驚訝，按理說，這種大節宮里應該辦喜宴，不去參加宴會還能去哪？這是何問題？

盛樓玉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忘了，前些日子生日宴上父王為了節省開支救濟邊境災荒，已經下旨取消今年大大小小的聚會了。”

若是他不提，葉緲緲怎么可能記得這檔子事，當時她只顧得捏元寶的臉，一個勁地逗她玩，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怎么可能知道。

“額，我……”她轉了半天眼珠子，也沒想出什么東西來，“我……”

“既然緲緲還沒有定，那我們明日就去葉府上住吧，按道理，你是得回去住的，”盛樓玉有些緊張，生怕她有其他事絆著。

以前她沒有清醒的日子里，都是他在參加完宮中宴會后派人送她回去，而自己卻一個人前往葉府，去那里祭拜祖先。

可是，今年，他想帶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