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老四！”盛飛惲一口氣憋在心里差點沒出去。他對那個四兒子一直心有愧疚，卻不想以此被要挾，千方百計地防著他。如今不知從哪里聽到了消息，居然弄出夜闖皇宮這么大的動靜。

他緊握住的手松了松，“罷了，讓他去偏殿侯著。”

既然他想要就給他吧，自己也倦了，懶得與他斗智斗勇了。二十幾年的時間，已經(jīng)磨光自己的耐心。

月色涼涼，盛樓玉推開了偏殿的門，吱呀的一聲響。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件事。

那時的他喜歡跟著二哥在偏殿里看書，因為是皇帝處理政務(wù)的地方，本來是很嚴(yán)禁的事，可是他看到二哥很好學(xué)就準(zhǔn)了，而自己相當(dāng)于是被領(lǐng)進(jìn)去的。

那時自己還小，哪里有什么讀書好學(xué)的志向，只是想在皇帝面前露露臉，博得好印象。

二哥那么聰慧的人，當(dāng)然知道他的心思，卻還是笑笑答應(yīng)了。和藹可親地拉著他的手進(jìn)來，又會把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他叫醒，一起離開。

“二哥若是還在，應(yīng)該是最有希望成為儲君的人選了吧，”他打心底地敬佩，可惜這個世上沒有那么多如果，二哥盛于兮已經(jīng)在十年前死于非命，源于一場宮中大火。

“老二若是還在，也不會輪到你了，”不知什么時候皇帝走了進(jìn)來，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盛樓玉轉(zhuǎn)身，看到那張略帶疲倦的熟悉的臉，“父皇說的，兒臣不懂。”

皇帝微微一笑，“你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裝傻，這么些年，如果不是你的步步為營，怕是走不到這步吧。”

“彼此彼此，比起父王做的，兒臣確實還差些，”盛樓玉回他一笑。

皇帝的嘴角抖了抖，想必是想好了對策，就越發(fā)大膽起來了。不知道，他的籌碼還有什么?

“不知父王聽說了沒，邊關(guān)滋事，差點失守一事?”盛樓玉話里有話，眼睛里有著異樣的光。

“朕收到前線的密報，卻有此事，”皇帝的眉頭一挑，避開惲兒，言及其他，不知出何目的。

盛樓玉見皇帝臉色一變，心里更加確定起來，那份迫切也更加多了起來。他從懷里掏出早就擬好的東西，交給了皇帝。

“和離書，換我的自由，也還她的自由，”他的語氣有些猶豫，有些不像自己早就料到的決絕。

皇帝盯著那封和離書沉默了好久，半晌才道：“你，確定要這么做?”

盛樓玉的眼神有些躲閃，可還是面帶微笑地回答他：“當(dāng)初是為護(hù)她周全，如今大局已定，您還等什么?”

窗外烏鴉咕啼，淅淅瀝瀝突然下起雨來，屋內(nèi)卻寂靜無聲。

時間似乎靜止，直到門外的稟報聲打破這份寧靜。

“皇上，皇后正朝大殿趕來，”聽起來像是暗報，說完就不見了人影。

皇帝的眉毛幾乎揪到了一起，差點被這些事氣倒，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母后這是……”盛樓玉也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你都知道的事，你猜，她會不會清楚?”

這個問題，傻子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