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生請問下是從這里前往人世么？”喝下孟婆湯的何歡淡忘了前塵往事，眼神不再有若有若無的憂傷，只有無邊的清澈和刻意。有禮的向著林曼殊問路，林曼殊喉頭發(fā)干，心里醞釀好幾句，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姑娘？”何歡不解，出聲詢問。

“是了你從這里便可以前往人世。”她一襲月白色紗裙，皓齒彎月眉，大而有神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有一種嬌美人的韻味叫人想疼惜一番。

“美女你誰？”林曼殊看著年輕了不止二十歲的孟婆邁著蓮步輕輕來到身邊，臉上的淚痕還未干涸，紅紅的眼眶不影響她的美貌。聽到林曼殊的話又?jǐn)Q了林曼殊一把。

“從此你便身體康健，嬌妻在側(cè)，成番事業(yè)，兒孫滿堂，直至百歲無憂。百年之后再次來此經(jīng)受下次輪回。”孟婆柔柔的說著，聲音沒有一點曲調(diào)，如同只是公事公辦，但林曼殊看見了她微微顫抖的手。似是想起什么，連忙捂住林曼殊的嘴。

“如此，小生多謝姑娘美言，那便就此別過，姑娘小生告辭。”隨即何歡從容不迫的準(zhǔn)備向輪回道走去。

“等等，只是姑娘，在下雖然喝了孟婆湯忘卻前塵，但姑娘的眼睛若要哭下去的話恐有眼疾，以芽茶、白芷、附子各3克，細辛、防風(fēng)、羌活、荊芥、川芎各1.5克，鹽少許，水煎服便可緩解。”何歡走了一半連忙返回交代，林曼殊不知何故。何歡溫醇說話的樣子，在孟婆眼中與前世的何歡樣子重合，自己那世天生視弱卻一直得到何歡悉心照料，這藥方自己也熟記于心。孟婆的眼眶又紅了卻連忙道謝。

“真的不追嗎？他馬上就要踏入輪回了，可能再見也無法相認(rèn)了。”林曼殊扒開孟婆一直捂住自己的雙手。孟婆雙手頹然的自然垂下。

“這樣最好。”孟婆的眼里垂下一滴液體，掀開袖子，原本猙獰的傷疤消失，光潔的皮膚令林曼殊看得有些心軟。原本是件好事卻讓人看得有些心酸。孟婆想揚起嘴角卻怎么也揚不起，只得化成苦笑，眼淚順著清秀的臉龐滑落與苦笑融合出別樣的美。

“姑娘，小生思來想去，還是不入這輪回了，”何歡看見孟婆的淚，掏出懷里一直保存著孟婆所親手繡的手帕遞給孟婆，“姑娘若是這樣哭下去，真的要患上眼疾不可。小生照顧姑娘直到痊愈吧。”在跳入輪回道時，何歡不經(jīng)意回頭看見孟婆流淚苦笑意外的有些心痛難忍不舍得感覺，于是折返回來，便是不想再離開，越靠近越強烈，似是幾萬年終于得以實現(xiàn)的感覺，那種委屈和想念夾雜涌上心頭，晶瑩的液體從臉龐滑過，何歡只知道，自己這一轉(zhuǎn)身就是一輩子。

“你怎么會？“孟婆驚訝的捂住嘴，那方手帕是自己親身所繡，右下角還有自己繡的何歡名字。

“雖然不知道小生的前塵往事與姑娘是否有關(guān)，但小生感覺姑娘對小生挺重要的。所以，小生不能走。”雖然我忘記了你，但是我的靈魂深處依舊會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