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放在客廳桌上的手機剛好亮了一下,是靜姐發來的短信。
公寓已經幫我賣出去了,手續都辦好了,錢都在銀行卡里,密碼是我的生日,過兩天可以去銀行掛失,再補辦一張就行。
靜姐本打算給我快遞過來,我知道她想要我現在的住址,所以用了這么個辦法。
一夜無夢到天亮,陽光照進屋里眼睛有點睜不開,又迷糊了兩分鐘才爬起來,上廁所順帶驗一下。
其實昨天心里有底了,只是今早上確認之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真的有小家伙呢……
早餐給自己加了倆雞蛋,又喝了一大杯牛奶,吃完又出門散步,去寺廟聽誦經,完了之后到后面轉經筒轉了一圈,去集市買了大骨頭,回家燉著,當初那阿姨說,大骨頭湯可補了。又蒸了點米飯,拌著骨頭湯吃了兩碗。
屋里有點冷,陽光曬到了山上去,休息了會,出門上山,路上撿了一棍子,杵著,免的腳滑摔了小家伙。
好不容易上到山頂,原來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去,甚至連旁邊都不留給她,睡了一只金毛狗。
我用棍子戳了戳男人,男人起身坐起來,“你來了啊。”
“豆豆,去旁邊。”說著他拍了拍金毛,那狗聽話的去了后面。
我坐下,將棍子丟在一邊,寫“你家的狗?”
“那不然勒?”
“哦,你家狗跟你長的很像。”
“你才像狗呢!!”
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莫名搞笑,“你還笑?”
我聳聳肩,你奈我何?
“小心我讓豆豆咬你!”
“那你咬個看看。”
“你!我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哦。”
我別過頭去看那只睡得懶洋洋的狗,咧著嘴笑了。
陽光很暖,我躺下,睡了一覺。
醒來不知何時,身上搭著男人的衣服,男人和狗不見了。
我又慢悠悠的下山,去集市買點蔬菜和早餐。
晚上去‘過路’,想問問白馬神龍有沒有認識的租車。
要去大縣城的大醫院做個檢查,不然小家伙在我肚子里什么情況都不知道。
呂浩南也在,白馬聽了我要去康定,轉口就說給了他,“老板,阿冉姐明天要去康定,剛好你也要去,順帶捎上阿冉姐唄?”
他掄了白馬兩眼,過了會兒點點頭,“明早四點走。”
差不多得那個時間走,要四個小時車程還不堵車的情況下,而且下了雪,路應該不好走。
說好了我就出了酒吧,回家睡覺。
今晚尚早,沒有下雨,街道上人多,小吃街也熱鬧,廣場上還有跳鍋莊舞的。
回到家洗了個澡便悶頭睡了,鬧鐘調了三點半。
心里有事兒也睡得不怎么踏實,鬧鐘一響就起來了。
收拾好下樓,一輛越野車已經等在那兒了。
漫漫車程開始了,很快抵不住睡意,睡了過去。
被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驚醒,暈車了。
連忙示意他停車,下車吐的昏天暗地的。
“你沒事兒吧?快到了,還能堅持不?”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礦泉水,搖搖頭,估計是因為懷孕才會暈車,以前坐個十天八天都不吐。
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啟程。
他問我到哪兒?
我寫,最大的醫院。
“你去醫院干嘛?身體不舒服啊?”
我不知怎么答,胡亂點了點頭。
在醫院門口把我放下后,他說下午五點回去,來醫院接我。
我點點頭。
掛的專家號,等了好久才輪到我,我進去將筆記本給她看,對不起我不會說話。
她略帶同情的看了看我,“懷孕了?”
我點點頭。
“知道時間嗎?”
我寫,差不多一個月。
“那給你開個單子去檢查。”
“醫生,我之前不知道,喝了酒應該不會有影響吧?”
“喝的多不多?”
“挺多的。”
“那得等后期檢查才知道了,我也沒法跟你保證孩子有沒有問題,因為現在技術是沒法檢測還子智力問題的。等四個月可以做個排畸檢查,能知道胎兒發育完不完全,有沒有殘疾,但你喝酒會不會影響智力,這個恐怖只有等孩子出生了才知道。”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居然會跟上一次情況一樣,可這一次我該怎么辦,是又等孩子大了再檢查,還是直接……
當初有蘇彥寧強求,現在誰又能幫我抉擇…
到中午時分,拿到了檢查單子,就是懷孕了,很正常,才花生米那么大點陰影。
醫生讓每個月來做一次檢查,而我卻在想,有沒有必要留下這個孩子。
醫院的長凳上,墻體上掛著巨大的液晶電視,放著不孕不育的廣告,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肚子,也是,好人多想要孩子還要不上呢…
可我好怕上次的事再發生,真是該死,為什么就不戒了酒呢?
一下午的時間就被我這么糾結過去,直到呂浩南找到我,我才如夢初醒。
他看著我手里的報告單,眉頭皺了皺,“你這是…懷孕了?”
我望著他,點點頭,不覺間眼睛里起了霧,眨巴眨巴就流下來了。
他坐下來,看著我問“你這是怎么了?有孩子是好事兒啊,哭什么?”
我拿出筆記本,“喝了很多酒,孩子會有影響。”
“在我家酒吧喝的啊?”
我點點頭。
“那沒事兒,我賣的都是假酒,再說了你喝的那種酒精少,都是果味,沒多大事兒。”
我被他說的一愣,我想問你咋知道我喝的什么酒?
“行了,走吧,相信我真會沒事的。還是說,你不想這個孩子?”
我猛烈的搖頭,我想要他的。
“那就行了,再不走到家半夜了。”
說著,他拿過我手里的報告疊好放進我包里,一手提包,一手牽起我走出醫院。
這一幕似曾相識,可這本該是最親密的人做的事,現在卻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心里泛著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