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黎子琛放好了洗澡水,讓我洗漱。
下午警察打來電話,讓去警局做個筆錄。
那個男的已經醒了,正在逼問,他卻寧死不招。
黎子琛陪我去的,回到公寓后他說,這幾天他先住在這里,等我恢復好點他再走。
之后,我待在床上,再也沒下過床。
幾天之后,警局來電話說,嫌疑人招供了。
是文清。
包括之前的恐嚇禮盒,尾隨跟蹤,都是她一手安排。
我選擇了原諒,現在我已經跟蘇彥寧沒了瓜葛,她也找不到理由傷害我,知道背后指使人后我沒再過問,后事都是黎子琛獨自處理的。
某一天提及,才知道,文清被判了四個月的刑,蘇彥寧沒有出面阻止。
日子過了很久很久,樂馨打來電話,雙胞胎滿歲,邀請我去。
想了想,還是買了東西,去了顧家。
樂馨最近圓潤了不少,大概是因為顧夜把一半的工作精力用在了孩子身上。
一個事業繁忙的男人能放下工作回歸家庭,花更多時間陪伴妻兒,足以見這個男人有多可以托付終身。
“薇冉,你坐著我去拿些水果。”樂馨看了一眼我身后,我回頭便看到了蘇彥寧。
應該是跟顧夜談完了公事。
“對于文清的事,處理結果還滿意嗎?”他走過來,說道。
“謝謝你,沒插手。”我說。
我看著他的眼睛,剛好他抬頭看著我的眼神,對視著,誰也不愿意先一步挪開,最后他說“不怪我么?”
“我有什么資格怪你,這原本的一切都是你給的,現在只不過是回到從前。”
“那你還想回來嗎?留在我身邊。”
我呵呲一笑,“留在你身邊?是回到從前還是重新定義我們的關系?蘇彥寧,算了吧。我跟黎子琛就要結婚了。”
從樂馨家出來后,沿著馬路走了一段路,又要過年了。
今年是一個人過呢…
回到公寓,徑直奔到酒柜,里面已經存了不少好酒,閑下來的這些天酒又成了我不可缺少的飲料。
就那樣一人一瓶酒在陽臺坐了一夜。
很快,我就二十六歲了。
十年,已經十年了。
門鈴響起時,我已醉的分不清誰是誰,反正不可能是蘇彥寧,昨天在顧家,我將話說的那樣死。
我說,蘇彥寧,我不會回到你身邊的,我和黎子琛要結婚了。
“黎子琛,是你來了嗎?你怎么才來?”說話間,一個踉蹌摔到在地。
“薇冉你怎么喝這么多酒?”他眉頭一皺,問我。
我咯咯的笑,“酒是好東西呀!它能讓我忘記煩惱,忘記憂愁,忘記往事,最重要的是能忘記你!”
他將我扶回床上,“對不起。”
“黎子琛,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娶了我吧,被你糟蹋過,我還怎么嫁給別人。”
“對不起…只要你愿意嫁,我們明天就去領證。”話里滿是自責與愧疚。
我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呵呵笑了兩聲,這個傻子。
黎子琛忙活了一晚上,將公寓收拾得干干凈凈,醒來便聞到早餐的香味。
“你醒了,頭還疼不疼?喝點牛奶緩緩,早餐馬上就好了。”
“謝謝。”
一飲而盡杯子里的牛奶,打算回房間泡個澡。
他已盛好早餐,叫住我“做好了,吃點再回去睡。”
“不想吃。”背著他走向房間,卻又被他一句話叫住。
“薇冉,你現在清醒了,還要我娶你嗎?”
我深呼吸,閉了閉眼,再睜眼回頭去看他,他滿臉是希望。
“黎子琛,醉話你也信?這輩子,我嫁給誰,也不會嫁給你。”
那一瞬間,他的眼里閃過幾種情緒,從最初的希望到期許到失落再到難過,心大概也隨之痛著。
可這些痛,于十七八歲的我來說,才冰山一角。
他何時走的我不知道,再一次醒來已是傍晚六點。
胃叫囂著,抗議著,不滿我最近對它的折磨,熱了杯牛奶喝下去,仍然疼痛不已。
額頭已經布滿冷汗,止痛藥已然不管用,只有去醫院了。救護車肯定是不行的,要是在被狗仔寫了去,怕又不得安生了。
通訊錄里并沒有幾個聯系人,黎子琛不能,蘇彥寧不能,靜姐肯定在老家,阿云也沒在青市,想了想,還是打給了樂馨,實在不愿麻煩她,但好像只有她,愿把我當做妹妹。
電話很快被接通,“樂馨姐,方便過來我家一下嗎?”
“薇冉?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對,我胃疼的厲害,我不敢叫救護車,不知道打給誰,只好找你幫忙了。樂馨姐,你方便嗎?”
“薇冉不好意思啊,我和阿夜在我家過年呢,暫時回不去,這樣吧,我打電話找人來接你,你再忍忍。”
沒等我再說話,她已將電話掛斷。
不到半個小時,門鈴響起,我貓著腰去開門,那一瞬間,我覺得門外那個男人像披著霞光的救世主。
“你怎么樣?”哦,這是蘇彥寧的聲音。
呵呵,樂馨姐你還真是會找人啊!
下一秒,我被他打橫抱起,一路疾馳去了醫院。
胃炎。
我蜷在病床上,等著護士開扎針打點滴,醫生拿著報告過來了,眉頭緊皺“秦小姐,你這病有點嚴重啊,可不能再喝酒了,如果你再這么喝下去,下次可就胃出血了,長期以往,癌變的可能性很大啊!”
“哦,好,謝謝你了醫生。”
又叮囑了蘇彥寧幾句注意事項,醫生才轉身離去,護士將準備好的液體掛上去,開始拍打我的手背找針孔。
從小我就怕打針,像心里有陰影,生怕那針下去就扎破我的血管,血流不止。
我不敢看那護士,閉著眼睛向著別處,可好像頭上長了別的眼睛似得,護士剛要扎下去,我猛的抽回了手。
“哎哎別動,要是一下扎歪了又要重新扎的,這位先生幫忙按住一下。”后者還抱著雙手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聽得護士這樣說,一步跨過來抱住了我的頭,遮住了我的眼睛,扎針的左手也被他握住。
我緊閉著雙眼,像等待死亡的奴役,擔驚受怕。
“沒事的,嗯?”
頭頂傳來一道溫和寵溺的聲音。
那一刻,像在一望無際的雪地里找到一堆篝火,熱和了手,暖了心。
也就在那一刻,疼痛傳來,席卷全身,我想我是被這聲音迷惑了,竟忘了還有危險在周圍。
護士動作很快,兩三下就將針頭固定在了我手上,叮囑了幾句,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