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吏部大牢

夏日很是悶熱，但是一切還在繼續。這是大牢，洛兒手腳被困在床板上。

洛兒面前是一個穩婆，她在檢查著洛兒的身體。

然后就是穩婆出去了，一個衣著華麗的人進來了。

“凡事都只要首兇擔待就好了，你一個女人犯不著繼續跟著他做無謂的事。我這人向來心存善意，我只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我就放了你，讓你安安生生生下孩子，否則，我會把你的肚子剝開，他一定還活著，不過我會吧他剁成肉餡，送給你。他不會是匪首的兒子吧，我聽說你和他之間……你一個賣唱的憑什么坐第三把交椅。”

洛兒一句話也不說，但她心里明白，眼前這個人需要的是江南藏寶圖，還要自己幫他賣命。那圖她誰都沒給過，就連粘干處也沒拿到，她怎么會理這種人的呢？她把頭扭了過去。

“讓她瞧瞧匪首的頭。”那人說道，“這吏部我說了算。你想想清楚。”

人都散了，洛兒笑著躺在床上，總舵主的確是個英雄，只是怪自己不好，要不然就會得手。

自己的劍已經快刺到了那個人的喉嚨了，但是卻沒有刺下去，自己任務失敗了，雖然要挾了皇帝幾分鐘，但是那些侍衛跟瘋了一樣，他們根本不在乎這皇帝的命。最后自己放了那個老頭。也許自己行刺的就只是一個替身，看著那個老頭嚇得哆哆嗦嗦，被人帶走，自己也受傷了，肚子上有道口子，還好不深。但是肚子里的他似乎感到了，他縮到了另一邊。這個小生命似乎很懂事。

“吃東西了！”洛兒聞到了香味。

老頭拎著食盒就站在自己眼前。

“高先生，你怎么還來看我？”

“我為什么不來？今天是你救了我，我這個人不會害人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吧，他幫我擋了一刀。”

看來他是買通衙役了，那衙役上來松了她的手銬。

“老先生，您說的真是笑話，我是來刺殺皇帝的，”洛兒說道，“你竟然是皇帝的替身……”

“你怎么知道我是替身？”

“我正準備下手的時候驚呆了，我可不是第一次見您了，先生是粘干處的人，那些侍衛竟然不顧你的死活。我更確定你是個西貝貨了。如今你還來看我，給我帶好吃的，是不是還疼我？”

“我這人，你看我讀書寫字都不差吧，要是考個進士沒問題吧，可就是因為他們說我長得像皇帝，就讓我做了替身，做替身就要低調，皇帝要你了，你就要出現。你這丫頭，其實疼你的是我兒子，好端端，我都答應你們在一起了，你怎么還跑去殺皇帝？我這回來看你可是偷偷來的。你吃東西呀。”

“你怎么會不明白？這滿清皇帝的幾個兒子正鬧著歡，要是他一死，豈不天下大亂，大當家的就可以揭竿而起。”洛兒說道，她抬頭看了看老秀才吃了口雞肉。

“這干你一個小丫頭何事？”高老秀才問道。

“我……我們是漢人……”洛兒又扒了口飯。

“戰火重燃要死多少人？”高秀才說道，“你這小丫頭還小，被人一騙就走。”

“我知道先生你是好人，不過，我這回活不了……”

“是活不了，我早說過，你要小心，哎……這回怎么也要死，救不了你，你有什么心愿……”

“我的孩子……我估摸著快了，他萬一生下來活著，先生是否……”

“什么話，要他生下來，不管男女，我都接他回去，他本來就是我孫子，你呢？要不然我替你想個主意？”

想個主意？這可是刑部？這老頭還真能想主意？

“老爺子，我擔心連累你家，你就別這樣了。”洛兒說道，“那個什么八王爺很兇的，他是想殺我，你就讓他殺吧，你一搗鬼，我怕你們全家幾百口都命不保。”

洛兒覺得那八王貪財，一時也不會動手殺自己。要不然剛才他來就早就動手了。倒是這位老先生怎么說也是替身，要真弄出事情，恐怕他家里人一個都逃不了。

“粘干處本事大呢！”高老秀才說道。

“你……長得什么樣，沒人知道……還有易容的……保管那個老八不知道，他想跟爺斗，嫩著呢！這家伙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老爺子，你別那么干，讓我死了好，這樣大家都會沒事的。”洛兒說道，“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殺頭的罪。”

“春喜呀，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你這個人就是心好，要不是老四……你早就是我的人了……”高秀才說話還真沒輕重。洛兒臉羞得通紅，這民間叫爬灰，這老家伙怎么這么沒正經。

“四爺還安好嗎？”洛兒終于問到了他，她也在提醒面前的這個高秀才要顧及身份。

“我沒告訴他。”高秀才說道，“他小子什么都藏在心里，你失蹤的時都沒說，我還以為他已經把你帶進府里了，沒想到你竟然跑到承德了。”

陳四竟然不告訴他爹，他們父子關系難道很生疏嗎？還是他根本沒當自己什么事。

“這個老八問你要什么？”高秀才又問道。

“他想要圖，就是你說算了的那張圖。”洛兒說，“我總覺得他很缺錢。”

“沒錯，他能拉動整個朝廷。難道沒錢行嗎？這幫子家伙就是看在錢份上幫他說話，替他賣命，他還竟然以為滿朝廷都是他的……”

“老爺子，你怎么在我面前說這些，這些都是朝政。”洛兒說道。她覺得這高老爺子似乎知道很多，來個以退為守比較好，何況自己肚子里這塊肉能不能活下來就要靠他了。

“春喜，我知道你又矯情了，這世上我還真看不懂了，這父母對兒女傾注了所有心血，這兒女怎么會如此不孝。”

“你不會是四爺吧！”洛兒說道。

“他呀，也好不到哪里去，根本不信任我。”高秀才說道，“他這孩子從小沒人痛，其實有些事，我不能說，就說他親娘吧，這女人一個叫狠呀，他剛生下就想弄死他，我是把他搶出來的。”

洛兒摸了摸肚子，心里很是害怕，這個孩子……

“他當時已經半身泡在了那臟東西里，我這人就是多情，那時我知道她是虛情假意，我以為能感動她……”

“四爺的娘后來呢？”

“她是鐵石心腸一塊，我放她走了，她再也沒回來。”

“那就是四爺從小就沒娘？”

“我給他找了一個養娘后來死了，另外為了掩人耳目我就說他服侍他娘的丫頭就是他親娘，只是那丫頭一直不喜歡老四，這母子關系也不好。那丫頭是個直爽人，她說老四脾氣有點古怪，過于狠心。”

過于狠心？不如說那丫頭狠心，這樣的事老秀才怎么會看不懂。其實四爺很怕這個父親。父親給他太多指責了。

“老爺子，你覺得春喜哪點好？”洛兒說道，她覺得這老爺子也夠神秘的。

“春喜呀，你這是想學貂蟬呀，貂蟬可不是什么好女人，老四最忌諱的就是這點，我如今是以長輩來看你的。你好好思量，想跟著我家老四，就好好活下去，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起。”

老爺子正了正衣帽：“老嘍，要不然哪能便宜小四。”

這老頭真有點意思，一個標準的色老頭，洛兒看著他離去松了一口氣。